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没有勉强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于是我们呼的一下就回到了营地,基本就是转瞬之间。
“你看看帐篷里有谁?”大刘在我刚要回去睡觉的那一刻说道。
我于是看向自己的帐篷,很奇怪,大刘怎么在帐篷里坐着,他不是在我旁边吗?而且帐篷在我面前,几乎就是透明的。
我觉得这是做梦,不以为然,还是要回去。结果我真回去了,但是却看到了熟睡中的我自己,这我也不惊奇,做梦就是这样稀奇古怪的。
“你现在不是做梦。”大刘也出现在帐篷里,本来帐篷不大,刚好可以睡四个人,但是现在是六个人,却不显得拥挤。
“那又怎样?”我依旧不以为然,挑衅地看他。
“你的魂魄离开**了。”
“是吗,我经常离开。”我说这话其实就是斗嘴,还是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你有未知文明的基因,你的灵魂可以离开**。”大刘说话始终和风细雨,不像现实中那么严肃。
“那又怎样?”我还是认为自己在做梦,做梦是不需要代价的,所以我才敢表现出自己的不屑。
“闻革也能这样。”大刘继续笑着,他要是严肃一些,我或许不会怀疑他的动机,结果我刚这么想,大刘表情就严肃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困了,想睡觉。”我大声说道,全然不顾还在睡熟的托娅。
大刘摇摇头,“你现在灵魂可以离开**了,我其实早就应该想到,闻革之前应该教过你。”
“没谁教我,你怎么总是故弄玄虚的。”
“你睡吧,记得你刚才经历过的事情,明天我会和你说一些东西的。”大刘说完,空间中的两个他竟然合二为一,动作很缓慢,看的真像西游记孙悟空魂魄附体的感觉。我依旧没当回事,一闭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上醒来吃早餐,托娅和小曾在忙活,大刘问我,“昨晚上做梦出去了吧?”
我心一激灵,陌生地看他,我知道他可以读取思想,但是还能读取梦境吗?
“我做个梦,你都监视我啊?”我心里比较不舒服,这也就是出去溜达一趟,如果做个chūn mèng,那老子不得臊死啊!
“你的灵魂可以离开身体。”大刘这么说,没有回避小曾,也没有回避托娅,小曾无动于衷,托娅则白了他一眼。
“我那么厉害啊?”我口吻有些自嘲,我不希望我有什么超能力,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像所有人那样,生老病死,没有例外,那也是一种比现在强很多的幸福。
大刘看出我在回避,没有勉强我,而是用思维和我交流,“你想救闻革,必须具备超能力。”
“我不要。”我用思维回答他,十分心虚那种回答,我害怕自己一旦具备超能力,他们更不会放我走了,我现在没有什么伟大理想,小富即安就是我的目标,拯救地球拯救人类的宏伟蓝图还是交给别人吧。
“你是自由的。”大刘当然明白我是怎么想的,所以没有勉强。
又走了一天,风小了一些,但是也没走多远,因为有些地方不是冰缝,而是海水,所以我们需要坐船过去,来回收拾这些装备花了不少时间。在海面上,我都不敢看海水,生怕什么神秘yòu huò出现,让我一头栽进去,永不超生。
年少时,我有过匡扶正义拯救地球全人类的梦——那个时候很多我这么大岁数的人都有,我们受的就是这种炮灰教育,但是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发现最需要拯救的竟然是我自己,本来以为自己是主人翁,只要想着拯救全人类,我就衣食无忧,后来发现自己被抛弃了,一日三餐必须努力去工作,否则就是被施舍被拯救的对象。
再后来,我也明白,其实谁都不欠谁的,努力拯救自己才能拯救社会,一个连自己都不能拯救的人,谈什么拯救别人。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奋发图强。
我现在还在奋发图强的路上,而且沾沾自喜,至于那些高大上的口号,我已经具备免疫力了。
到了晚上,为了不受大刘的影响,我把头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半夜这小子竟然坐在我旁边含情脉脉地瞅我,就像**那种眼神,我说他不结婚呢,感情有这爱好。
“走吧,我发现新线索了。”大刘说道,语气很正常。
“明早再说吧,我要睡觉。”
“你已经醒了。”
“太冷。”
“这个线索如果落实了,我们就可以提前回去了。”大刘这话很是很有煽动性的。我犹豫了一下,终于站了起来,这次我明显看到自己的躯体了,和托娅躺在一个睡袋里,但是却一动没动。
反正是做梦,陪他玩呗——我这么一想,就释然了。
我在大刘的指点下,身子开始腾空,我不太会驾驭,所以晃晃悠悠,大刘手把手教了我一些要领,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我们两个竟然在空中飞翔起来,就像火箭那样,地上的景致飞速掠过,而我竟然感觉不到风。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我小时候就经常做这种梦,现在虽然还在梦里,但却十分真实。
不一会,我们就降落了,也不知道有多远的距离,我和大刘站在一处深坑前——没错,就是深坑,不过却是一个冰窟窿,方圆有一两平方公里,就像一个圆规画出的圆锥体,一直伸向地底,遥不可及。
“我们要下去吗?”我问大刘。
大刘摇摇头,让我记住这个地方。然后说我们回去吧,我其实也不想下去,于是答应了,这次没有飞行,我们直接就回到了帐篷。
“你这次可以休息了。”大刘说道。
“不是做梦吗?”我戏谑道。
“你猜?”大刘再次给我表演了魂魄和肉身的合二为一,我犹豫了一下,想再去那个深坑看一下,结果刚这么想,我已经站在了那个深坑旁边。
这次是我一个人,周围是无边的旷野,我看到了积雪飞舞,也看到了雪抹残阳。我十分好奇,就想下去看看,于是我真的就向下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