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邱允盛刚才服用小拓丹后精神逐渐恢复,他忽然对戊大虎说道:“戊大人,你可曾记得刺客方金山?”
戊大虎一怔,这方金山当年潜伏在军营,意欲行刺自己,可惜行刺失败,于是此人一直潜逃在外,这一晃就十年了,直到现在还未被捕归案。戊大虎不明白邱允盛为何会提起他,于是问道:“这方金山本事不小,他善使机关暗器,拳脚功夫甚是了得,本官自然记得,邱驿丞为何提起他?”
邱允盛说道:“戊大人有所不知,那方金山原本与下官同在白虎营。此人入伍时面带黑气,旁人瞧不出异样,可下官生就天眼却是一看便知,他的这身黑气分明是身中剧毒的症状,就好比此时堂上的这位张熙钰小道长、燕云山道长以及下官本人,咱们同样因为身中剧毒,所以浑身上下被黑邪之气缠绕。但那时下官只知方金山身上中毒,却并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样的毒,而今下官遭受mí xiāng毒之害,又联想到昔日他的一些症状……另外此人经常背着我们偷偷服用药丸,所以下官猜测此人当年中的就是mí xiāng毒!”
戊大虎问道:“哦?倘若那刺客方金山中了mí xiāng毒,那又如何?”
邱允盛接着说道:“前阵子下官奉命抓捕狐妖,在沙河村歇脚时见过此人!奇怪的是此人身上黑气已经消失。”
戊大虎一听吃惊不小,说道:“广运县的沙河村?邱驿丞,你的意思是说,那刺客方金山身上若中过mí xiāng毒,如今却已经痊愈?若真是如此,这信息倒是极有价值!”
周知府说道:“若是mí xiāng毒无药可解,那此人身上必定毒性尚存,邱驿丞,你说他身上已看不到中毒症状,这……这可当真?会不会看错?”
邱允盛说道:“当时下官还特意喊了他名字,此人略一迟疑,随即纵身逃离,所以下官断定此人就是方金山无疑。”
邱允盛说道:“下官眼力远超常人,虽无完全的把握,却也是**不离十。那人身强体健、一如常人,身上已无任何中毒症状,若真是方金山,那他身上定已根除mí xiāng毒!”
一旁的丁溢香似乎想起什么,惊呼道:“各位大人,听邱驿丞这么一说,民女忽然想起件事,我幼时与爹爹在山上采药曾遇见一名中毒重伤的男子,我爹爹平时疯癫,他虽会医术但很少替人治病解毒,但唯独对那病人挺感兴趣,一直将他留在我们草庐内,我爹每日给他服用各种草药……现在想来,当时爹爹应该是在给他解毒,只是后来爹爹突然去世,那人就不知所踪!铁锤帮似乎也一直在寻找那人,穆坚也曾问过我那人下落,只是我当时年幼懵懂,关于那人的情况我的确毫不知情,也不知他身上的mí xiāng毒后来有无解除。”
邱允盛问道:“丁姑娘,你说的这人长相如何?”
丁溢香说道:“因为时间久远,那人具体样貌我已经记不大清,只记得他长得一脸络腮胡子。”
邱允盛一拍大腿,说道:“对!此人正是方金山!”
周知府说道:“如此说来,只要找到方金山,或许就能找到根治mí xiāng毒的办法?”
邱允盛答道:“正是!”
周知府说道:“只是这方金山官府通缉多年,一直未能将他擒获……邱驿丞,你上次去沙河村捉妖是什么时候?”
邱允盛答道:“大约一个月之前。”
周知府听完沉吟片刻,转过身与戊大虎、汪时坤二人低声商议:“二位大人,下官以为眼下救人要紧,咱们毋须尽快多派人手前往沙河村找到方金山,邱驿丞见过此人,但他有伤在身行动不便,那丁溢香曾见过此人,且熟悉mí xiāng毒,下官以为只能让她先行前往沙河村,只是这丁溢香身份特殊,这万一要是……哎!下官担心监视太监会给上面打小报告!”
戊大虎说道:“既是救人,那就事不宜迟。我看那丁溢香倒是个襟怀坦白之人,想必此行她定会尽力。至于牢犯的身份……让她戴伽赎罪也并无不可,施凤翔真要找茬,那他抓咱们把柄的事可多了去了,倒也不在乎这一个丁溢香。再说他跟铁锤帮私底下来往密切,临宣府又有谁人不知?我想他也不想把事闹大吧。”
汪时坤点头说道:“戊大人说得是,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咱们毋须顾虑那施太监,还是尽快安排人手前往沙河村才是!”
周知府见二人都没意见,于是对邱允盛说道:“邱驿丞,本官希望你能尽快赶往沙河村,找寻方金山的下落,只是你这身子伤重未复,行动是否方便?”
邱允盛笑道:“大人放心!下官这身子骨……对付这点小伤小病还是区区不在……咳咳……咳……话下……”话还没说两句,邱允盛却已咳个不停。
周知府见状也是直摇头,说道:“邱驿丞,我看你还是得休息几日,然后再去沙河村不迟。”又转过头问丁溢香:“丁姑娘,今日若要你再见那方金山,你能认得出此人么?”
丁溢香说道:“民女不敢妄言一定认得,但只要他相貌没有大改,我想,见了面多半还能认得出。”
周知府说道:“那好,明日我便安排差役随你一起前往沙河村。另外,你得将那小拓丹配方留给本官,这次中mí xiāng毒的人不少,本官得赶紧让人制解药,克制mí xiāng毒。”
丁溢香对于自己所制mí xiāng毒造成的祸害本就愧疚,关于药方,已不敢再有半点保留,于是点头答应。
一旁的张熙钰看了看丁溢香,又瞧了瞧师傅燕云山,然后冲着周知府拱手说道:“周大人,在下愿与丁姑娘同往沙河村,一来我本身就中毒,若有解毒之法可以马上试用。二来我会些法术,虽不甚精通,或许还能帮上点忙。我师傅燕云山因为这次开罪了铁锤帮,他们势必会找机会报复,出于安全考虑,枫林观是暂时不能回去住了,我请求各位大人给我师傅找个安全的住处。”
周知府点点头,说道:“张熙钰,你这话倒是说得在理。”说完又看了看戊大虎,说道:“戊大人,不如咱们先让燕道长与邱驿丞一起,暂住临宣驿站内,你看如何?”
戊大虎说道:“如此甚好!此案过后,临宣驿站内原先潜藏的铁锤帮帮众已被全部驱逐清理,过些时日,本官还会增派军士前往临宣驿职守,燕道长暂住在那儿,又有邱驿丞照应,应该比较安全。”
一旁的燕云山哈哈一笑,拱手谢道:“贫道谢过众位大人!邱驿丞,那贫道就多有叨扰了。”
邱允盛笑道:“若不是道长出手相救在下这会还躺在穆家庄牢房内,恐怕这辈子都回不了临宣驿呢!道长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至此,铁锤帮谋划在临宣驿内掠夺军火一案告一段落,官府倒也有心剿匪,只是三位大员最后一商议,感觉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且不说用兵征伐得经过施公公同意,另外这铁锤帮背后还有鞑子给撑腰,一旦动手,恐怕还会影响边关稳定。正是:
许国虽坚,朝天无路,万里凄凉谁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