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shì pín聊天一直到了清晨，中间shǒu jī没电了，插上充电器继续聊。
托娅不化妆，至少在我看来，她在床上的样子和现实中没什么差别，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嫂子不在家吗？”托娅委婉地问道，她问这个问题时，努力抿着嘴，仿佛心无杂念一般。
“我单身呢。”我回答。
“家里就你自己啊？”托娅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心。
“你家里不也就你自己吗？”我说完，托娅笑了，笑得很甜，抿着嘴不露出牙齿，笑得我心旷神怡，于是也委婉地问道：“你ài rén总不在家啊？”
“他——不常回来，在国外。”
“孩子呢？”
“孩子——在我父母那里，他们帮我照顾。”
我听了有些黯然，她接着问我孩子的事情，我说我没要孩子，托娅听到这里，眼神亮了——我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如果她没孩子，我也是这眼神。
早上互相道别的时候，我们之间的亲切感已经不言而喻，我甚至开始臆测——我下次到海拉尔的时候，一定可以**睡到一起了。
我总是这么直白，没办法。
这个周末的时候，我和托娅约好，再次去了海拉尔，而出了火车站，托娅已经开车接我来了。
她的车是一辆小型白色本田轿车，不太高调，坐进车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一种默契，这个默契就像是老朋友一般，不需要太多表白就可以畅所欲言那种。
托娅给我订了个宾馆，离她家很近，我以为已经付款了，结果她只是预定，没有付款，我笑着自己交了押金。
她没有去我房间，我们在宾馆大堂找了个角落，要了热水，然后就开始分析梦境。但是分析来分析去，也分析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
“我不迷信。”托娅坐在我对面，两只手十分淑女地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也不迷信。”我不喜欢这种相敬如宾的感觉，按照我的预料，这个时候我们早已经在宾馆房间里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了，现在如此矜持，倒有点浪费我感情遇到情感骗子的嫌疑。
如果单纯聊梦境，我们完全可以在shì pín里说，何必千里迢迢呢。
不过失落归失落，我还是喜欢直面托娅的感觉。
“你五一也放假吧？”她问我。
“放假，你们呢？”
“不放假，牧民往往这时候来的更多，有些时候我们还需要下乡。”
“那你很辛苦的。”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托娅，她的眼角一笑都有皱纹了。
“闲不住，今年五一我想去广州学习，有很多新知识我们还都不掌握。”
“还有不到一个礼拜，你报名了吗？”
“还没有，不过那个班不错，我在考虑，不学习丰富一下自己，总觉得虚度光阴。要知道知识是一匹无私的骏马，谁驾驭它，它就属于谁。”
“那就去吧。”我十分喜欢托娅这点，时不时总是拽几句高深莫测的民谚。
“再说吧，学费好贵的，他们请的是一个澳大利亚专家。”
“你去吧，小师兄赞助你。”我十分豪爽道。
“你为什么要赞助我？”托娅十分惊讶，这显然超出她的想象力。
“这也算做了一件善事，虽然咱们在现实中没什么关系，为了那个一致的梦，我觉得也算是一种回馈吧。”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很贵的。”托娅提示我。
“多少钱？”
“学费将近一万，学习五天呢。”
我呵呵一笑，拿起shǒu jī在微信里就直接给她转了一万元。托娅始终没看shǒu jī，我也没提醒她，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她身上花点钱，或许真的是潜意识中对冥冥中那股神秘力量充满敬畏。
中午不知不觉就到了，我们要去吃饭的时候，托娅看到了微信转账，她十份抵触，坚决不要。我让她收下吧，然后娓娓说道：“如果上辈子我有什么亏欠你的，我希望现在能够弥补你，也就因为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如果十多年前，莫说一万，一千我都不舍得。”
托娅笑了，这笔钱她还是没有收取。当然微信转账，24小时不收，就原路退回。我觉得心意到了，她不要是她的问题，总之如果真有一天变成女鬼，也埋怨不到我头上来。
下午吃完饭，我就想回大庆了，因为我邀请她去我房间，被她拒绝了。而她也没邀请我去她家，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我没直接跟她说，而是十分有礼貌地表示下午还有事，好像我这次不是专门来看她似的。
托娅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热情地表示开始开车带我去，被我拒绝了。男女之间可能有纯粹的友谊，或许我们之间就是，既然是友谊，何必非得死乞白赖地纠缠在一起呢。
托娅开车送我回宾馆，结果路上她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50多岁的样子，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在大街旁的院墙处晒太阳。托娅下车给他了100元钱。
我看这个人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却想不起来。
“这是谁？”我直接指着这个人问。
“我们一个邻居，儿子也不管他。”
我仔细端详这个人，虽然面孔比较肮脏，但是眉目还是具备一定辨识度，“我怎么感觉我见过他。”
“他也是搞法律的，和你同行。”托娅突然想起来似的。
“他也是搞法律的？”我于是开始回忆，这些年是否跟这个人对过庭，或者在一起谈判过，但是却想不起来。
“他姓洪，以前是我们旗里的法律顾问，是我父亲的老同事，看着我长大的。”
“姓洪？”我继续开动大脑，搜肠刮肚去想，没记得认识一个姓洪的法律人啊，难道仅仅是长得像吗？这么多年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我想的脑瓜子生疼，脚底板都痒痒，也没想起来。
“你别挡着我的光！”老洪就当没看见我们，对眼前的100元也没当回事，但是口气比较蛮横。
我这时候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突然后脊梁骨一顿发麻——我想起老洪是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