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主要员工宿舍也在开发区,离厂房不远,就是一套3房一厅两卫一厨的商品房,几乎没什么装修,水泥抹地,白灰涂墙,除了几个男工人,其它员工基本都挤在这了,4个女的占了一小间,两架上下铺的床几乎就挤满了房间,旁边稍大间的就是5个男员工的了,最里面一间是一付总的,还带一卫生间,出差了,还没见过,华洲人,煮饭搞卫生的阿姨就挤在杂物间了,宿舍的整个条件真的不怎么样,不过,大家来这里是为了发展,这方面相对无所谓了。
公司目前就生产xiāo shòu冲剂型洋参茶,阿宝有点失望,但已来了,也就只能先安下心来,期望公司的后期发展。
刚开始自然是先熟悉公司的基本情况,人员少,就一个产品,自然很快就了解的差不多了,虽然号称是药厂,阿宝当然看不到批文之类,实际上更像是一个食品加工厂,生产条件简单的很,看不到几台设备,根本没有什么空气净化条件,比现在的正规食品加工厂还差,好在,对工人的卫生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所用洋参也是真的,不过,只是很细的洋参和洋参须罢了,阿宝很快就和工人和管仓库的混熟了,偶尔会抓一小把参须放口袋,每天嚼上几根,一点感觉都没有,后来都懒得吃了。
公司几个出差的都陆续回来了,阿宝也几乎见到了所有同事,小曹是龙田市长州县医药公司出来的,当然是主要业务人员了;王娟虽然文化不高,却也能说会道的,长的还可以,又得到同是华洲人的郑付总支持,而蔡总也是从华洲一著名国企药厂出来的,所以目前她的业绩最好,交给她宁波、舟山一带的市场和公司的关系很好,小曹和王娟年龄和阿宝差不多;魏姐已近30了,还独身,和小曹是老乡,原本是在家乡的职业中学教yīng yǔ的,有点争强好胜,因和领导不合,愤而cí zhí,出来闯荡了几年,也是没啥收获,不久才来到公司做业务,和阿宝一样也是个新人,她的交际较广,没多久就和长州县医院来开发区医院合作支援的医生们混在一起,阿宝也去玩了几次,有时又会带大家去其它单位跳舞,可惜阿宝的跳舞水平偏低,常坐冷板凳;30出头的霞姐,已婚,颇有点风韵,有个小孩,德佑人,负责无锡一带的业务,也是重点区域,因为家庭她是经常不在公司,也没人管她,听人说她和蔡总的关系不一般,老板娘不知是否听到风声,每个周末都从华洲过来,阿宝见过一次,觉得她比霞姐更好看些,不久前她把弟弟阿泳派到石塔,和蔡总堂哥合伙开了个药店,阿泳和同是华洲的小候关系很密切,这明摆着是什么目的了。
令人高兴的是,虽然宿舍条件不怎样,连个电视都没有,但大家多是年青人,相处的却挺好的,一起围桌吃饭,象一家人,有说有笑的,饭后打牌逛街看社戏,争先恐后排队洗澡,谁洗的慢,不管男女,肯定门会被敲的山响,被大伙儿笑话一阵,这种大家庭式的友好氛围让阿宝觉得很舒服,暂时也不再考虑前途不前途的问题了,林场很快就被忘到了脑后,甚至连家都不大想了。
男生和女生房间之间的上方有个玻璃小窗,门一关,除了门下的小百叶窗通风口的微弱光线,玻璃小窗就是女生房间的唯一釆光口,为了保障房间的空气对流,女生们只能半开着了。
晚上关灯睡觉,男生们照例是要躺在床上胡吹海聊好一阵的,时时还来一阵狂笑,自然吵得女生睡不着,常常招来女生愤怒的斥责,雄性牲口们自然更兴奋了,一天小黄说:“老街那家邮政局的那个年青女收件员的上唇汗毛有点多,看着有点xìng gǎn,不知她身上的毛多不多”,“那还用说,肯定很多啦”,“真的吗,那我明天要去看看”,“哇,那要是摸起来,手感不是很刺激,哈哈哈……”,“阿宝听了,小旗杆马上直冲云霄,“吵死了,一群liú máng”,女生那边传来愤怒的斥责声,……“liú máng,我是liú máng,要不要过来一起聊聊”,房间里一片淫笑,小黄更是爬起来,把脸放到小窗上挑衅,“liú máng来了,哈哈……”,得意间只听“啪”的一声,然后就是小黄“啊”的一声大叫,听声音应该是吃了湿布一类的抽打了,就不知是抹布还是臭袜子或者是……了,然后传来女生们得意的狂笑,随后“啪”窗户关上,小黄愤怒的咆哮声中夹着女生隐隐的奸笑声。
