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卡前小溪的正对面,紧挨着茂密的山林。透过枝叶的缝隙,哨卡的情况尽落眼底。尹平安二人逃脱后正汇和在山脚下的密林中。王大毛得意非凡,“嘿嘿”低笑。“安哥啊,老子刚刚可又教了你一个乖啊!装可怜!只有又哑又瘸的可怜人才有机会弯下腰,打开门槛上的机关吧!你呢?梗着脖子,不是故意招人眼吗?那一个机关就在你身后墙上,你怎么没有机会去打开啊? "王大毛咽了唾沫,对于好不容易抓到的教书育人机会意犹未尽。”不长眼的小贼,竟敢在本斥候大爷的地盘造反,小子,现在不埋怨当初让你搞这些东西了吧?想要吃肉,刀子先得磨快!”</p>
早就习惯了王大毛的自说自话,尹平安问:“能确定是印加人吗?他们要干什么?”王大毛得了说话表现的由头,愈加兴奋,“肯定是印加奸细,最起码不是好人,如果是印加人,正常出入都是经过天山郡,距离近还安全,但是天山郡搜检太严,他们冒险经过十万大山,身上绝对有了不得的东西,如果不是印加人,明知道我们是飞龙军还敢动手,自然该死!"</p>
尹平安眉头紧锁,整件事从他们强迫自己进山就是死局:跟着进山,可以晚死一时;选择反抗,那立马就你死我活。现在一方已经见血死亡,接下来必然是无尽的麻烦和报复。面对未知的明天,尹平安顿感恐惧忧心。想起悲惨死去的壮汉,尹平安屁股一紧,却又有些快意。对闯入自己生活的强盗,一丝捩气从心底升起! </p>
“看那几个孙子,真够小心的!”顺着王大毛的手看去:用刀壮汉在前,拿着那根扔掉的棍子,不停敲击地面,三人一行,慢慢地挪到门口被钉住的壮汉处。</p>
青年公子三人蹲下,仔细清理坑口泥土和碎石。不一会,就把使斧壮汉的左脚连同一个精致的木框机括抬出了坑。青年公子反手拔剑,只划了两下,就像切豆腐一样,木框、簧片落下来,壮汉小腿插着的铁钉完全暴露。短笛中年男子运指如飞,拔出铁钉,上药包扎。使斧壮汉骤得解脱,恨声说:“我去杀了他们!”</p>
青年公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思依巴,你个蠢货,早告诫你们不要说话,要不是你口音露馅,怎会如此!”思依巴心底不服,又不敢还嘴,低下头,脸色涨红,显然怒极。其实每个人做错了事,都是乐意替罪羊出现的,尤其是上位者,没有羊那也要创造出来的。很不幸,受伤的思依巴!</p>
青年公子说:"这二人不是易与之辈,不宜再纠缠下去了,现在最紧要的是尽快把东西送回去,马上离开!"用刀壮汉在前探路,思依巴殿后,回人鱼贯而出。 </p>
院中间竖着一木头旗杆,飞龙军旗猎猎作响。思依巴愈发恼怒,不加思索拔出唯一的大斧砍去。三人听到身后响动,无暇细思,急切间提气纵身前掠。直飞到木栅栏边,耳中又传来惨叫。回头看去,旗杆周围突兀冒出八支长枪,纵横交错,斜指长空,思依巴两肋下、后腰各被一枪穿透,双脚离地,托在半空。地面一滩鲜血,思依巴低垂着头,毫无声息,显见不能活了。原来,思依巴砍断旗杆,触动机关,地面洞穴弹出的八支枪封锁了旗杆周围所有空间,思依巴左脚新创,反应不及,终于被戳死在空中。</p>
三人又惊又怒,偏偏无计可施。短笛男子说:“少主,要不我出手……”他说的是大陆通用语,声音嘶哑,极为难听。青年公子摇摇头,“蛇七,你搞不清他们现在哪里,等你把儿孙召开,他们发现不对早就跑了,再把五十里外的飞龙军大营引来,我们都得交代在此。”用刀壮汉一阵气闷,抬棍往地一砸,只见地面上一块泥土往下沉去。三人大惊,正要闪避,只听见一阵悦耳的铃声,其余再无变化。</p>
青年公子大喜,说:“这是预警机关,前面不可能再有陷阱了,现在我们虽然只有三人,但还是有把握通过十万大山的,你二人记住,玩不成任务,自己要死,还会连累家人!”蛇七二人凛然,不敢再有他想,紧跟着青年公子走出院子,拐上山路,很快消失在莽莽群山。</p>
尹平安看见几人离去,心里轻松至极,只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再出现。王大毛伸手按住尹平安刚要站起的身体,说:“安哥儿,你才弄死他们两个人,就认为这件事了结了吗?”尹平安依言伏下。王大毛又说:“放心,等不了多久,他们好像在赶时间,实在不行,你把烽火点了,援军一来,逼他们进山。”</p>
过不得一刻,山谷小路的树林晃动起来,青年公子三人分从两侧钻出。望着安静的哨卡,青年公子叹了口气,再不迟疑,转身离开。</p>
尹平安心想,你起意害我在先,才导致后来反被我杀,那就算扯平的想法,只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王大毛笑嘻嘻地说:“这几个坏人,屋子里的才是好人呐!”尹平安不解,问道:“屋子里死的是好人?!”王大毛说:“可不是怎地,他俩不会说话吵你,不能做事害你,还不好吗?”又阴森森地补了一句:“敌人,只有死了的才是好人!”尹平安明白他的意思,忽然想起,如果自己刚才反应慢了那么半拍,抓进山,带完路后仍难逃一死,只留下姐姐一人孤单地在这世上……尹平安脸色苍白,“我只是想要安稳的过自己的生活,又没有惹到你,为什么?为什么!!!”心中杀意再难抑制,直冲天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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