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狂》 第四章 机会

    “二管家，你在吗？”林浩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响起一阵动静，过了很久，二管家才出声问道：“谁在外面？”

    “是我啊，二管家。我是林浩。”

    吱呀一声，门开了。

    二管家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婢女。二管家对那婢女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是，二管家。”那婢女有些慌乱，低着头，生怕林浩认出她来，应了一声，都不敢看林浩一眼，连忙离开了。林浩瞥了一眼，心里暗乐。这不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小翠嘛。厉害了，我的二管家。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二管家呵呵一笑，“你怎么过来了。进来吧。”他转身走了几步，嘴里念叨着：“小翠过来求我办事。这事不好办，你可不要说出去。”林浩装聋作哑，诧异地问道：“什么小翠？刚刚房间里不是只有二管家一个人么？”

    二管家愣了一下，笑着指着林浩点了点，“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二管家与林浩认识也有一年。林浩这个人鬼得很，不能当作小孩来对待。天知道这个八岁的小孩哪里懂得那么多事情。最关键的是，林浩在小事上糊涂，在办事情上却是让人叹服。总得来说，就是使唤得舒心。

    房间里散发着不可描述的气息。二管家不动声色地打开窗户，让房间内空气流通了些，才问道：“说吧，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林浩笑嘻嘻地说道：“瞧您说得，好像非得有什么事要麻烦您才能过来似的。”说着，提起酒和一袋子猪头肉，“今天过来呐，是感谢二管家这一年的照顾。我买了一壶难得糊涂和猪头肉，过来跟二管家喝上几杯。”

    “难得糊涂？”二管家走了过来，接过酒壶，打开了闻一闻，陶醉道：“果然是玉冰楼的难得糊涂。我说不对吧。这一壶难得糊涂都快要赶上你一个月的月钱。你要是没啥事，会舍得？”

    “这有什么。我一个小孩，能花多少银两。倒不如孝敬孝敬二管家。让二管家记得我的好，以后有啥好事也记得我林浩这个人呀。”

    “嗯，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能接受。”二管家笑了笑，“整一杯？”

    “一杯怎么够！这一壶咱俩分了喝。不够我再去买。”二管家哟呵一声，“行不行啊。这难得糊涂可烈得很。”

    “男人可不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

    二管家哈哈一笑，“林浩你现在可还不算男人呐。”虽说林浩这一年锻炼后，已是长高了许多，但面容还稚嫩得很。

    “我现在不是，但二管家总是了吧？可不要喝不过我喔。”二管家嘿了一声，“你小子。来，今天看我不把你喝倒。”

    两人相对而坐。一个中年男子和一名八岁的孩童对饮，一高一矮，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林浩从二管家手里接过酒，倒了两杯。他举起小酒杯，说道：“二管家，这杯我敬你。”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刚入口喉时冰冰凉凉，待进了胃里，仿佛一道火线又涌上喉咙。这酒比现代的白酒要烈得多。林浩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呼扇着嘴巴，哈出一口气，“好辣。”

    二管家笑着摇摇头，也喝了下去。

    “林浩，你还行不行啊？”林浩抬起头，说道：“怎么不行？二管家我再敬你一杯。”说着又倒了酒，一饮而尽。

    “好！”二管家喝彩了一声，也跟着喝了一杯。林浩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说道：“再来一杯？”

    “那就再来一杯。”

    ……

    “再来？”

    “再来！”

    ……

    林浩打了个酒嗝，眯着眼，晃荡了一下酒壶，吐字有些不清地说道：“额……没酒了。二……二管家，我再去买一壶。”

    二管家此时也醉了，捂着头，挥了挥手，“快去……我们……继……继续喝！”林浩双手撑在桌子上，脚碰倒了凳子，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去。

    嘭。

    林浩拧过头来，发现二管家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林浩醉醺醺地来到二管家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管家，你不会……醉了吧。快……快起来，我们继续喝。”

    二管家摆了摆手，“不……不喝了。我醉了。”

    “二管家，二管家。”

    二管家像只死鱼一样趴在桌面上，嘴里喃喃道：“不喝了。”林浩瞬间站直了身体，哪还有一丝喝醉的神情。

    在大天朝，酒文化深入人心。正因为如此，各种躲酒方式出神入化，装醉更是酒场必备技能。

    林浩拧了拧湿哒哒的袖子，拍了拍二管家的肩膀，问道：“二管家，方总护院真的很厉害啊。”

    “废……废话。方总护院当然……厉害。他可是会那修炼……修炼之法的。”林浩一喜，追问道：“你说我要是能学到那修炼之法就好了。”

    “不可能。正……正所谓法不外传。”

    林浩不死心地问道：“那方总护院是怎么学会的？”

