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行?莫不是你们骨头一族独特的繁衍方式?”
事已至此,秦木只好和三具骸骨周旋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伴随着隐约的惊涛之音,秦木一掌打断了其中一具骸骨的脊椎,那具骸骨立时碎成一地白骨。另外两具骸骨嘶吼着冲向秦木,秦木轻蔑一笑,经过这么久的反复纠缠,他的灵识已经可以轻易地同时锁定三具骸骨,是以终于逮到机会击败了其中一具。他正打算解决掉剩下来的两具,忽然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看时,被打碎的那具骸骨重新站了起来不说,竟然还一分为二变作两具。
“不会吧,难道这些骨头架子根本打不死?”秦木有了不好的预感。
又过了一段时间,秦木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的九具骸骨,预感成真的他话都说不出一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木心想,虽然在对付这些骸骨的过程中他的灵识运用得越来越熟练,已经可以同时锁定九具骸骨,但他感觉这也是他的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不被累死也会被越来越多的骸骨逼得无处可避。
“这个房间只有来时的那条通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先原路返回吧。”秦木刚有了决断,猛然发现房间里竟然存在了两条黑漆漆的通道,其中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就好像这房间也看出秦木已经到了极限。他并没有绝处逢生之感,这里的一切仿佛有人在操控,但他却别无选择。
摆脱一众骸骨,秦木来到通道前,神色一凛,蓦然踏入。
阴风怒号,天空暗淡,脚下的土地躁动翻腾,不,这不是土地,土地又怎么会翻腾?这是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物质,如同海水般汹涌,踩在上面却毫无感觉,仿若无物,但也不会沉下去。
这一次总算没有了明亮的银色墙壁,却来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来时的通道也消失不见。秦木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宛如漫步云端。
没有给秦木过多的思考时间,一阵灰色的风吹过,一同过来的还有五个虚幻的身影。
这大概就是鬼了吧,秦木想。
五个鬼魂看见秦木,立刻调转方向,朝他飞来。秦木心有忌惮,远远地以掌力驱赶,修为到通灵境已经能做到真气离体,隔空伤人了。只不过这些是鬼,在空中轻飘飘地就躲开了他的攻击。不过他们会躲开倒让秦木放心不少,这至少说明真气对他们不是无效的。
五个鬼魂很快接近了秦木,秦木正要闪身拉扯一点距离,忽然发现脚下的奇怪物质似有吸力,他用力一蹬地却只跳开两尺。其中一个鬼魂趁机抓了秦木一下,秦木顿时感到一阵乏力感,似乎被取走了一些生机。
秦木反手给了鬼魂一掌,那鬼魂被打得飘出去**尺,身影闪烁了几下,再看时,这个鬼魂显得更虚幻了。秦木料想这些鬼魂挨上三四下应该就彻底消失了,只是他在这里huó dòng不便,也很容易被摄干生机,力竭而死。
几个鬼魂又飞了过来,秦木尽量扩大掌力笼罩的范围,避免被鬼魂近身。不多时,秦木已经消灭了其中两个鬼魂,剩下的三个也身影发虚,濒临灭亡。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这回足有十来个鬼魂发现了秦木,纷纷飞来一拥而上。
秦木很快就难以招架,被鬼魂抓到了一次又一次。每被多抓一次,秦木就更加虚弱,终于再无力还手,被众多鬼魂淹没
当又一阵风吹来,十来个鬼魂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片刻之后齐齐随风飘走,一切恢复如常了。
话说这十几个鬼魂飘了不知道多久,他们偶尔会遇到其他的一些鬼魂,有时候也会打起来,互相吞噬。终于有一天,他们离开了那片阴暗之地,来到一处荒凉的岩地。这里四处都是裸露的岩石,沟壑纵横,黄沙漫天,一轮烈日高挂天空。鬼魂们都尖叫起来,他们受不了这样的阳光。
好在他们看到不远处有一群生灵走来,那是一些皮肤裸露,没有毛发也没有鳞片的人形生命,长相怪异而丑陋,像是一个脸被拍平了的狼头。鬼魂们立刻一拥而上,夺舍了这些古怪的生物。整个过程十分简短,很快这一群古怪的生命又出发了。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看到了人类的部落,在辽阔荒芜的大地上,有数百人正在浴血奋战。
人类,是很不错的食物,他们想。
但是他们朝战场走了没几步就都停了下来,他们发现这些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更重要的是,他们之中有一个鬼魂走得快些,然后忽然被一道剑气一分为二,灰飞烟灭了。
那只是一道战场中无意间打歪飞来的剑气。鬼魂们还发现,在他们头上千丈的高空之中,还有着更多的人类在战斗,那些人仅仅是一丝气息就让他们的身子发抖。鬼魂们吓得呆住了,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战争持续了半个时辰,两边正打得难解难分,不知为何都默契地停手了,紧接着天空中有一处虚空忽然扭曲,一个身影出现。此人浑身是血,一条手臂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即使如此,他身上的气息依旧令人心惊肉跳。
虚空中又踏出一个男子,随着这人的出现,四周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一轮烈日消失不见,天空变得昏黄暗淡,风沙骤停,土huáng sè的大地变成了漆黑。这人穿着一身满是银色花纹的白底长袍,白皙的面容俊美不凡,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他手中握有一柄暗金色的长剑,此刻,长剑正发出一声声剑鸣,似是急于shā rén饮血。当然,最令人震撼的是这人背后的虚空中浮现了七个泉眼,正汩汩地流出暗黄的泉水。
所有人都很安静,直至那白袍男子的长剑刺入先前一人的胸口,那人的伤口连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他的尸体被白袍男子身后的泉眼吞没。于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有的振奋,有的悲戚,他们张口似在大声呼喊,却没有声音发出。
白袍男子身后的七个泉眼中流出的泉水汇成了一条暗huáng sè的长河,将敌对的武者尽数吞没。那些人的神情显得狰狞,不甘,无助,恐惧,绝望
鬼魂们也尖叫着纷纷逃离,很快那里就只剩下一个鬼魂。这个鬼魂看到那些人被泉水淹没时的神态变化,眼里有了茫然。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想到自己曾无助地躺在地上,遍体鳞伤,动弹不得。只是想着想着又神色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在哪,正要转身离去,心中忽然响起一个飘渺却醍醐灌顶的声音,如同大道和鸣。
这声音似在呼唤他的名字,只是他听不懂,但他的魂体不由自主地从夺舍的身躯中飘出,阳光又出现了,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灼烧感,很疼。他痛苦地挣扎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意识渐渐模糊。很突兀地,他听见一个不屈的声音:
“灭亡?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灭亡了我也不会亡!”
开始他惊异于这是谁的嘶吼,最后却发现喊出这句话的正是自己。
“是了,我是秦木,我会活下来,我会离开秘境,我会找到月姐,”他的眼神恢复清明,“我也会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也会变得更强,我要纵横九州无人可及、无人能挡。”
“我能让你无人可及、无人能挡。”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