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也不安逸,不过我和托娅的心情却很好。
“小师哥,你说咱们将来生几个娃娃?”中间休息的时候,她总是低声翻来覆去问我这个问题。我知道任务其实还没有结束,但是依旧愿意顺着她说,“一个吧,养孩子太累了。”
“你昨天还说两个呢?”托娅不太高兴,偷偷撅起了嘴。北极冰原上风不是很大,阳光也很充足,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让人感觉到了些许浪漫,这种天气十分难得,仿佛老天爷都不愿意和我们作对一般。
“好吧,好吧,那就两个。”我心里多少有点难过,但是还强颜欢笑,为了掩饰,我看向其他地方。
“小师哥,你好像有点糊弄我哦。”托娅歪着头,追着看我的眼,我就喜欢她这偷偷只针对我的顽皮劲,如果对谁都这样,就不是奇货可居了。
“没有,真的没有。”
“你们那里兽医医院多吗”托娅放过了我,这个问题倒还是第一次问。
“很多很多。”我信口开河,我在大庆市区里基本就没见过兽医医院,宠物医院倒是看到过几个。
“好吧,那我是自己干呢,还是跟着他们干?”托娅十分认真地问。
“自己干吧,楼下是兽医医院,楼上是我们律师事务所。”我现在说话很少走大脑,旁边的小曾已经忍不住笑了,这画面确实很不协调。
“笑什么?”托娅白了小曾一眼。
“到时候算我一股。”小曾说的煞有介事,“我在你们旁边开个婚姻介绍所,咱们这也算**fú wù。”
我哭笑不得。托娅却开始盘算小曾的建议,“律师dài lǐ离婚,从楼上下来,就找你介绍新的婚姻,确实不错,但是我的兽医——你也可以帮着我们牵线,到时候有配种的,算你的业务。”
托娅说完这话,一旁的才贤都被逗乐了。但是青萍始终绷着脸,她笑不出来,除非闻革能够回来。这几天的行军,她本身有点圆脸,但是明显消瘦憔悴许多。我安慰的话都说差不多了,不想翻来覆去磨叽,所以有些时候和托娅**,我都努力不多说,害怕引起青萍的伤感。
“刘大哥,你也算一股吧?”托娅开始调理大刘。大刘正在热午饭,没有风,我们就没有直起帐篷,一共四个炉灶,那几个俄罗斯大兵围在一起聊天,没有介入我们的交流。大刘听到之后,回头笑着答应,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明白。
大刘这几天没事总是给我洗脑,不过都不成功,他说的都是大道理,而我充分的利用我律师的职业优势,总是说的他无可奈何。例如他跟我谈奥斯托洛夫斯基的那句名言,就是等你快死那天,不至于因为碌碌无为而悔恨,因为你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解放全人类的伟大事业。
我告诉他:我最欣赏《教父》里面的人生观,说成功的人往往是按照这五个步骤来的:1实现自身价值 2尽力帮助家人 3尽力帮助善良的人 4为族群发声 5贡献社会和国家。
我现在连第一条都没做到,怎么去做第五条。
大刘认为在兼顾第一条时,完全可以去做后面的四条。
我目光真挚地看着他:“其实我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不过我确实曾经按照他说的,兼顾了后面四条,但是经常顾此失彼,所以我现在就想安心的实现我的自身价值。”
大刘还想说什么,我赶紧岔开话题或者干脆溜到一边。
“姐姐,我们一定会找到闻革大哥的。”托娅走到青萍身旁,帮她揉揉肩膀,放松一下。
青萍勉强挤出一丝感谢的笑,她现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的托娅假如没了,我不会比她心情好多少。
“闻革大哥肯定没事,最多就是受伤了。”托娅继续安慰,这句话听着还比较顺耳,对于青萍来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也是最期待的结果,按照闻革的能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关的住他,受伤——缺胳膊断腿,青萍都不嫌弃,只要人活着,那就是一种幸福。
这种相濡以沫的爱情——真的是一种境界。
我感受到了青萍这种想法,我多少有点为之动容,然后看着托娅俏皮的背影,想象如果托娅缺胳膊断腿,我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爱她。
dá àn在目前来看,至少是肯定的,毕竟我们同甘共苦过。至于未来——我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道德是否能约束我出去勾三搭四,是否能让我小弟弟守身如玉,那真不好说。
大刘或许觉察到了我的思维,虽然背对着我,但是却无奈地摇头笑了。
我不是清教徒,也不是伪君子,我十分坦然,接着又开始考虑,如果我安全回去了,托娅身体也没毛病,但总有人老珠黄那一天——我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稀罕她呢?
我想了半天,都不敢给自己一个确切的dá àn,不过我当然希望彼此恩爱白头,毕竟我不是一个种马,况且她是兽医,万一不高兴,半夜把我骟了,基本就是分分钟的小手术,我可就——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个冷颤。
“你怎么了?”托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
“有点冷。”我坐在行囊上,心虚地回答,同时将头靠在她胸前。
“不怕,有我呢。”托娅将我的头轻轻抱着,手不断在我脸上摩梭,我眼眶再次湿润,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吸引力,真的不是言语能够简单总结的。我的每一段感情都可以说十分温馨,但是像托娅这样的,却不是很多。
早些年温柔体贴的朝鲜北逃妹李英姬,可以和托娅媲美,但她对我更多的是依赖,是远离饥饿囚禁的抓手,可我当时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只能让她去韩国,到现在音讯皆无,有时候想起来,都像一场梦。
我深深叹口气,希望这一次,我能好好抓住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次辜负别人。
“小师哥,你要是累,把负重分给我一些。”队伍要出发了,托娅对我说。
“不用,小师妹。”我把手放在她脸上,突然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但是还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最准确表达我的心情,于是品品干裂的嘴唇,“任何时候,我们都要乐观,开朗的含笑活下去。”
托娅眼珠子闪了闪,似懂非懂地要求道:“那你可不能离开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