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蜷伏在一棵树后的高墙边缘。
“混账东西!”一个壮硕魁梧的中年男子一拳打在一个人的肚子上,那人立刻蜷缩在地上,却又不敢吭声。接着另一个也挨了一拳,在地上翻滚。跳蚤一看,正是客栈里的那两个男子。
“谁让你们亮家伙的。”魁梧男子咆哮。
“我们以为可以和雌雄刹一起,一起结果了卢笛。”蜷缩着的那个忍痛说道,声音颤抖。
“就凭你们?结果了卢笛以后呢?再让雌雄刹杀了你们?废物!”
魁梧男子又踢出两脚,每人头上各挨了一脚,两人痉挛了一阵,便不再动弹。伍老大的手下已然如此狠毒。
“坏了老大的计划!”魁梧男子怒气十足地说。
“那现在……”他的一个手下凑上前去问。
“老大说了,静观其变。”魁梧男子说完甩手而去。
现在伍老大已然打草惊蛇。这魁梧男子是谁跳蚤并不认识,伍老大跳蚤也不曾见过。但跳蚤听说伍老大已是古稀老人,不想沉寂了十多年却还是禁不住江湖的yòu huò。
跳蚤潜入暗夜,几个起落,又回到客栈。
吃饭的客人都已散去。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卢笛谦恭地说。
“我就一个小店家而已,怎敢在空冥大侠面前妄称前辈。”店主人也变得谦恭起来。
“前辈内力深厚……”
卢笛还待继续说下去,店主人一挥手道,“过去了。”
跳蚤看得出卢笛非常谨慎。
离席时,卢笛走到柱子旁边,bǐ shǒu入木之深,直没至柄。卢笛用了内力才拔出bǐ shǒu,仔细端详。这是一把普通的bǐ shǒu,任何一家wǔ qì铺都能买到。
“可看出什么端倪?”店主人问。
卢笛摇摇头,“无甚特别之处。”
“那就先别多想,好好休息吧。”店主人说。
卢笛点点头。
欧阳旭这老滑头,果然不可小觑。公子说得没错,一定要留心他。跳蚤边想,边在屋顶上小心走动,只听得卢笛已进到自己的客房。跳蚤小心翼翼地从一块瓦片缝隙往里瞧,只见卢笛已开始收拾物件。他在桌上留了一锭银子,又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仔细端详了片刻。看起来好像是他离开时有人送来的纸条。盏茶功夫,卢笛已悄悄地牵出了自己的马,他一面轻轻拍马,安抚它莫要发出声响,一面警惕地看着四周。
跳蚤一身劲装疾服,很快便没入了黑暗里。
公子带着蝴蝶往安澜方向去了。他们骑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马,可仍然需一月左右的骑程,跳蚤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不直接下手把卢笛身上的东西抢过来,却要如此大费周章。但公子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毋庸置疑。跳蚤有些想念蝴蝶了,蝴蝶真漂亮,在跳蚤眼里,她就像仙女下凡一般。她的丹凤眼柔媚如丝,鼻子小巧玲珑,嘴唇总是像涂了蜂蜜一般的润泽。不知道吻起来是不是也会如蜜一般的甜,跳蚤想得入了神。
卢笛的马蹄声已然渐行渐远,跳蚤也牵出一匹马,跟了上去。
星光暗淡,有厚厚的云层遮蔽着月亮,深秋的风已经转寒了,跳蚤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蝴蝶喜欢的是公子,跳蚤难过地想。不过谁不喜欢公子呢,公子风流倜傥,机智勇武,跳蚤也喜欢呢,甘心为他肝脑涂地,能有这样的一个情敌也不错,跳蚤无奈地笑了笑。
跳蚤不知道卢笛有什么打算,现在城门已闭,他是出不了城的,他定是觉得客栈店主人有些蹊跷,却又不便对相助之人直言。别人没有觉察,他跳蚤在屋顶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跳蚤亲眼见到欧阳旭易容,杀了店家上下人等,把自己打扮成了店主人的模样。他无非也在打卢笛的主意。可惜卢笛怀疑,却还是不明就里。
卢笛果然往城门的方向骑去,跳蚤只能狐疑地跟上。
漆黑的夜里,城门就像一个巨型鬼怪般矗立在护城河边,城墙上方有点点火把,如星闪烁。
跳蚤很好奇卢笛要怎么出城,难道他准备越墙而出,那他的马怎么办?还是私贿守门的官兵,但这好像不太会是空冥大侠的作风!
一路跟来,跳蚤发现卢笛并不是个喜好杀戮之人,更确切地说,他好像厌恶杀戮。能不杀的人,卢笛都不会痛下shā shǒu,他只要自己保得平安,得以脱身,便不会去为难不善的来者。这一大侠风范跳蚤还是很佩服的。跳蚤记得之前有一个人偷袭卢笛不成,本要被他的同道shā rén灭口的,最后卢笛还用他那根银鞭救了那人一命。这样的大侠,希望公子不是准备杀了他才好,跳蚤暗暗祈祷。
想着想着,突见一个白衣人骑着一匹白马出现在路中央,看形体像是个女子。卢笛勒马停了下来,跳蚤离得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白衣女子调转马头朝向城门,不一会儿,城门大开。卢笛和白衣女子绝尘而去。眼见自己是不可能跟上了,跳蚤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