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座的阿宝
人生可逃,但该来的终将会来。
没有目标和规划,人生将越走越难。
万花川谷著
双鱼座的人,性格比较脆弱,不太坚定,有时太忠厚老实,容易受别人的连累。富于同情,有牺牲自我的精神,尤其同情社会上的弱者和不幸的人。
双鱼座的人才华洋溢,喜欢幻想。依赖心强,能适应不同的环境和立场。有丰富的创造能力和艺术才华,沉溺于诗般的情节和梦想,认为真正的幸福是身灵合一的世界。倾向选择远离俗世的生活,在物质上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张松图在阳春三月出生,正是属双鱼座的。
许多人长大后,有时候会被八字算命和星座预言之类的内容所迷惑,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命似乎和里面的说法好像,阿宝也有这种感觉,好在,他是个唯物主义者,最终还是回到现实中来,他认为,由于心理暗示作用,这些预测预言之类的东西多多少少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某人的思想性格,甚至影响一些行为方式,但是他坚信,人的基本性格不容易改变,一件又一件事件引起性格的变化,也大体是量的改变,能不能达到质的变化,就要因人而异了。
而性格决定命运,则是大概率的事,除非这人运气特别好或者是个十足的倒霉鬼。
张松图的小名也叫阿宝。他出生在美丽的长富溪边一个古老大镇,镇子周围环境优美,到处是绵延的青山,好几百年以来都是周边这一带的一个枢纽重镇,只是到了近代,随着交通重点的改变和周边城镇的发展,反而开始渐渐变得有点落后了。
阿宝外公家的祖屋很大很气派,外公占有不小的比例,又比别人家多了几座山和几块田,解放后外公家就被划为地主成份,山和田被充公,连祖屋的一部分在内的大部份家产也都被没收了,胆小的外公外婆吓坏了,不要说大件的古董珠宝,就连手上的金戒子也上交了。
文革中外公外婆经常被批斗和劳动改造,后来大屋又被镇政府征用办公,给点钱到别人家租房住,日子过的很苦,其实四邻都说外公外婆是好人,平地里大家相处也都很好。
母亲只有两姐妹,姐姐在外地工作,至少眼不见为净,母亲没办法看不见,却只能看着干着急,子女又较多,都未成年,这让她身心俱疲,这年春天,母亲生下阿宝几个月后就生了重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的钱,父亲又偷偷变卖了一些金子等古旧的东西,病也没治好,阿宝出生不到一年,母亲就离去了。
从遗留的相片对比来看,她被病魔和心里的苦折磨的有多么的憔悴,眼神中满是悲苦、茫然和无奈。
阿宝是在外婆的怀抱和姐姐的背上慢慢长大的。
长大懂事点后,有时看见母亲的遗像,阿宝就会想:她弥留时想到还在受苦的年迈父母和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尤其是还在婴儿期的我,怎能瞑目,如果真有天堂,她也快乐不起来。
生活在以农林为主的镇子里,阿宝家却是非农业户口,没有一块田和一片山,还好父亲有裁缝手艺,努力做事,收入还可以,下班时经常带着大哥、二哥到荒山和河滩上开垦出一些菜地,只要不是洪水季节,就基本不用买青菜了,甚至还可以种上一些地瓜补充主食,很不错的;大姐最辛苦了,要读书,忙许多家务,还要照顾一些家畜,阿宝刚刚能走路后从外婆那里回家,大姐还要照顾他,早期甚至还要带着他上学,大姐说,还好阿宝挺老实的,上课时,基本都是在睡觉,姐姐真是太不容易了,幸好,当时的邻里关系很好,都会互相帮助,所以,再加上亲戚的帮助,父亲才能勉强拉扯大5个子女,想一想,实在太不容易了,太伟大了,现在养一个小孩都要累死。
阿宝因为婴儿期营养不良,从小体弱多病,经常“看”医生,还好镇卫生院的医疗人员态度都很好,还有城里被下放的几个医生,医疗水平不错,为人也不错,半夜生重病,去叫,马上就到家里来了,有几次发烧到接近42度,父亲说有一次体温计好像都到顶了,说着胡话,手舞足蹈的,意识都不清了,最后还是神奇的活了下来,只有几种普通药物,关键是处理及时、细心,那时的医患关系真是很好。长大后阿宝认为,如果不是可能烧坏点脑细胞,他可以更聪明的。
