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人员失控算是暂时控制下来了。</p>
本来就只是一次比较突然的情绪失控，并不是什么蓄谋已久的阴谋什么的。只是这种情绪出人意料地感染力比较强，谁也没有料到会在短时间内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好在蔡长秀反应快，即使控制住，扼制了情况的恶化。</p>
不过这也给了大家一个警钟，让所有的管理人员对聚集地的日常更加上心了。</p>
重晖和蔡长秀在处理完事情之后，和张成泽魏杰等熟识的人一起在食堂谈论刚刚的事情。</p>
“真的好险，我当时都有点吓住了。”重晖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一开始蔡长秀开了头稳定住大家的情绪，他真的没有胆子迎着这么多崩溃的人喊话。这比打虫子还考验人。</p>
自从知道重晖在之前的发言之后，熟识他的人都用一种“你小子谁啊”的刮目相看的眼神盯着他。</p>
在蔡长秀稳定住群众的情绪之后，重晖的话非常有技巧性地把群众原本悲观的情绪往积极的方向引导，可以说原本的蔡长秀只是稳住了局面，而重晖的话则改变了局面。</p>
“和总工会联盟”消除了群众的孤独感，让大家知道自己不是乐州的唯一幸存者；展示枪械则大大加强了普通人的安全感，在对能力者不那么了解的人心里，枪比能力者能打，即使他们自己拿不到枪。</p>
可以说，要是没有他敲到好处地放出这两个消息，聚集地的气氛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好。最多回到和之前一样甚至更大的可能性会更加消极，而不是现在这样反而更加积极热烈。</p>
哪怕是蔡长秀，一开始点名重晖也只是像让他展示一下力量，给当时崩溃的人一点点信心而已。现在任务完成得有些超额。</p>
“长秀你不地道，重晖的演讲技巧是不是你带起来的。”张成泽一脸郁闷地说，他在事后才赶过来，没有听到重晖的演讲，却看到了一群人对着重晖欢呼的一幕。用他的话来说，简直不要更帅。</p>
蔡长秀微微一笑：“你也应该跟重晖多学学，你是少数的一代肌体能力者，不要只会打架。”</p>
张成泽一撇嘴，往嘴里扔了一大块肉开始嚼。重晖这次带回来的物资非常丰富，在蔡长秀的建议下食堂最近给大家改善伙食，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安定人心。</p>
“也是我们的错，可能是大家之前表现出来得都太优秀了。”蔡长秀揉揉脑袋“或者说是我们身为能力者太推己及人，没有考虑到普通人的感受。我从来没有料到大家心中的恐惧会这么强烈，会这么可怕，甚至都到了让人崩溃的程度。”</p>
“也不知道执行部的人都干什么去了，这该是他们的工作。”张成泽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p>
魏杰低着头，脸色有点不对劲。</p>
蔡长秀注意到了，正想发问。那边魏杰已经抬起头来，表情带着一些些不自然。</p>
“其实，我们心里也有害怕的，蔡老师。”魏杰说“我不知道晖哥和泽哥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这些二代能力者，还有其他的探索队员都是害怕虫子的。我想不单单是我们，陶砚仁也是，虽然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p>
虽然我们比起普通人是更能打一点，但是谁会希望天天打打杀杀的呢？”</p>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战斗和无畏的理由，像晖哥……”魏杰突然止住了话，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他说的有点多了。</p>
话题已经有些歪了，蔡长秀长舒一口气，这些事情都是他没考虑到的，就像他说的，他太过于推己及人，忘记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p>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确实没有对虫子的惧怕心。</p>
但是也没有人责怪魏杰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他的话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对众人还有帮助。</p>
“明天开始，成泽你和我一人带一队去乐州边缘探探情况吧，虫子什么的。”重晖一脸阴沉“例行的物资探索就让南择叔带着他的车队去外面吧，我们最近的食物也够支撑一段时间了，可以抽点人手用到其他的地方。”</p>
张成泽闷不做声地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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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重晖坐在操场边缘的沙坑上。他的车子离这里有好几十米的距离，往常他都是坐在车顶上冥想修炼的。但是今天他打算实验一些还没掌握的招式，担心会伤到车子。</p>
