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未至》 第四章 终未相见

    杏花落了不少，还零零散散的开着些。李昭还愿意去沐雨台下，日日吹笛。可是，琴声再没有响起，李昭不知道为何。</p>

    终于，他放下了玉笛：“也许，有了归宿了吧。”怅然若失。</p>

    华府，上上下下已经忙作一团，女儿出嫁，华府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何况又是嫁于皇亲国戚，更是马虎不得。</p>

    唯有华妍，坐在屋中，丢了神似的。</p>

    “娘子，今天老爷夫人都不在府中。”莺儿边说着边递了个眼神。</p>

    华妍腾的一下站起来，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后，回身从盒子里翻出那枚玉坠，紧紧的攥在手中，思忖了下，快步走出房门。</p>

    莺儿跟在身后，四下打量着。</p>

    那座久违的凉亭，紫色的帷曼，微风下飘动着。</p>

    华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望着满江碧水，只是缺了些生气。</p>

    天还早，华妍坐在那木桌旁等待着。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坠，回身对莺儿说：“待会那公子来，你便把这玉坠还给他。”</p>

    “娘子，那你……”</p>

    华妍摇了摇头：“不与他见面了，不许不负。”</p>

    莺儿有些焦急：“可是……”莺儿看了看华妍，止住了话，低了头。</p>

    青阳王府，李昭李昳对坐在桌前。李昭喝着酒，有些闷闷不乐。</p>

    李昳看着李昭，不禁皱了皱眉头：“二哥，想什么呢？”</p>

    李昭转了转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桌上，什么也没有说。</p>

    李昳赶紧把酒杯收了收：“二哥，你可别喝了。平常这个时候，你可都应该去江边了。”</p>

    李昭望着门外：“七天了，她都没来。”</p>

    李昳叹了口气：“二哥，你也别怪我，我去查了，可是我的人说没有消息，你这梦中佳人不知何方神圣，既没个名又没个样儿。还有，朝中的事我还能有点眉目，这查家访户……”说着他撇了撇嘴，摇头。</p>

    李昭垂了垂头，轻咬嘴唇：“不知是不是她有何事耽搁了。说罢，拿了笛子便往外走。”</p>

    这时代良大步而来，见到李昭，忽的在门口停住：“殿下，太子殿下请二位殿下府中一叙。”</p>

    李昭愣了下，回头看了看李昳。</p>

    “哦，二哥你去忙。太子殿下那我替你解释。”李昳站起来说。</p>

    李昭思量了一会儿：“算了，应该是有急事，我去吧。”顺手把笛子地给了代良。</p>

    “诶？”李昳刚要阻止，李昭已经出了门。</p>

    江边。</p>

    华妍等了许久，已经坐立不安，向外张望着。</p>

    她看了看日头，有些冷落：“想必不来了吧，这么多日，不来，也是应当的。”</p>

    莺儿有些着急：“娘子，主人应该快回来了，先回府吧。”</p>

    华妍，不甘心：“再等等。”</p>

    这时，外边匆匆跑来一个丫头：“娘子，快些回吧，主人已经到了东城门了，估摸着半柱香便回府了。”</p>

    华妍猛地站起来，望了望远处依旧空荡的沐雨台，眼眶已经微红。</p>

    “想必不再见了。”说罢，华妍忍痛转身，又吩咐到：“照往常一样，打理好，别让别人察觉了咱们的行踪。”</p>

    莺儿点点头。</p>

    江面又平静了，偶尔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证明这里已经入了花朝。</p>

    太子府。</p>

    李昭李昳李旷三人坐在桌前，屏退了下人。</p>

    李旷说到：“日前，有人给我递来消息，当年替贺禄山传信的人，应该还有一活口。”</p>

    李昭李昳二人不禁同时坐直了身子。</p>

    李昳不禁疑惑：“我只知当年凡事参与密谋之人都被贺禄山灭口，到不想还有人存活。”</p>

    李旷说：“我在江南地区有商号，前段时间派了几个老练的人去查看，却不想回人禀报，他们看到了三年前替贺禄山送信的人，几人一路跟踪，却不想还是被他逃了。”</p>

    李昳转了转眼珠，缄口不言，只是默默吞了口气。</p>

    李昭瞄了他一眼，蹙了蹙眉：“大哥，可否确定？那些人会不会看错？”</p>

    李旷犹豫了下，语气慢了很多：“我派去商号的人，跟我多年，而且那送信的人也是他们的熟识，一眼便可认出。不会错的。”</p>

    李昭刚要开口，李昳暗暗碰了他一下，递了眼色。李昭一时间不明所以。</p>

    李昳接过话：“既然这样，那便要全力搜查，若得此人。想必贺禄山勾结外敌之事定可坐实。”</p>

    李昭偏过头，看了看李昳，思忖了下，点了点头。</p>

    出了太子府，李昭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问李昳：“刚才，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问？”</p>

    李昳拍了拍手：“二哥要问什么？是不是想问太子派在商号的那些人什么来头，可不可靠，怎么会与贺禄山身边的人熟识？”</p>

    李昭没有隐晦，直接点了点头。</p>

    李昳低声说：“我便是不让二哥问这些。二哥可知道，太子说的那些老练的人是什么人？”</p>

    李昭也警觉起来：“什么人？”</p>

    “太子豢养的死士，而且不是一般的死士。只忠于他的死士。”</p>

    李昭瞬间皱眉，赶紧拉起李昳快步寻了个人少的地方。</p>

    李昭问：“你怎么知道。”</p>

    李昳盯着李昭：“朝中人，事，我都了解的**不离十。谁在哪有商号，谁和谁关系好，我都知道。我也和二哥说过，朝中之事，我想知道，便可以知道。”</p>

    李昳接着说：“太子不仅在江南有商号，就是这长安内也有他的暗宅。那些收入的钱财，明面上用于府内开支，实际上都暗自用到了死士身上。那些死士只忠于他，其他任何人都不行。我刚才不让你问，是怕你触碰了太子的底线。”</p>

    李昭面色冷淡：“那你胆子也太大了，查到太子身上？”</p>

    李昳也有些不高兴：“知己知彼，不为战，只为不败。我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p>

    李昭瞬时呆住了，不自觉的眨了眨湿润的眼，抿了抿嘴。</p>

    李昳低了头：“二哥放心，我就是有再多的手段，也断不会用在二哥身上。”</p>

    李昭拍了拍李昳的肩膀，带着他向前走去。</p>

    李昭说：“我也是太心急了，一想到三年前……若不是贺禄山勾结外敌，暗算于我。我三万青阳军又何至于落到幸存一千人的份上，近三万条人命啊。”</p>

    李昭说着，不禁动了思绪，有些激动。</p>

    李昳点了点头：“二哥别怪我，有些事不告诉二哥，是觉得没到时候，二哥知道了反而会成为累赘。若是二哥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如实相告。”</p>

    二人已经到了李昳的府邸，李昭拍了拍李昳的肩膀：“好兄弟！二哥只是不想让你去冒险。”</p>

    李昳一笑：“二哥放心，我还得留着命等着二哥给我办婚事呢。”说着便油嘴滑舌起来：“二哥放心，你的婚事已经差不多了。”一溜烟便回了府。</p>

    李昭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而是去了江边。</p>

    没有去沐雨台，只是沿着江边走，默默的思考着，婚事大约临近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