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座的阿宝》 第六十六章 多么痛的领悟和死里逃生

    连续高强度的跑了一周多，阿宝已现疲态，决定直接从上州到龙田，然后再到华洲跑一下，就回海城了，这两个地区的下属县市安排下次再跑了，傍晚，阿宝到了龙田，今晚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重点依然是第一，第二医院，两个医院检验科的业务马马虎虎了，没有太多内容，很快就可以完工了，还早，不能浪费行程时间，阿宝想到了注射器类，推广看看。

    第一次要找护士推销产品，阿宝着实犹豫徘徊了好一阵，好像要去见女朋友的父母，心里七上八下的，最后咬了咬牙，终于走了进去。没想到，连续几个大科的护士长和主要护士对阿宝的样品均是赞不绝口，那眼神写满了喜爱，尤其是输液用留置针，她们大多在外开会或进修时见过或用过，真是好东西啊，不过，最后的口气也基本一致，进口产品价格太高，小地方，用不起呀！等以后再看了，那眼睛里又满是不舍和无奈，阿宝的心里则是失望。

    好在内分泌科最后要了几百支胰岛素针，国产的太差了，阿宝不死心，又跑到一院麻醉科，等到快一点，主任才下手术台，满脸的疲惫，但还是给了阿宝机会，听了他对中心静脉留置导管的简介，主任看了看样品，让他下午3点半到办公室找他。

    阿宝利用中午的时间，把中心静脉留置导管的产品简介背了个滚瓜烂熟，可惜，阿宝以前学习的医学知识中没有相关内容，当时在全福开会时有向公司咨询，也没有tí gòng更专业的资料，更不用说专业人员的培训讲解了，唯一告知的就是：“目前只有进口产品，我们dài lǐ的这个产品，设计新颖实用，性价比是最高的”，显然，作为公司的附属产品，并没有得到有效重视。阿宝也没地方查到有关资料，又不认识麻醉师，一个未知的小众产品，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阿宝只能记这些简介了，但愿能对付的过去，算了，看情况用回扣说话。

    下午3点，阿宝准时在麻醉科的主任办公室见到了主任，双方一番公式对话交流，主任终于来到了正题，“什么价格？”，“每套250”，“不便宜啊，没什么优势”，奶奶的，只能吐血了!“每套回100”，“这样啊，那就先订十套，试试看”，真是不错的小惊喜了，但愿用的好，每个月能用个二十套，就很不错了，再搞定几个三级医院，嘿嘿，日子不要太好过了!

    二院那里就没什么戏，只订了两百支胰岛素针，毕竟还只是个二甲医院，没关系，华洲和海城还有好几个三级医院。

    阿宝带着好心情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华洲，市医院的病号量在全省都是排名靠前的，从尿试纸的订货量上就很明显了，林主任老是和他报怨科室人手紧张，100型尿仪还是太慢了，这次阿宝重点当然是500型尿液分析仪了，林主任一听，马上来了兴趣，表示医院不差钱，只要好，没问题，“100型都那么好，500绝对没问题，国际大公司的产品”，“多少钱一台”，医院肯定要砍价，先报高点，“七万八”，“有点贵”，“几倍的效率，可以了”，“肯定要让点了，那你到设备科跑跑，我这里尽快把项目报上去，看看明年上半年有没有可能，具体多少，我们到时再谈了，对了，再寄两箱尿试纸，快点”，“好的，谢谢了”，阿宝到设备科跑了一趟，人家资料是收了，也就淡淡的问了个价，关健还是检验科那里了。

    阿宝在龙田尝到甜头，马上想到注射器类，可惜，注射类在这里就没推开，早被别人占领了，这个医院的用量可是比龙田一院多不少，不能轻易放弃，得再想办法了。市区其它几个医院走了一圈，收获不大，这趟近两周的艰苦行程，收获算是勉强了，业绩提成比拿死工资的那就要好太多了。

    晚上八点回到海城出租屋，小客厅里一桌麻将正在大战，每rén miàn前都放着钞票，对面两家的两男人、中储粮还有好像楼下的一个中年男人，三口子的主妇在看，不时指点着她老公，他老公不耐烦了，“知道，知道，啰嗦个屁”。

    小李正关了门在屋里看书，看到阿宝，说他瘦了一大圈，阿宝感觉她脸色也不是太好，“吃过没有”，“刚才在下面随便吃了点”，阿宝悄悄问：“怎么跑这来打麻将了”，“你走后，都打了好几场了，都是这栋楼的，说是家里都没地方打，好在不会打太晚，这趟出去这么久，真是太辛苦了，情况怎么样”，“还好，仪器方面有三四个意向，后面要跟紧了，这次消耗品类收获还可以，算了下，业绩有三万多，很不错了，公司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小李沉默了，阿宝有点心凉了，“到底怎么样了”，“可能不行了，我们被杨揩坑了”，虽然已有了心里准备，阿宝还是一屁股坐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有一个月，房租又到期了，账户的钱都不够支付了，要赶快做决定了”，“贷款能不能办下来？”，“老徐问了他姐夫，很难”，“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深秋的海城怎么会这么冷，阿宝感觉到内心里有点恐惧，怎么办？“没办法了，当初怎么会这么傻”。

