第十章生日（一）张灵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我身后。她并没有说什么，只白看了张素素一眼，缓缓走到我的面前，低声道：“玄老要送你一件礼物，让我叫你下楼去。”我忙应了一声，下的楼去，正见玄老一人坐在客厅中。他见我下楼，仍旧用那种冷冷的声音对我道：“跟我来。”我没说什么，跟随他走。他带我来到客厅右边的一个房间中，回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素素的生日，麻烦你帮我们布置一下房间吧，晚上会有许多客人的，你认真一点儿。”我只觉无法推脱，便点了点头，笑道：“原来你送我的礼物就是这个啊。够兄……够朋友。真的。”忽又笑道：“你二人连生日都是同一天，当真……”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幽幽地道：“你的生日是x月x日，对不对？你肯定不知道我的生日就是今天的啦。”我有些脸红，但随即又笑道：“你也真是细心，是不是把全班同学的生日都抄下来啦？”他盯住我的双眼看了一阵，忽地轻轻叹一口气，低低地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是你真正的朋友？”我慎重地点点头，欲待说话，他已抢道：“那么你就不要老是嘻嘻哈哈的，好不好？你这样子，我老是觉得你……”我忙正色道：“既然你不喜欢我笑，我以后就不再在你面前笑了。”他急道：“那怎么可以？我……我……你又胡说八道。”我听她语气中仿佛又五分女儿气，忍不住笑道：“这句话倒真像个女孩儿说的。”他低下头，好一会儿才道：“我本来就是个女孩儿，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呢？”他看了我一眼，又道：“我亲哥哥都把我当成男孩儿，表姐表妹也从未叫过我一声‘mèi mèi’或‘姐姐’，也难怪你……不承认我……”我见他神色十分认真，心中一动，却又想起他们已经串通起来骗过我还几次了，这一回怎可再上当？当下笑道：“别想骗我啦，我不会相信的。”他双目中闪过一丝不被理解的委屈神色，随即又释然了：“你相信与否，我不在乎。不过你既然答应了做我男……男友，以后可得多照顾我一点儿。”我点头道：“那是自然。”忽想起布置房间的事，便道：“你想要我怎样布置一下这个房间呢？”他指着房中的一些器物解说了一阵，末了，又道：“别忘了到镇上买些鲜花回来，我们要给每位客人一束鲜花。”我看看手时间，见时已三点，便急忙动手。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忙碌，一身臭汗的我，终于按照玄老的意思，帮他布置好了房间。他却只在一边看着我忙碌，并不过来帮忙。我心中虽有一点意见，口中却没有说，看他那瘦小的样儿，也帮不了多大忙。是不定，还越帮越忙，帮倒忙。我忙完了一切，玄老才走过来，递给我一条毛巾，一套衣衫，依旧冷冰冰地道：“去洗澡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去买鲜花。”我忽地想起昨天张灵灵姐妹逛超市的事，忍不住想：该不会又要我给他拿东西吧，那可是件苦差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已有些责备地道：“怎么，你不愿意吗？”我不敢多想，急急道：“怎么会呢？”他不再说话了，径自领我到一间精美的浴室中，回头道：“洗好了就到下面的车上等我们。”“你们？”我不禁问道：“除了你还有谁？”他随口答道：“灵灵姐姐和素素啊。”我这才明白了，自去洗澡，不再理会已出门的玄老……待我来到红色轿车边时，他们三个人已经坐在了车子里。空着的位子还是司机坐的，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做司机了。沿途并没有人开口说话，到了镇上一花店边，我踩了刹车，却听张灵灵道：“道前面的‘七彩花店’去吧。”我便将车开道了七彩花店外停下。他们三个人却一齐转头看着我，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我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啦？”张素素似乎因为戏弄我两次而怕见到我一般，低着头一言不发。张灵灵只是看了我一眼，也不开口，玄老冷冰冰地道：“你的车呢？