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是个很直白的人,他直接问我,“你对于这次探险到底怎么看?”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配合,就是死路一条,他马上会去跟白度仁汇报。我看了一眼王道德和老包,这两家伙多少都有点幸灾乐祸——老包木然地看着我,期待我继续装倔,王道德翻着白眼不看我,嘴角有一丝笑意。
“继续探险,有钱不赚王八蛋。”我的回答让张庆笑了,不是信任的笑,而是自信他能够驾控住我,如果不服从,他会有100种残忍的方式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包和王道德估计也会提溜着马鞭,拎着辣椒水,坐在老虎凳上鼎力相助——终于让他们盼到了这一云开雾散之日。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庆有了一丝胜利的感觉,他一直崇尚拳头,让他用语言蛊惑我,确实属于赶鸭子上架。对于他的狠,我自愧不如,还是有所忌惮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王道德阴阳怪气地说完,就钻进了睡袋。我心里一肚子火,却装的若无其事。
北极的白天和夜晚在极昼环境下,差别不是太大,无非是正午和黄昏的区别。白天睡觉,和生物钟相悖,我怎么也休息不好,但是还不能出去溜达,生怕警卫以为我要逃跑,一枪蹦了我。
我在想托娅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我不怕死,我是害怕托娅和我一起死。如果能够把托娅安全送回国,被他们凌迟又算的了什么——我如此意淫之后,感觉自己对待爱情的态度真的很伟大。
再次出发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没有了太阳,我们的队伍形成一条直线,蜿蜒前行,在休息的时候,我发现本来是20个人,但是现在竟然只有19个人。
我不知道缺少的人就是布旺,这家伙如鬼魅一般,不知道去了哪里。
天色最黑的时候,周遭一片灰蒙蒙,就像要下暴风雨那种感觉,我们前面没路了,全是海水。而海水的尽头,则是一片巨大的冰山群,这个冰山群十分巍峨,不说高耸入云也差不多了。
白度仁的手下从行囊中掏出一些东西,我起初以为是帐篷,后来发现不是,因为这些薄若蝉翼的东西被吹鼓了起来,竟然是四艘橡皮艇。雇佣军的自动步枪枪托经过改造后,居然成了船桨。
四艘船开始向对岸划去,我瞪大了眼睛,重新查了一下人数,神奇地又变成了20人。
橡皮艇靠近了冰山,影像也一点点变得清晰,这些冰山一座挨着一座,根本没有可以靠岸的地方,我们向上仰视时,都有一种压迫感,仿佛冰山随时会坍塌,将我们息数吞没一般。
橡皮艇围着冰山转了四个多小时,把我们冻得脚趾头都麻木了,谁要是能划船都变成了一个福利,至少可以运动一下,产生热量对抗寒冷。
冰山始终没有可以登陆的地方,但是我们的船却都停了下来,因为我们发现了一处巨大的冰洞——说是冰洞也不确切,倒更像是是一个峡谷,冰山顶端有穹顶,但是也有因为重力坍塌而导致的缝隙,微弱的光线居高临下照射进去,可以看到里面深不可测。
白度仁他们沟通了一下,决定进去,于是四个橡皮艇排成一列,向里缓慢地划去。我作为有心人,发现其中一艘橡皮艇上又变成了四个人,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冻晕了,出现幻觉?
冰洞峡谷最初的地方有四十多米宽,但是一个小时之后,逐渐变窄,只有七八米宽,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触碰到冰壁。白度仁他们时不时还用凿子凿下冰块研究,我看着着急,生怕不小心引起地震,把我们都埋在里面。
我和老包等人都不在一条船上,因为只有我们几个人没有自动步枪,无法划船,所以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因此只能在心里抱怨。
洞里的光线已经不够用了,上面被遮挡的严严实实,我们每个船头都架设了强光手电,里面依旧深不可测,而灯光掠过水面,海水瓦蓝,加上冰山的剔透,配上默默的浆声,气氛十分怪异。
我天生就有点怕鬼神,后天学习唯物主义还不彻底,所以胆子还不如高秋大。我之前听闻革他们说了所谓外星基因的事情,不过始终不相信,因此在这种环境当中,我压根不会认为有什么能量可以保护我。
就在我自己六神无主之时,突然前面的橡皮艇传来一阵sāo luàn,船上的人纷纷将枪从水中抽出,拉动枪栓,然后对着水里猛烈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