对于他来说，自己受伤了没事，反正会恢复。但是车不能伤到，它要脆弱得多。</p>
看着盘腿坐在沙坑里的重晖，十米开外的宿舍楼，站在阳台上的陶砚仁收回目光，一个人影从他身后走过来。</p>
“爸。”陶砚仁看着自己的父亲，一个曾经的成功商人，现在的东塔聚集地执行部副部长。</p>
陶父朝着操场看了一眼，黑暗中银色的光华流转，这股神秘的力量整个聚集地乃至整个乐州都只有一个人拥有。</p>
“重晖的那个力量，是叫内力吧？”看着儿子点头肯定“是只有他一个人会的吧。你和其他的第一代能力者都不会吗？”</p>
陶砚仁摇摇头，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羡慕，还有嫉妒。</p>
陶父看着自己的儿子出神地望着操场，又问道：“我听说，你和重晖之间有过节？”</p>
陶砚仁一愣，眼见的有些手足无措，那是他绝对不想提起来的事情。</p>
“爸，你怎么知道的？”</p>
看着儿子低下头，陶父知道，这是羞愧。</p>
“知道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的。”</p>
看着儿子，陶父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又看向操场。坐在沙坑里的人突然浑身光芒一缩，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以他为中心爆发出来，沙坑里的沙子统统爆开，引起宿舍楼里面观望着这边的女生们的惊呼。</p>
陶父不知道着代表了什么，以为是重晖以前的力量。陶砚仁倒是被突然出现的动静吸引了，他之前低着头没看到，这个时候有些茫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p>
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继续看着操场，陶父问道：“这种内力，一个人独有的力量。你觉得这个应该叫做什么？”</p>
陶砚仁明显一愣，这个问题可以说没头没脑，而且话题转移地太快了。他还以为父亲会在之前的问题上先训斥自己一顿。</p>
“我以前教过你的。和现在这种内力的情况很像。”</p>
陶砚仁犹豫了一会，轻声试探地说：“垄断？”</p>
“没错。”陶父赞叹道“那么，面对垄断，我们该怎么做？”</p>
“入股？收购？”陶砚仁连续地说道，看着父亲连连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p>
“其实，你的这个学校，这个聚集地，也可以看做是一个市场。只不过和我以前教你的那个‘市场’不太一样。”陶父说道“能力者们的力量就是他们的商品输出，好在你也是第一代的能力者。但是重晖，你觉得你可以‘收购’、‘入股’他吗？”</p>
陶砚仁这回把头摇得很坚定。</p>
“那么，就把他这个垄断‘排出市场’。”陶父也很坚定地说。</p>
陶砚仁猛地睁大眼睛，他是看着重晖别扭不错，但是更多的是基于那次的羞愧。事实上，他对重晖甚至还有着愧疚的情绪，也有着对于自己的羞愧。但是他不是那种会表达这种情感的人，所以对于让自己“羞愧”的重晖，他反而表现出了强烈的排斥。</p>
可能陶砚仁和重晖不对付，但是依旧没有到和重晖死磕的程度。</p>
没有听到陶砚仁的答复，陶父终于把视线转到了儿子的身上，看到儿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轻笑道：“是不是和我以前教给你的不一样？”</p>
陶砚仁点点头。</p>
“因为那时候你还小。”</p>
陶砚仁有些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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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宿舍楼没有点灯，现在也没有条件给所有人点灯。开着的阳台基本上也都没有人，白天的气氛虽然紧张，但是经过简单调解之后人们也都勉强放松下来。夜晚到现在，所有人也都已经入睡。</p>
重晖端坐在沙坑里，这里面基本上没什么沙子了，低端的砖块现在都裸露了出来。</p>
再一次爆出冲击波，连坑底的砖块都被震碎。重晖皱着眉头，不知道那里不对劲，总感觉即将达到目标，但是还隔着一层窗户纸。</p>
再一次爆发出内力，银色光华闪动，这一次终于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没有不可控制地朝着四周飞去，而是围绕着重晖飘荡许久，缓慢地为何重晖旋转了一会，才慢慢散尽了力量一样消失。</p>
重晖大喘一口气，今晚第一次，终于露出了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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