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当初的登陆点,张庆那些人一个个也都惊恐万分,唯一一个橡皮艇早就被他们拉上了岸,否则我们就得更费周折。
这里需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老包,旋涡出现时,两艘船都开始漂离,这小子本来就光着身子,奋不顾身从睡袋中钻出,跳进水里,抓住了一个橡皮艇,但是依旧控制不住船速,幸好另一个雇佣军眼疾手快,将绳索大力抛了出去,被老包抓住,才保留下了一条船。
我们上岸的时候,旋涡奇迹般的停止了。
白度仁决定撤离,但是一艘船坐不了九个人,还有每个人身上的行囊。在这里无线电根本没有xìn hào,潜艇无法支援,最后只能决定分批撤离。
十个人先走,之后两个人回来,下一批八个人就能安全回去了。
这是最简单的算法,但是老包和王道德却分别自作聪明的嘟囔出异议。
“不应该每次走九个人吗?”老包数学停留在小学一年级阶段,虽然其也参加过高考,不过那点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九个人,你也不能第一批走啊。”王道德衣服没湿,显然认为自己理所应当属于第一批撤离人员。对于话题总是能独辟蹊径的理解,也是他的一大特色。
很不幸,我是第二批撤离人员。因为老包张庆衣服都没干,所以他们也是第二批撤离人员。当然还有高秋,她不愿意离开张庆,白度仁也没勉强。
而王道德,也没有进入第一批的大名单。
从最初的起航点到这里,需要六个多小时,往返就是十二个钟头,这段时间虽然漫长,但是也不太煎熬,大家最初各自没盐没醋聊天,到最后就普遍钻进睡袋打发时间了。
12个小时过去了,救援船只没有回来,大家继续耐心等待,但是15个小时之后,队伍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抱怨声此起彼伏,有说找不到路的,有说不管我们的,也有说遇到敌情的,总之每一种分析听了都让人忧心忡忡。
张庆让把煤油炉都熄灭了,那点燃料始终在烘烤衣服,所剩无几,如果真的没有援军,那可是我们救命仙丹啊。
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我们既是瞎子也是聋子,并且还是两条腿也用不到的瘫子。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空气好像稀薄了?”这是老包的声音,实际我倒没发现,但是听他危言耸听这么一说,确实有窒息的感觉。
“难道洞口被堵了?”王道德假装大惊小怪,其实是故作幽默,但是我一点都不能消化他的幽默感。
“怎么办啊?”高秋始终依偎在张庆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即使看不见,我也能猜到张庆的手没闲着。
张庆没有说话,现在还有一些给养,但是坚持不了几天,如果真的没有援军到来,我们只有坐以待毙的命运,谁也不可能通过海水逃出去——即使万幸走出洞口,也会被北极恶劣的天气冻死。
张庆起身摸索着过去用蹩脚的英文和留守的三个雇佣军交流,对方显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对于张庆的建议,屡屡用no回答,看来沟通效果一般。尤其这里没有权威领袖的前提下。
两伙人自然就分成了两堆。
我们以前看过一些好莱坞diàn yǐng,在这种地方被困住,资源有限的时候,极有可能发生火并,谁先倒下,就给后来者节省了一份给养,同时又tí gòng了不错的干粮。
张庆回来后,压低声音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先消灭那三个家伙,接着就是我,然后是王道德和老包,至于高秋能跟他靠到什么时候,鬼才知道。
“刚才的鲸鱼不见了,要不也能够咱们吃一个月的。”老包显然没把张庆想的那么坏。
“我们可以钓鱼啊!”老包的话启发了王道德,既然我们的灯光可以吸引鱼,这未尝不是个办法啊。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找到剩下的那盏照明灯,射向海水中,然而十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海水不是瓦蓝的,竟然是红色的,好像被鲜血染红一般。
照明灯来回照射,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正缓慢地飘过来,从尸体被撕烂的衣服上可以看出,这是两个我们曾经的伙伴,照明灯扩大范围后,我们还看到了两艘橡皮艇的残骸,已经被咬的千疮百孔。
如果不出预料的话,一定是救援船只进入洞口之后遭到了伏击,而洞口位置距离我们也很遥远,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听到呼救声或者枪声。
“把橡皮艇捞上来!”我急忙建议,但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他们也懂得缝缝补补的道理,关键谁敢下水,即使老包这虎玩意,也知道水里一定有什么不明生物,那一嘴要是被咬上,估计死相一定十分难看。
尤其我们感觉海水流动速度明显在加快,这代表那个可怕的旋涡再次出现了。
我们眼睁睁地看两具尸体和橡皮艇飘向冰洞深处,而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旋涡至少十六个小时出现一次。”张庆自言自语。
王道德大惑不解,“旋涡还能定时出现,太奇怪了。”
“我靠,我们只能等死了吗?”老包一贯不是乐观主义者,虽然自认为很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