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这世间的人啊，总有些诡异的表现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假设当下存在着这样一个体系，姑且不论好坏，然而会有很多进不去这个体系的人站在外面，他们会歇斯底里的怒斥着它，抵制并将它批判的一文不值，好似这世间所有的坏事与腐烂都是由于当前这个体系造成的，世间最大的不公也是因为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存在造成的！然而，这些人又不可思议的挤破了头想进到这个体系中去，但更夸张的是，当这些曾经怒斥的貌似正直的人进入到这个体系后，便开始不自觉的维护起这个体系起来，哪怕正如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这体系已然腐烂到了根里！而他们自己又成了之前同一战线队友们的批判对象来。就像旧时绝大多数的苦苦挣扎求存的女人，会一边痛骂着这社会的吃人、地主家的黑暗，一边又向菩萨许愿让自己嫁入地主家，摆脱当前的黑暗；若不幸如愿，当上了姨太太，便又开始埋怨对佃农太好，收的租赋太少，而这家里的其他妇人跟外面那些比自己年轻漂亮的一样都不太守规矩！——这话是郑流进入英雄楼半年后，对我说的，那年我恰好是他顶头直属老大哥。”温侯嘬着那碗兑了水的酒洋洋洒洒的说起与当年那场战争相关的故事来。</p>
“这都三四十年前说的话了，你竟然说你还记得，你以为一加一吗！骗鬼吃豆腐吧！”提出疑问的是坐在温侯对面一如平日般好奇的陈花，显然，如柳殇所认为的，她只是很感兴趣这些江湖轶事而不是想偷懒不想进后厨去帮忙。</p>
温侯抬头‘望’着对面的陈花，“说来惭愧，呵呵，这段话我用了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在半年前。要知道，每一次在我上面的老大哥听到我或有意或无意的背说这段话，都赞赏不已，并认为我对人性的认识很深，并因此而提拔我！”</p>
此时的温侯想着十几年后的自己想起在今天谈起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及一段话语时仍会心怀欣慰：那时行将就木的他用这一生证明了谨记并熟练应用这段话是他平生最为正确的选择。</p>
然而，对面的陈花望着看向自己的那张沉于幻想的脸，却有几分出戏，她想着，这人若是年轻上二十年，而眼睛又没有瞎的话，那应该还是很丑的！只是可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丑的那么难看，对于他的眼睛看不到了，也说不定是老天对他的一种怜悯。可人怎能丑成这样呢？直到后来，萧过跟她提到说，在江湖上，‘温侯’二字后面紧接着的是个‘儿’字，而非‘爷’子！顺带不同的，当然还有音调。这才让陈花有些释然！</p>
“关键人物？这郑流真的在三十七年前的那场战争里起了作用吗？据我所知，那场惨烈的战事，具是仰赖这张尘出色的指挥才得以包住土城，得以起到了应有的战略作用来！”问这话的是隔壁桌那个尴尬的老头——有时候，八卦这种事不单单是女人的天性，男人八卦起来也能让女人望尘莫及，自愧弗如！</p>
“张尘？哼，如果没有了郑流这个军师在他周围，帮他从中画策决谋的话，那土城早被打成渣渣消失于人世了，细细算来，张尘也不过是依计行事罢了，换了旁人，怕也是一样的……”</p>
“张尘那可是一城之主将，三军之胆啊……”</p>
“陈花，你过来一下！”就在陈花很用心倾听这两老头畅聊江湖轶事的时候，楼上的萧过却喊她过去，心中虽有千般不愿，可陈花却万万不愿不听这位像大哥一样的话，更何况萧过还有很大概率是自己将来的老板——饭碗还是要放在首位的，虽以她的年纪还不至于需要她来养家糊口，却也不想成为待业青年，让父母被人笑话。</p>
“陈花，你哥最近有来信吗？”在阳台，夕阳下，有微风，风铃轻晃，萧过转头轻声问起眼前这个小mèi mèi。</p>
“萧哥说的什么话啊！我那混账老哥是个什么货色你也清楚，就他那点尿性怕是在外面浪嗨了，忘了还有这么个家了吧！怎么会想到给我们来信呢！”</p>
“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你那位哥哥心是野了点，可还不至于忘了家里的，说不定啊，今年夏至就回来了！”</p>
“萧哥你也不用哄我了，我哥是混账但又不是傻子，他要回也选择春秋两季节会啊，夏至热的都能让人怀疑人生，正常点的人也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回来啦！”</p>
“呵呵，你这丫头，倒还想的开，好吧！家里边有什么事的话记得跟你萧哥说，或者跟柳姐说也行，知道了吗？”</p>
“知道了，知道你们仨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所以我那无良老哥应该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要不然就是要下辈子做牛做马被人虐待才能在这辈子交上那么好运，可以放心的大胆去浪！”</p>
“古灵精怪的家伙，好了，我走了！”</p>
“呀哟，就走了，不跟老板娘告个别什么的，哥啊，做人还是要有些仪式感的啦！何况你还是个男的，多占便宜啊！”</p>
“你们老板娘啊，心烦着呢！我就不打扰了，还有啊，你这小鬼头啊，以后少听那些乱七八糟又没啥营养的故事，这种地摊上面多着是，都是骗人的！你哥一个已经让人欠得慌了！”</p>
“难道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吗？”</p>
“嗯，他们谈及的那场战争，当年交战的南北双方都死的干干净净了，或许有一两个留了下来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真相无人知晓，已成悬案一桩。我们能知道的讯息比如当年从北方入侵的军将拢共有六万多人，南方则仅有一万多人，双方土城处鏖战半年有余——都尚且无法证明属实，更别提在那半年里发生的细节了！或许这世界已经没有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了。至于那温侯说的什么郑，更加不见得是真的了，那人既然多年前也是英雄楼里的人，温侯肯定说话向着他的。对于另外一位年轻点的老头，十有**是个奸商来的，不出半年时间，肯定出一些诸如土城里不为人知的秘密、解密土城等等这些摆地摊的烂书来的，说白了，不是拳头就是枕头，你少听他们在那胡说！”</p>
“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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