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到林场续办停薪留职,雷场长说不行啊,如果一定要停,每年要交五百管理费,这么多!阿宝脑袋一阵冲动,留着也没用,不可能回来了,麻烦,干脆cí zhí了,一听阿宝要cí zhí,雷马上说:“好,马上帮你办,不过要等学校批准,你现在正好去收拾东西,估计要明天才能办好,当然,过几天来退宿舍也没关系”,可恶,态度这么积极,多少装着挽留一下也好吧。
宿舍里霉味挺重的,阿宝对这里还真是没什么留念的,开始收东西了,除了家人信件、一些书和同学们相关的内容物品统一放入一只大木箱,其它的就都不要了。
消息传的真快,老王、阿标和老陈等人很快就闻讯陆续过来,都劝阿宝再慎重考虑一下,阿宝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从聊天中得知,之所以雷场长要逼他走,名义是说不能长期停薪留职,实际上是因为他要安排自己的关系户进来,而阿宝占用了一个宝贵的正式人员名额,去年大陈和小詹也是因为被压制,感觉在这里没什么发展前景,而调走或cí zhí了,看来这姓雷的还真是有点手段的,不过,阿宝不在乎了,就当置之死地而后生,好男儿当志在四方!
小地方消息传的真快,陆续又有几人来看阿宝,至少表面看他在林场的人缘还是可以的,人家问起他现在的情况,阿宝都说很好,前途一片光明。收好东西,阿宝就先回城里,和三哥说了cí zhí的事,三哥说那个单位真是不错,有点可惜了,他明天会和朋友开车帮忙把那只大xiāng zǐ运到他这儿,阿宝晚上找阿胜玩,他听说了也觉得可惜,不过,他又很佩服阿宝的勇气,他说他可没勇气这样干。
第二天,阿宝先到林场,很快手续就办完了,要再见了,10点多三哥和朋友开车接走了阿宝和大xiāng zǐ,再见林场!阿宝此时心里还是很有点悲壮的。
回海城的火车是晚上的,整个下午,阿宝都在城区里麻木的走啊走,以后回来的次数肯定要少了,他想多走走,多看看,想多留住点印象。在第一医院(原市立医院)下面,他想起了小曾,他应该混的不错吧,他有那么好的家庭背景;在中医院下面,小凤结婚了没有?她是否有时还会显露点小姑娘的任性?会不会很偶尔的想到我?;看着小山坡上云清的家,阿宝想起了她漂亮而略显高傲的脸,还有她的小霸气,真想上去看看他(她)们啊!可是,他没勇气!没有勇气向她(他)们倾诉自己的失意和苦闷,他想保住自己在她(他)们心中的印象,至少,可能还会有些许神秘和猜想,不至于太过失望。
远远的看着二院(阿宝的母校医院)坪南分院,不知小波有时也会否从上容来这里轮换呢,忘不了,她的飒爽英姿,更忘不了那年大雪天的早晨和她绒帽上跳跃的绒球;豪爽的黄燕是不是正无聊的坐在收费室里,真想和她再一起抽根烟;还有小邱,还有……阿宝的眼眶有点湿润了,喉头发痒发紧,他赶紧转过头,走向另一边,美好的回忆只能在不堪的现实中让人更加心碎心酸,往事如风,年华似水,音容易变,再十年后,纵使故人相逢,你我是否擦肩而过!
原谅我没有去看望你们,我一直在努力,努力不把事情搞砸,努力着想让自己能像个成功人士出现在你们面前,可惜,我还没能做到,原来理想中的诗和远方,也变成了现在眼里的湿和遥远不可及的目标,现在的我却只能为生存而努力了,也只能这样了,当你连生活的苟且都谈不了,还是现实点好。
还有召武的小微,你现在还好吗?忘不了,你的笑脸;还有雅萍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是否依旧,你应该不会记得我的样子了,甚至不会想起还有这个人。
再回首,只有无语凝噎,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再去看看余老师了,可惜没人在家。
祝福你们,也请你们祝福我的未来,放心,至少我不会绝望。
晚上站在车站前的河边,看着对面高低错落的万家灯火,河面银光闪闪,一片祥和,真的好美,好温馨!
终于要进站了,阿宝走向候车室,清冷的路灯下,孤独的身影拖的好长,好长,无处话凄凉。
社会、时间改变着每个人,改变着你我的生活结构,如奔腾流水,似白驹过隙,匆匆太匆匆,难以抗拒,想通了,不再绝望,顺其自然,也就释怀了,终会有那么一个人、几个人、一群人……在那里等着你我,我的小李子在等着我呢!
从盲目投资到轻易cí zhí,在明眼人或者阿宝现在来看,都轻易可以发现,当时的阿宝的确很是幼稚,几万元巨款可以轻易交给别人掌握,一年5百的单位管理费用却舍不得,真的有点蠢啊!当然,这种情况不是只发生在阿宝身上,许多人都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
十五还没过,海城明显没有那么嘲杂,永生初九就回来了。找老徐说是东西还没处理清楚,没法子,不管了。
两个月后阿宝决定搬到华洲住,经小李子坚持,她父母对两人的关系基本松口了,这次租的房子,还是她父母找熟人租的,这让阿宝很是高兴。不过在一次聊天中,她母亲有意无意表示,阿宝应该买房子了。阿宝一脸愁苦的回到出租屋,欠的钱都还没还清,哪有钱买房子,虽然这时华洲的房子一平方也就一千五左右,可以申请50%的房贷,如果没有瞎投资……唉。
这下去海城就是出差了,第一次过去,办完事,阿宝决定要和老徐结清变卖shǒu jī、油桶和办公家俱的钱,找到老徐说明来意,老徐说:“没剩下什么钱了”,“怎么可能,那么多东西”,“那种shǒu jī现在根本就不值什么钱,卖了的钱刚好够交杨揩那个王八蛋的shǒu jī话费,油桶刚卖出去,都放了快一年了,生锈了,不值钱,差不多也就够仓库的租金,那些办公桌椅当二手货,你说能值几个钱,差不多也就够我的跑腿费了,的确没钱”,阿宝一听,知道又被这老徐坑了,“那多少总有个数吧,有个凭证吧”,“没有,真没有了”,然后这家伙就不停的诉起苦来,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就还有那套仿红木沙发在家里了,你要就搬走了,其它真没有了”,一幅死猪不怕烫的样子,阿宝想,又大意太相信人了,唉,人家是本地人,到了嘴里的是不会吐出来的,真tm的不是个东西,阿宝越来越怀疑会不会当初他就和杨揩在合伙算计自己,反正,最后吃亏的就只有我一个了,算了,就当喂狗了,那套沙发还不错,不能便宜了他。
最后,阿宝斗气花两百元雇了辆小货车,把沙发拉回了华洲,近八万元就换回了一套仿红木沙发!那可是96、97年,说了没人信。
从此,阿宝越来越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有时几乎都没了自信心。这是阿宝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一次命运的大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