    “他？”二管家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呵呵地笑着，“我跟你说哦，你不要……说出去。听说，他是某个宗派的弃徒。”

    林浩眼前一亮，“这附近有宗派吗？”

    “怎么可能……有。上次大……大公子去拜师，一路上……可是死了不少人才到了那云什么宗。”

    “那个云什么宗，怎么去？”

    “二管家。”

    “二管家。”

    二管家彻底睡死过去了，打着呼噜。林浩有些不甘心，却不敢继续追问，便将二管家扶到床上。自己装作醉酒的样子，回到房间，直接呼呼大睡。

    晚上，二管家从醉酒中醒来。酒气还没散尽，醉酒后的不适感还很强烈。他捂着额头，脸上却是露出迟疑的神情。模模糊糊中，记得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洗了把脸，他朝着护院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护院们都还没睡，见到二管家夜里过来都有些讶异。

    “二管家。”

    二管家示意他们都不要出声，轻手轻脚地走到林浩床边看了好一会，才问道：“林浩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名护院回道：“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吧，具体时间倒是没留意。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现在都还能闻到。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看起来好像喝了不少。”

    “我知道了。”二管家走到林浩床边摇了摇他的肩膀，“林浩，醒醒。林浩。”林浩艰难地睁开眼皮，瞥了一眼，眼神有些飘，迷迷糊糊道：“是你啊，二管家。”二管家问道：“林浩，我下午有说什么了吗？”

    林浩捂着脑袋，“说了啊。不就是小翠……”二管家连忙捂住林浩的嘴，“哦，原来是这个啊。那没什么了，你继续睡吧。”

    “啊？”林浩嘀咕了一下，然后倒头继续睡了。二管家离开了房间，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道：“我说了这个吗？怎么没什么记忆。算了，不管了。看林浩的样子也喝了不少。应该问题不大。”

    待二管家离开后，林浩侧着身子，睁开眼睛。

    幸好还留了一手。

    如此想着，林浩才真正睡着了。

    过了几天，林浩又拿着酒过去找了二管家。只是这一次，二管家怎么也不肯喝。林浩也不敢过分，怕二管家起疑，只好放弃。

    直至三个月后的百花节，林浩再次找到了机会将二管家灌醉，套到了一些秘密。

    原来这修炼之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习。可谓是万中存一。宗派有专门的石头可以检测是否有修习的资质。但具体的天赋如何，却是检测不出来。城里也有商铺贩卖这种石头，价格昂贵，而且是一次性使用。

    修炼之法只能由宗派中传授。私自传授会有dà má烦。方府里出生的所有子嗣，都要测试是否有修炼的资质。方府这一代除了大公子，就只有三公子有修炼的资质。

    而唯一的好消息是，三公子与林浩年岁相仿。修炼之法必须年满十二周岁，才可修炼。也就是说，四年后，三公子便会如大公子一般，前往宗派修习修炼之法。到时候，肯定是需要选一批护院护送三公子上路。自己必须混进队伍之中。林浩也打听过了，用来测试的石头自己还买不起。三年后，自己才能凑齐这一笔钱。

    “这样正好，四年时间而已。我就等这四年。”

    春去秋来，转眼间，三年便过去了。

    如今的林浩身高已是与chéng rén差不多，面容更是成熟了不少。这三年，林浩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一天，他寻了个由头，出了方府。在没人的角落里，换了套衣裳，才往专门贩卖测试石头的店铺走去。护院的衣服毕竟还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林浩走了进去。

    店里空荡荡的，只摆放着一张茶桌，和几张凳子。一名老翁坐在凳子上泡茶。老翁见到林浩。便问道：“公子可是来买石头的？”

    “正是。”

    老翁看着林浩的面容，有些疑惑道：“公子面生的很。好像不是我们城里的人吧？”林浩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问道：“难道要买石头还要查祖籍不成？”

    “公子说笑了。只是这石头不便宜，一般人家也买不起。所以几乎都是城里的大门大户过来购买。老朽认不得公子，好奇多问一句。切莫介意。不知公子需要几枚？”

    “一枚便可。”

    老者点了点头，“赤金五十两。”林浩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直接递与老翁。老翁打开看了一眼，便说道：“公子稍等。”说着，到里屋拿出一方锦盒交付给林浩。林浩打开看了看，一块布满云状花纹的蓝色石头，十分通透。

    林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在城里饶了几圈，见没人跟踪，才回到自己当初换衣服的角落，打开锦盒。

    林浩将石头握在手中，神情异常紧张。他盯着石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渐渐地，林浩觉得石头有些发烫，在他惊喜的目光中，石头内部亮起了光芒，而后迅速开裂，化为了一堆碎块。

    “很好！”林浩不禁低声喝彩了一声，右拳猛地攥紧。他松了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还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