    虽然很累，两人晚上都失眠了，直到很晚阿宝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在睡梦中他好像又跌到黑暗的无尽空间里，不停旋转着，永无止境，啊，阿宝大叫着醒来，满头是汗，天已大亮，“你怎么了”，“做了个恶梦”，小李不吭声了。

    阿宝上次来公司是一个月前了，今天他感到很悲凉，打diàn huà招集老徐和杨揩，两人好一会儿才到，阿宝恨恨的看了杨揩一眼，感觉这家伙抖了一下，真想上去狂扁他一通，忍住怒火，阿宝问道：“公司五个多月了，除了花钱，一事无成，你们怎么好意思拿这工资，还装大老板拿shǒu jī”，两人一声不吭，“下面怎么办，贷款行不行”，老徐说：“可能不大好办”，“我看只能再拿些钱进来了，贷款还是有可能的，只是时间要长点”杨揩道，阿宝想，狗东西，被你害惨了，还敢忽悠，“好啊，三天内你把欠的钱补上吧，我就再出两万”，当然我不会再出了，这家伙不吭声了，好一会才说：“好吧，我去想想办法”，杨揩走后，阿宝和老徐商量了下，决定冻结杨揩的工资和所有的报销，就算他把欠的钱交上，公司也只能清盘了，并马上把司机解骋了，没办法，认亏了，谁让自己特傻，傻的都不好意思向别人说。

    多么痛的领悟！

    三天后联系，这家伙说在外地筹钱，五天后没接diàn huà，到第10天阿宝出差回来终于接了diàn huà，才答应到公司，结果当然是没钱，阿宝真想揍他，没办法，清盘吧，自己是外地人，没什么人际关系，不懂得怎么处理那些东西，只能交给老徐去处理了，杨揩说一个月后还钱，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上交了shǒu jī，后来打杨楷呼机，就再也没回了，找不到人，不知去向了，和老徐商量去法院告他，老徐表示公司注册时有违法行为，还是算了，况且那时的法院也没什么用，还得交立案费用，阿宝怕麻烦，又忙着干活，也就一拖再拖了，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永生说去“红楼”参观，在“罪犯名单墙”上有“杨庆明”的名字，是个小头目，杨揩的**上的名字正是“杨庆明”，当然不能排除是同名同姓了，但阿宝认为一定是这家伙了，希望是他，恶有恶报啊！就在阿宝要去亲眼看看的时候，“红楼”参观被取消了，据说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要学习这种做法，又有官员，认为自己以前太不懂享受了，反正，有许多说法。可怜阿宝拿出杨庆明的欠条和**复印件，只能暗自神伤了，莫名其妙的一场白日梦。

    小李子只好去找工作了，正好一家台湾人在华洲开的公司招聘海城办事处员工，就到那上班了。

    几次问老徐东西处理的怎么样了，他总是推说还没处理清楚，阿宝也懒得管了，现在只能拼了老命跑业务，还真是差点没了命。

    这天清晨，阿宝从龙田上连县上了前往成康的中巴车，时间还早，车上也就5、6个客，路上车辆稀少，路况很好，接近成康界时，天空下了会小雨，路面有点湿，过了隧道，就是成康界了，阿宝感觉有点困，迷糊着但又无法真的睡着，出了隧道，就是个长下坡，还真有点陡，刚下了二十几米，阿宝就感觉车速有点快，突然，车子就极速晃动旋转起来，也就瞬间，就又停下了，阿宝脑袋一片空白，车里也是鸦雀无声，似乎连喘气声都听不到，阿宝却能听见自己越来越狂乱的心跳声，天哪，发生了什么，怎么是车头斜朝上？

    每个人都好像被定住了似，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好一会儿，司机才站了起来，拿出一盒烟来，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脸无血色，他向每个同样脸无血色的乘客分着烟，点烟时手有点抖，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司机终于开口说话：“刚才有点迷糊了，挂了空档，坡陡路滑，车子有点失控了，急刹车，幸好前后没车，你们中间一定有大福之人”，可不是吗，这路也就刚够两车交汇，下行靠山，另一边的路边除了几棵小树，连个安全石墩都没有，而下面就是几十米深的河谷，阿宝看了一眼下面，感觉头发都要竖起，稍稍平静的小心脏重新狂跳起来，死里逃生，晚上一定要喝上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