这天上床后照例胡聊,阿宝谈起自己去华洲买蜗牛种被骗的事,刚说完,还在生闷气,没想到来自华洲下面一个县城的小陈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以至整架双层床都“吱吱嘎嘎”的剧烈抖动起来,阿宝有点纳闷,至于这么好笑吗?笑声终于收敛了点,小陈还没完全顺过气,边笑边说:“那是…我们几个朋友…合伙开的,专骗你们…这些外地人,哈哈哈哈……那就是一些…野地里收集来的普通蜗牛,哈哈哈哈……你…这么容易上当,笨死了,笑死了”,这下,房间里是一片笑声,几架床架同时在“吱吱嘎嘎”声中抖动着,连女生宿舍都是一片笑声,阿宝气得真想揍他,“骗子,大骗子,还我钱来”,“哈哈哈哈……没钱”。
几天之内还有人问阿宝:“我有新蜗牛种,要吗”,一阵奸笑。
阿宝向家里和几个朋友们写信通告了新情况,当然都是好消息。
时间稍长阿宝也更多的了解了一些公司情况,原来公司和旁边的精细化工是一家,主要股东之一的许老板一方因和其它股东思路不合,离开了公司,独自去外地发展医药事业了,于是公司就被分拆成了两家,精细化工则由许老板的哥哥管理,股份全归许老板家族一方,主要生产“六神”系列家化产品。
后来在2014年左右,阿宝居然在新闻上看到许老板的精细化工厂和sh一家著名家化企业打商标权官司,好像是输了,阿宝和老婆都很惊讶,不知什么原因,记得1993年时sh那个家化厂好像没有这个品牌,当然,也可能还不出名,市面上难以见到,也许是许老板这边没有及时去注册,吃了个大亏,这是后话了。
药厂这边的股份因为资金问题,许老板暂时还没完全退出,他老婆张莉就负责业务这块,他本地的一个亲戚,漂亮女孩小丽就当出纳了,张莉和小丽对阿宝他们这些外地人的态度还不错,要知道,这边就是个爆发户新城市,这个地方原本人多地少,土地贫瘠,加上以前海产也不值钱,所以,许多人都偷跑到海外谋生,改革开放前还是个附属青阳市的贫穷镇子,这些年靠走私、偷税漏税等等和海外资金加上改革开放的优惠政策而快速发展起来,从而,成了个独立的县级市,个私经济活跃,尤其是服装产业名声鹊起,许多人快速积累了不小的财富。可是,这边人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特别是女的,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十分严重,女孩出嫁时娘家是要倒贴许多的,否则在夫家根本抬不起头,所以,大多女孩子早早就辍学做事了,不过女的性格普遍还可以,很多男人的素质普遍就较低,有了点钱,就开始花天酒地,看不起来打工的普通外地人,时常欺负外地人。小丽说,其实,以前她们这里日子也不好过,她和当地许多人一样,以探亲为名跑到香港打黑工,也是过的十分艰苦,然后把钱源源不断的寄回家,直到被抓到遣送回来,现在这边发展了,去的人,才少多了。
开了几次业务会后,阿宝被安排先去临近的仙田市跑一趟业务,阿宝兴冲冲的来到仙田市,跑了两天,吃了几餐有名的仙田米粉,结果是一件货也没定到,回到公司,真是有点垂头丧气。小曹说:“我们省的消费水平不行,卖的都不好,当然和进补习惯也有关”,总算有点安慰。海城的经济发达,也许有市场,阿宝又去了海城,大大小小好几个医药经营部跑下来,终于,一家区级小经营部订了十件货,把合同拿回公司,阿宝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这批货的结果是,快一年了,只卖了不到两件,其它的退货。
虽然业务不好干,因为喜欢公司的友好氛围,工资也够用,阿宝还是能呆的住,老板也经常鼓励大家,用未来的正式药厂来引诱大家,所以,也没人愿意走。
周末,几个人在宿舍喝酒,市场上买来的腌海鱼干真是美味可口,阿宝忍不住多吃了点,小陈也吃了不少,结果,10点时两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急性过敏现象,出了好多皮疹,咽喉都有点难受,阿宝更利害,大家一见,忙送两人去开发区医院推药了,好的也很快,第二天基本就好了,看来,很多东西都不能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