毕竟父亲、姐姐、外婆不能代替母亲,又都忙着操劳,随着阿宝的渐渐长大,对他的看管放松了不少,他的童年和少年有大量的时间是在山野河流中渡过的,家庭教育也谈不上完整细致,几个同样未成年的哥哥更不知道怎么去给他正确的教育引导,往往也就忽略了他的感受,在和小朋友们的交往中,又因为身体瘦弱和家庭原因,常被取笑,总是充当被欺负被领导的角色,因此,长大后,阿宝的性格是有些缺陷的,特别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导致大量人脉关系被轻易切断和放弃,碎片化的人脉关系始终让他前进艰难。
镇上还没有造纸厂之前,河水十分干净,有许多人从一处浅滩处走到河中央担水喝,河里鱼虾很多,阿宝亲眼看见过四个大人抬着一条大鱼,喊着号子,慢慢走上码头台阶,连河鳗、甲鱼都挺多,娃娃鱼、大楠鱼、刀鱼都有,这三种相对来说是比较少点,记得那大楠鱼十几二十斤的都有,味道太好了,尤其是很有弹性又脆而滑的厚鱼皮,满是胶质,阿宝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了,也看过两三斤重的刀鱼,被抓到的娃娃鱼就更少了,只听说过两回,都是在河对岸边的杂草芦苇丛中,旁边的河道礁石遍布,水流湍急,少有人去,只有驾驶水平高超的小渔船偶尔才会去那儿,还有许许多多其它品种的鱼就说不清了,很多都没有名称的,河螺河蚌多的是了。
记得二哥三哥常带阿宝到河边抓鱼,大脸盆里放点酒糟,盆口蒙上中间开口的纱布,放到清澈的河里,一会儿就看见有许多两三指宽的鱼儿游进去,十几分钟下河慢慢拿起脸盆,醉了的鱼儿就留下八条十条的,或者用四方纱布做成小吊网,中间同样放上一点炒过的细米糠和酒糟,慢慢放入水中,那些个河虾最是喜欢,几分钟后慢慢提起,里面准保有许多条漂亮的虾儿,三哥最喜欢马上生吃河虾了,他说吃了不会流鼻血,阿宝也会吃一两条,很鲜甜很鲜甜的。
不知道这里的刀鱼和长江的刀鱼是不是一个品种,阿宝两种都见过,也吃过,感觉并没有太多不同,印象中,小时候家乡的刀鱼更加的味道鲜美,也许是那时候水质普遍更好的原因。
2013年在离家不远的上游昌顺县医院看护父亲时,表姐还买了一条八两多的,味道十分鲜甜,价格只有300元一斤,听说长江中下段出产的价格已至500元,这时家乡一带的河水依然碧绿干净清澈。
出院回家,父亲坚持不到外地任何一个孩子们那里住,只说还要管理祠堂,没空,亲戚朋友也需要应酬,阿宝知道,1,他不愿影响孩子们的生活,2,这几年,在阿宝家里过年时,一到大家上班开学,他就会觉得好无聊,这边的老人多是讲土话,融入不易,3,故土难离,他觉得故乡的一切都让他更舒服,其实,大多数老人都有这想法。没办法,阿宝只好退一步,要给他找个保姆,父亲却坚持说自己熟悉,慢慢再找,让他去镇里的养老院,他也明确拒绝,而且,阿宝去看了,也是不理想,真没辙了,只好交待堂哥多观照父亲一下。
担心独居的父亲身体依然偏弱,病情会有反复,阿宝只好决定再多陪他几天,再三向他表示不影响自己的工作和家庭,父亲才同意。后面几天,阿宝发现他明显的很高兴,精神状态好多了,柱着手杖天天上街逛,一遇到老朋友就高兴的向人家说:“这是我小儿子,在昌顺医院陪了我半个多月,要让我搬去他那里住,我还是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里呀,不去了”,看到野生的鳜鱼这些好东西,就一定会买,他说:“城市卖的基本上都是人工饲养的,水质又差,味道差太多了”,的确,这好山好水中生长的野生鳜鱼的味道太鲜美了,只是放上两片姜,两滴油,一点盐、料酒和生抽,清蒸十几分钟而已。
实则家乡一带环境优美,物产丰富,民风朴素,民俗文化多姿多彩,山珍水珍品种数量都不少,品质更没得说,只是地处较偏僻,山多地少,交通不便,人口相对又不多,出名文人和说话有份量的人亦不多,没人宣传吹写,名头自然比不上一些名人文人多又交通发达的地方,直到近几年,交通情况才有所改观,不过,就现在来看,也许是幸事,至少好东西还有那么点,没有被吃光。
有时候,地方开发的慢一点,居然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所以,科学的发展,把环境保护放在第一位的发展,才是正确的发展方向。
不过,让人心痛的消失依然有许多,父亲说过,他小时候,那时河里还有许多水獭,夏天的晚上,它们就会爬到岸边码头的石板上乘凉,叫声有点象婴儿叫声,放排工都要在身上带一根长针,万一落水遇上水獭纠缠玩耍,就用长针刺它们,才能赶走水獭,否则,可能就要淹死了,可惜,后来再也没人见到它们,连声音也没听到过了。
不知道,现在中国还有几只水獭!至于父亲小时候还常见的华南虎,目前中国大地上已是功能性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