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九州》第二十三节飞天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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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在这样的寒冬确实少见。灿烂的阳光，让人抬不起头，却没有温度。

 老厨头的坟墓前，已到了下午，就剩邹福一人还跪在那里。周围是静极了，在这荒凉的地方，他看起来孤独极了。只有当他时不时摸着面前的墓碑时，他看起来才不是一个人一般。

 他轻轻抚摸着墓碑，感受着一切，其实就剩凉意了。他在想着事，一件已经不知在他脑海中回忆过多少次的事。

 那是两天前，跟今天一样是个天晴的好日子，不同的是，那天的前一天还下过一场大雪，天地变成了雪白的世界。这样一来，冬天静谧起来的时候来得格外明显，格外让人记忆深刻。虽然那是一个热闹的菜市场路段，虽然那是下午，阳光已经照射了大半天了，虽然，他倒下的地方早已没有丝毫有雪的迹象。

 因为，已经变化了血，鲜红色的。邹福随着邓老头赶到这里，看到那张那刻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脸的时候，他觉得天晕地旋，世界一下静了下来，静得吓人，静的，让人觉得这一刻，世间周遭都变得不是真实的。

 终于，当邹福知道其实这些都是真实的后，他怒了，可是无处发泄。当被捕头杨烈带来的人控制住了后，邹福怒不过，人就静了下来，静到捕头杨烈勘察好现场，基本了解事情后过来跟邹福说了句‘节哀顺变，将老人家好好安葬了吧。你放心，我会全力追查凶手的，到时候通知你’，邹福没应答，等他走后，他眼泪无声地就流出来了。

 等老厨头的安葬事宜基本结束后，本来以为会消沉很长一段时间的邹福，隔天一早，却在大家的诧异中，跟酒店掌柜的说，从今天开始，洪福酒楼的大厨就是他了，让掌柜先不用再找其他人。

 掌柜对他的厨艺没什么疑问，主要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是看他态度颇为坚决。加上他的理由很充分‘老头子走走之前让我去金陵参加厨艺大赛，并且开始训练我的厨艺。我认为，没有什么训练能比得上在一家酒店里担当正规的大厨来得进步迅速了。’

 掌柜答应了邹福的请求，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觉得累了，就马上休息。

 于是，从这天开始，邹福的生活状态就变成了老厨头的生活状态，一天到晚倒在厨房里忙活，几次来找他说是出去散散心的潘迪都没能成功，加上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言尘都没有了消息，甚至连老厨头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在潘迪说是以后见到要给言尘好看的严声征讨下，几个人再也没能一起出去游玩过。

 确实是令人没想到，第一次一起出去玩，也是最后一次。

 这样看起来非常正常的生活了十数天后，一天下午，邹福来到了衙门门口。等到从里面出来的杨烈杨捕头，询问关于追查杀害老厨头凶手的事。杨烈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

 “真是没办法，这刚刚开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这些天，那飞天大盗‘自要来’又出来作恶了。这一忙，我就忘了通知你关于你爷爷的事了。”飞天大盗‘自要来’的事邹福自然知道，他是大概三个月前开始出现的，也就是在知府刘星上任两个月后。他是劫富济贫的那种侠盗，每次偷到的钱财都会散于平穷人的手中。所以，虽然只出现短短三个月，但是在民间的名声极高。

 邹福沉着脸听完，奇异问道：

 “受害人没有到场能够开审的吗？”

 杨烈捕头的脸色也有些无奈，他说：

 “那天知府大人突然说要审这件案子，雷厉风行的，很快就审完了，以我当时的感觉来看，前后都不到一刻。”

 静了一会儿，邹福叹口气，又问：

 “那么，我爷爷的事有结果了？到底是谁做的这个事情？”

 “杀害你爷爷的是一些个闲懒汉子，那天，他们是看见路过面前的你的爷爷，觉得这老头的模样好欺负的样，加上买了不少东西，口袋里应该有不少钱，于是他们从买菜的邓老头那里打听到关于你爷爷的事情。并威胁邓老头，让他带着你爷爷到人少的巷子中去，本来是想着抢完他的钱就走的。没想到你爷爷手上有些功夫，结果打着打着，老人体力估计是不支了，就倒在地上。汉子们也是被打毛了，手脚不知道轻重，结果就出了最后的悲剧。”

 邹福听完，虽然觉得合情合理，但他还是有点儿不相信，老厨头就因为这个理由被人无辜打死。他问道：

 “就是这样吗？”

 杨烈的肯定回答让他失望。

 邹福又问：

 “那关于这些人，知府大人准备怎么办？”

 杨烈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人已经处理了。我跟你简单说说，因为不知道是谁下的最后一手，加上这是群体犯罪和不是故意要致人于死命的，所以基本从轻处理，每个人都要在牢里面坐上六个月。”

 邹福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相信的样子，他惊疑问道：

 “只坐六个月？他们杀了人只用坐六个月的牢？”

