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你永远没法理解,你总会害怕那些你不理解的东西
this is a world you'll never understand and you always fear what you don't understand
——《蝙蝠侠:开战时刻》
天光渐明,黑暗退散。金色的晨阳追逐着一片片阴影,将其蒸发,抹灭。侥幸的暗影则潜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伺机而动。
工厂内外,宛若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炼狱,天堂。恶臭和死亡,绝望和毁灭,种种象征着不祥的气息以工厂为圆心,向外扩散知情者和不知情者,亲身经历者和道听途说者,皆被这腐尸般的气氛径直引导向地狱深处。
医疗队救护伤员,忙碌的白衣身影来回穿梭,担架上躺着的武警队员不断惨嚎,被尼龙带紧紧绑缚着,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严重的伤痕,唯一致命的,是他们灵魂的损伤再勇武的战士,经历过无数次冲锋陷阵,无数次出生入死,也难以面对这崩坏世界观的恐怖事件面对成百上千,丧尸般的人类,并且,大多是无辜百姓。他们不得不对异化的同类们痛下杀手,一方面是完成任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恐惧他们的恐惧,不是怪物,而是恐惧自己的恐惧。
“放开我!放开我!”一位从工厂里出来的战士,被五个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牢牢按住,他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他不停踢腿,挥舞手臂,试图挣脱。他的脸憋地通红,面颊和额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深红色,显然,强烈的挣扎已经摧毁了部分皮下毛细血管,一丝淤黑色的鼻血,从他的右鼻孔里流下,浸染了鼻下的胡须,漫入他的嘴
“唐局长。进去工厂的人都发疯了。除了洪队长。”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唐局长叼着烟,满面愁容地看着工厂内外忙碌的身影。
“报告!”警卫员挺直身板,一丝不苟地说:“唐局长,科考队到了,源教授和两个学生在戒严线外等候。”他的目光努力正视唐局长的眼睛,以控制住看向工厂里的那股莫名冲动。他头脑很清楚,自己一旦见到那地狱般的场景,估计也会疯掉,他的内心不禁开始同情医疗队和科考队。
“仔细审查证件,和上头确认,再放他们进来。”
“是!”警卫员走开。
没过多久,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子五旬男人提着两个大布袋子站在唐局长跟前,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大概是实习生。
“唐局长您好!久仰久仰!”他把袋子递到男生手中,热情地和唐局长握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诚恳,却又藏着一丝油腔滑调,那种淡淡的拍马屁意味被他巧妙地掩饰起来,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似乎是带有目的性的装模作样,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友好。
“您好。”唐局长眉头微微皱起:“你是源教授?”
“虚名而已,局长叫我源鬣就好。”
“嗯。你们科考队,就三个人?能办妥?”唐局长懒得和他客套。
“局长您放心!这两个学生是科学院最优秀的年轻人”
“好好好,那你们进去吧。”唐局长不耐烦地打断话痨的教授,对身后两个警卫员说:“跟着他们,确保三位的安全。”
“是”两人不太情愿地应声。
“唐局长,且慢。”源教授说:“我准备了几套防疫服,面对不知名的疫情,防护措施一定要做好,否则后果”
“好了好了,你们穿好防疫服就进去吧。”唐局长再一次打断源教授,源教授眉眼间的笑容丝毫未减,仿佛对唐局长的无礼完全不介意。唐局长对警卫员说:“有情况及时汇报。”
“是!”警卫员的回答干脆了许多,似乎是防护服打消了他们心中的一些疑虑。唐局长简单交代两句之后,接起电话离开了现场。
“小兄弟,给你。”源教授打开一个大布袋,取出四套防疫服分别递给两位警卫员和实习生,确认每个人都穿戴无误之后才给自己穿上。
“好了,接下来,进去工厂之后,完全听从我的指挥。一定不可以摘掉防护帽!切记切记!”
一行人走进厂房。
“老洪你去休息会吧。我守着这个孩子。”唐局长说。
“我不累。”
“唉。我知道你怎么想。”唐局长叹气说。
“这些东西,我不认为他们和这个孩子有任何关系。他的身上,也许有着某种吸引他们的东西。”
“战士们的离世我认为不能归结于这个孩子。”
“老洪,我知道你很痛苦。只是,等源教授一行人调查出结果之后,在做决定,可以吗?不要被冲动蒙蔽,做出会后悔的事!”
“我知道!”洪队长红着眼跳起来,一拳捣在床边,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呢喃着:“老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弟兄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杀敌无数却不明不白惨死于这些来路不明的怪人,连尸体都他妈找不全!”
“老洪你必须挺住!我命令你现在去休息!”唐局长同样压低嗓音,用一种恶狠狠的声音说道:“你他妈必须给老子振作起来!这是命令!”
“嗯”洪队长盯着唐局长平静的眼睛,怒火渐渐消退,长出一口气,他接着说:“唐局长。这次对付的东西,那些科考队是没有办法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根本不是人类。不。或者说。他们的存在,不属于人间,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身上的异变,根本不是因为病毒或者邪教崇拜。”
“老洪!我说过,你给老子振作起来!你听听自己说的,都什么屁话?”唐局长勃然大怒,指着洪队长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不,唐局长。你不明白。”唐局长又试图打断洪队长的话。洪队长接着说:“我是天主教徒,方才我在厂房内拿出祈祷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行尸走肉们突然复活了,他们涌向我。我感到他们对十字架深深的畏惧和仇恨,那种感觉极其冰冷,还有他们的愤怒我自认为必死无疑之际收起十字架,他们才再次倒地不起。”
“”唐局长目瞪口呆,点了一根烟缓缓坐在床边,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必要对您撒谎。”
“我当年在战场遇到过很多类似的事,就结果来看,只能说。无解。”洪队长接着说。
“科考队可能会有危险!”唐局长冲出直升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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