不想开走了吗？”我恍然，忙打开车门下车，自去取了二叔的车，又到玄老的车边停下，见他们三个仍然在车里坐着。我明明见到他们在说话的，可当我的车一靠近他们，他们便不再开口了，一个个呆了似的坐着，一动也不动。我暗自叹了口气，道：“花买了吗？”玄老看了我一眼，道：“等你帮我们挑呢。”“我？我可不知道什么花好，我是个‘花盲’。”我急忙摆手道。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下车走到我的旁边，伸手拉开车门，道：“下来啊，我们只有十分钟啦。”我只好下车，和他一起走近七彩花店中。花店中当真是五颜六色，各种时令鲜花光彩夺目。虽然时已下午，花儿的色泽却丝毫没减。玄老似乎十分熟悉那些看起来根本无法分出类别种类的花儿，边走边自言自语似的叫着一些花儿的名字。我正要问他，花店的老板已经走过来了，笑道：“买花吗？朋友之间可以送……”我怕她说个没完没了，便打断她的话：“他今天过生日呢，要送给客人们的。”店老板依旧笑道：“那好办，包你们满意。”她似乎看出我不喜欢听那许多枯燥的家介绍性的话，一句话便完结了。不到一分钟，店老板已在那些鲜花中选出一种大红的花来，她简要地道：“这种花很适合在舞会中戴。”玄老道：“那么就给我们包二十朵吧，另外，还要……”他一口气说了近十种花名，我这个花盲几乎一种也没有听说过，花名也没记住。听玄老道：“这九种花儿，每种一束，九束一扎，一共要二十扎。”店老板有些吃惊地道：“这九种花扎在一起，要二十扎，您恐怕要等至少十分钟。”玄老道：“我可以等。”店老板忙招呼了花店中那些打扮得花儿似的的送花xiǎo jiě，七手八脚地忙开了。我生怕会妨碍她们工作，退到花店左侧，去看那边的一些小小的礼品。这花店以经营鲜花为主，也间或卖些小小礼品，我们便去观看。玄老看了一阵，忽地低声对我道：“这个洋娃娃真好看。”我闻声转头，见一金发布娃娃被玄老拿在手里，那布娃娃的确十分好看，但我对于礼品之类，也近乎一无所知，便只点点头，不敢随便发话。他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这里刚好有两个，不如我们买了回去，送给灵灵姐姐和素素吧。”我这才注意到这个金发娃娃是个女娃娃，忍不住取笑他：“你一个大男人，也喜欢这样的娃娃吗？”他瞪了我一眼，转过身去一言不发。我知他又在生气了，便上前拍拍他肩头，道：“算我没说。啊，买就买吧。”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将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娃递到我的手上，道：“别弄脏了，否则，我跟你没完。”他转身在一旁看了已阵，又拿了个什么东西，却又故意藏了起来，不让我看见。正在这时，店老板说花已包好了，我便去拿花，玄老自去付钱了。好大的一堆鲜花，我便手脚都用上也拿不了。幸好花店中的送花xiǎo jiě一人拿了一些儿，帮我送到了车上。我先把花放妥，转身取了两只并不算小的洋娃娃抱出花店，径自送到了张灵灵和张素素的面前，笑道：“玄老让我送给你们的。”忽想到这话会有歧义，忙又加上一句：“玄老挑选的。”其实这话也还不能说明什么，但已没办法再解释了。张素素笑道：“我那样戏弄你，你还送礼物给我，不觉得吃亏吗？”我怔了怔，正要告诉她礼物是玄老送的，却已闻玄老的声音：“快开车走啊，他们已经到家里啦。”我便开了二叔的车，当先开道。玄老他们三人则由张灵灵开了车，尾随我而行。来到玄老的家外面时，发现多了一辆跑车和一辆十分小巧的双人轿车。我停好了车，也等他们也停好了车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抱了一束一束鲜花进入进入客厅之中。客厅中已有六名客人：一对中年夫妇，一对年青夫妇，一名老者，一个小孩儿。这六个人之中，我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罗艳——小孩儿；另一个是罗国庆，先前见过的。罗国庆身边那青年女子，看起来定是罗国庆之妻，只不知其姓名。我一进入客厅，罗国庆便站了起来，一把接过我左手中的鲜花，笑道：“不好意思，辛苦你啦。”我笑道：“没什么。”罗艳笑嘻嘻地道：“你做了我二哥的男……”我大吃一惊，忙道：“打住！”她哈哈笑道：“给我礼物，我就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