 杨烈说道：

 “小兄弟你觉得不公很正常，我也觉得这样的惩罚有些轻，不过大人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谁也没有办法。再者，你往好地方想想，他们这些人加起来有十多个，每人就算只有半年，按过失shā rén罪来看的话，也不算太少。”

 看着眼前的少年沉默了，杨烈想了想，还想再劝两句，却没有说出口。拍拍少年的肩头，杨烈左手抵着挂在腰间的朴刀，走了。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少年沉默着忙完店里傍晚的活儿，晚饭忘了吃，空着肚子洗漱的时候想起来，也懒得吃了。躺在自己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起来，来到没人的黑暗的老厨头的房间。

 看了好一阵漆黑的空间里，邹福好像在回忆什么。不觉来到老厨头的床前，坐下，躺了上去，如刚刚在自己床上一样，望着房顶发着呆，不知不觉间，他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下午，邹福再来到衙门。他拿起鸣冤鼓的鼓棒，狠狠打在鼓面上。待一顿不算杂乱的步伐后，又过了片刻，衙门里面想起算得上洪亮的‘升堂’，‘威武’，有声颇为尖细的老人声音大声道：

 “何人击鼓，带上前来。”

 外面的邹福被两个衙差带到堂上，跪下，他想着等到前方大人开口问话自己回话的事，没想到前方那大人尖着嗓子叫道：

 “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邹福惊讶，抬头看去，然后感受到两边分别有两人来到自己身边，一股力从一下夹住自己肩和手臂的两根木棍上传来，将他压倒在干净冰冷的地面上。死死看着前方地势上高一些的大人，此时只能看到人家桌案下的腿。

 邹福急忙叫道：

 “大人，小的冤枉。”

 那不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

 “冤不冤枉容后再说，下午来此击鼓鸣冤的，不管是什么齐天大冤，都要先受了二十棍再说，这是规矩。再者，今日对本官如此重要的时刻，我还能听你冤屈，已经是有恩于你了。”知府刘星说完，一个令箭就要丢下。

 一旁的杨烈捕头突然站出来说道：

 “大人，我有话要说。”

 闻言，刘星不耐烦的表情跃然于脸上，问道：

 “杨捕头，你有何话？”

 杨烈恭敬道：

 “堂下这人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二十大板过重。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飞天大盗‘自要来’既然已经给大人发出自己特殊的虎头标记，就说明他随时随刻都会来，并且从大人身边取走大人的财物。所以，我建议，这大板的事最好不要执行，尽快问完话后，大人早作决断，好回去布置好陷阱，等待着‘我自来’自投罗网。”

 刘星皱着眉头想这件事，一时拿不定主意。一旁的师爷刘芳凑到刘星耳边说道：

 “杨捕头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此时去听堂下少年的冤情，想必就算大人英明神武快速解决，肯定也要些时间，这样依旧不妙。所以，在属下看来，大人干脆直接找个理由将堂下之人轰出去即可。”

 听完，刘星笑逐颜开，称有道理。又问：

 “那我该用个什么理由呢？”一旁的刘芳师爷想了想，说道：

 “大人，我们这样，让堂下之人两句话之内说明来意不然以条理不清扰乱公堂为由直接轰出去。”刘星问：

 “要是他说出来了呢？”

 师爷一笑，说道：

 “如果他说清了来意，不管是个什么事，到时大人只需要说自己知道了，到时自会差人调查，让他现在先回去等消息。如果他不走，那么，嘿嘿。照样是以扰乱公堂为由，直接轰走就行。”

 听完，刘星也是嘿嘿一笑，他明白了。惊堂木狠狠一拍，他大声说道：

 “本官念你年龄还小，这次就执行规矩了。少年，你有什么冤屈，快快说来。嗯，为了确认你不是故意来公堂捣乱的，限你两句话说清楚。不然，本官就会直接以扰乱公堂之罪将你赶出。”

 邹福心头一振，被人放开，直立起身子看了眼不远笔直站着的杨捕头，回过头来对刘星说道：

 “是。”想了想措辞，在刘星的催促下，他说道：

 “小的是为十数天前被一群懒汉打死的老人的事情而来。”

 刘星明白地点点头，说：

 “一句。”

 堂下邹福突然握了握自己的拳头，马上放开，说起第二句话：

 “听说大人只是将这些杀了人的懒汉判处了六个月的牢狱之刑？”没听到堂上之人的回答，邹福暗自咬了咬牙，接着说完这话：

 “小的觉得这不公平，大人仁慈判的太轻，希望大人能收回成命，重新再判。”

 “大胆！”刘星闻言，直接怒喝出来：

 “来人，将这无知小儿给本官拿下。”

 马上，如刚刚一样，邹福被两侧而来的漆红木坤压在地上。堂上，准备再将刑法发布下去的时候，一旁的师爷突然小声提醒道：

 “大人，这个小子说的好像是之前跟齐家有关系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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