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十分欣慰地笑了,但是这个欣慰他们三个谁都没有相信,不过也都没再提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
“我能得到什么?”我问出了最干脆的问题,兜圈子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显得造作。
“每人——”王道德想抢话,不过觉得自己说不好,于是谦虚地示意张庆来告诉我。
“每人十万美金。”张庆说出的这个数字没让我动心,但是我假装很惊讶的样子,然后认真地盘算了一会,最后摆出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是不是少了一点?”
王道德再次表现出料事如神的微笑,又迫不及待想抢话,不过马上控制住自己,依旧把机会让给了他们的新老大。王道德在我们这些人中是比较有眼力价的,我家里人都说他比我会来事,只可惜很多时候过于表现自己的机灵劲,反而让熟识的人觉得突兀生硬。
“十万不多,我说的是年薪。”张庆很得意,他是个极度聪明的人,我的回答都在他的预测范围之内。
“年薪?”我扑哧一声笑了,我算彻底明白王道德和老包为什么反水如此利索了,十万美金,60多万人民币,这两家伙什么时候一年赚过这么多钱啊?
对他们来说,这一辈子的yòu huò确实很大。
“不少了。”王道德说道。
我不屑地一笑,“60多万在你们眼里是个钱,在我眼里还不够。”
“你一年能赚这么多钱吗?”老包鄙夷地看着我,他们这工薪阶层每年也就毛收七八万块钱,觉得我即使好,也不过二三十万。
“我一年能不能赚到不重要,但是让我卖这手腕子,我可没有兴趣。”我实话实说,60万不多也不少,我不能保证每年都赚这些,但是我的职业绝对不用冒生命危险,而且悠闲程度是这种探险永远都无法比拟的。
从含金量角度说,他们这点钱简直就是打发要饭的。
“管吃管住,多好啊!”老包着急了,生怕我拒绝之后,砸了他们的饭碗。这个价码也是刚才他们首脑开出来的,条件就是说服我一起探险。
“我没兴趣。”我十分鄙夷王道德和老包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两家伙把这工作想的太简单了,我们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拿命赚钱啊!
十万美金——你有那个福份赚,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花!
到时候万一不小心死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你收尸。
我虽然不会高瞻远瞩,但也绝对不像他们那样鼠目寸光。
很多人都说我胆子大,关键和谁比,和一般人比,我胆子确实大,但是和老包他们比较,我胆子属于小的,而且绝对谨小慎微。我一定会考虑后果,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不是能突破我的底限,后果底限我能接受,我就做,如果接受不了,我就坚决不做。
而我想到的后果,老包王道德压根想不到,至于底限——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下限了。而张庆无论是否想到,压根不在乎,因为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亡命之徒。
“多少钱你能接受?”张庆问我,他没想到我不在乎这点钱,他以为我会关心怎么给钱,以及是不是会被骗。
“没考虑过。”我坦诚相告。
王道德鼻孔哼了一下,“别装了,你就说个数得了。”
“滚你奶奶蛋!”我最讨厌他自以为是,总是拿一个高中技校生的阳光看待我这个中专生。
“我其实也觉得10万少了点,万一死了咋办?”老包稍微有点反过劲了。
王道德想抢白我几句,被张庆按住了手背,“我觉得——钱这个东西不是死的,关键能抓住机会,我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很精彩,想咋样就咋样,我记得,冼伟年轻时候也是有这样理想的。”
我笑了,当年刚参加工作时,我确实有这个想法,甚至和张庆老包之流一起出去违法犯罪,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还用老眼光看问题,那活该他们三个没文化了。
“你考虑一下吧,别觉得好像还能讨价还价似的,你能不能看见明早的太阳还不一定呢。”王道德说了一句解气的狠话。
“你还真别吓唬我。”我斜看着王道德,“爷爷我还就吃软不吃硬。”
此刻革命烈士的英魂暂时附体,我表演的绝对精彩到位,张庆连忙将话拉回来,同时还责备地瞪了王道德一眼,“说什么呢?都是朋友。”接着张庆转向我,“冼伟,我一直怀念咱们兄弟一起闯荡的日子,可惜一直无法共同携手,这是一个遗憾,我佩服你的智慧,但是你现在胆量不行了。”
我心里说,你他妈的当初三番五次置我于死地时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次我听冼伟的,钱给的确实有点不够。”老包发自肺腑地响应道,他也不怕隔墙有耳,到时候因为意志不坚定,把他淘汰。这小子实际心有不甘,总认为对自己的检测不太彻底,否则没准也有外星基因呢。
“放心,钱——从来都不是问题,关键我们得值这个价钱。”张庆很为老板着想,也很有大哥派头,用手拍拍老包,“我会为兄弟们争取,如果不行,我那一份就不要了,你们拿去分了吧。”
王道德听了十分感动,信以为真,同时得意地调理我,“你能做到吗?”
“你值吗?”我反唇相讥,“你这辈子除了当跟屁虫狗腿子,牛逼吹得震天响,临阵反戈,你还有什么作用?你以为你是个啥,你是当烈士的料吗?你一辈子都只能在后面吃我的屁。”
这句话说得王道德恼羞成怒,气的差点想动手,但是控制住自己,表示不和我一般见识,但是心底里却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待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将我踏在脚下肆意凌辱。
“别吵了,都是兄弟,一把岁数了,别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弄的面红耳赤。”张庆劝解道。
“他俩不吵架都不会说话。”老包哈哈大笑,但是笑过之后,自己都觉的很无聊,没有一个人配合他的总结。
“有一个条件可以合作——”我现在十分生气,张庆眼前一亮,期待我的下一句话。我轻轻地哼了一声,指着王道德道:“让这个草包滚蛋,一分钱不给他,给我,我就合作。”
王道德气的脸色阙青,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比狠,他总是处于下风,没想到我都成了俘虏,依旧要颐指气使。
不过这家伙也不傻,气过之后眉毛一挑,脑瓜转的很快,马上顺杆爬,“我同意,把我的钱给他,我留在潜艇里,虽然赚不到钱,但是至少这次的死亡指标里没有我了。”
我一听马上感觉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不过这么多年了,一贯争强好胜,我什么时候在他们面前认输过啊。张庆本来还想劝劝我,别和王道德一般计较,但是听了王道德如此一说,马上将计就计,“成,那就不让王道德参与,咱们兄弟联手,一样可以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