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此句出自《诗经·国风·周南》,描述的是一对征夫怨妇的萋萋离别情。丈夫远离家乡,去往前线,生死未卜。一个妇道人家,却要照料全家,浆洗衣物,上山采药这些都是常事,也正应了那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玄黄”这个名字想来也是由此而来吧。投票时间到了,快去快回,投票再看。</p>
……………………………………琴歌送我…………………………………………</p>
那名掳走嬴倬的隐客轻功实在了得,倏忽之间就已经将嬴倬带出了森槐树林,直接来到悬崖前,如若不死,便将他推下崖去。</p>
嬴倬自不会如此束手待毙,身为大秦太子,不拼不杀便葬身在隐客剑下,是要丢了大秦上祖颜面的。</p>
刀光剑影间,那名隐客对于太子的致命一击全然不顾,一剑直刺嬴倬心口。幸是嬴倬反应过来,但自己的刀也已经扎在了对方心口,一时间竟是难以拔出。无奈之下只得躲闪,那尖锐剑锋便毫无偏差地插入嬴倬小腹。本以为眼前这名隐客已经断气,却在此刻,那名隐客竟能够再度发力,硬生生将嬴倬推向悬崖。下一刻,嬴倬脚已落空,断无回旋之力,只得将自己的刀在对方心口再刺得深些。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然纷纷坠落,若是让这名该死的隐客给自己做垫背,或许会有生机。</p>
那边厢黑骊与秦国武士先后感到,却都无用。眼见着本国太子直坠悬崖,一个个都觉心如火烈,胆似冰开,好不悔恨。</p>
哭也哭过,喊也喊过,终归是无济于事,黑骊一声令下,众人尽皆寻道下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p>
另几个人追回森槐树林,那群隐客却早已不知踪影,未曾留下蛛丝马迹。</p>
众人下山崖苦苦寻找,却只见一滩血迹,再无其他线索。月上三竿,山路不明,无奈黑骊只得吩咐就地休整,埋葬秦国武士的尸首,待明日天明再寻。既然未曾找见嬴倬尸首,生还的希望便很大。</p>
茫茫月色下,一间茅草屋独立于其间,灯光昏暗。睁开眼来,却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哥,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面貌虽黑,却是细腻得紧。细观之下,隐隐有些女儿之态,这断然不是魏子敬那般的男生女相,望上去却是真真正正的女子面貌。环顾四周,却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p>
“这是哪儿?”嬴倬强撑起虚弱的身子,有气无力地问。</p>
一句话问出口,却见眼前的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手。</p>
“你不能言语?”</p>
布衣少年又点了点头。</p>
“是你救了我么?”</p>
少年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窗外草棚内正在熬药的花白胡须的老者。</p>
“你是说你和那老者救了我?那他是你的大父对不对?”</p>
少年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还竖起了大拇指。</p>
“那你们有没有看见另一个黑衣人?”</p>
那少年终于比划不出来了,低头攒眉沉思了一会儿,以手触鼻,又摇了摇手。</p>
“他死了?”</p>
见嬴倬再次回答正确,那名少年不禁展颜一笑,又点了点头。</p>
“埋了吗?”</p>
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茅草屋后的山坳。</p>
“埋在那儿了?”</p>
少年又恬淡笑着点点头。</p>
“你叫什么名字?”</p>
少年伸出手指蘸水,在木几上端端正正地写了两个字。</p>
“玄——黄——”嬴倬轻念木几上的名字,不禁又抬起头打量起这个少年,“你会写字!”</p>
玄黄仍然只是点点头。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能够识文断字实在是一个平民少年郎莫大的奢侈。书籍贵胜金,笔墨贵赛油,读书做策都是豪门贵第子弟们专享的特权,布衣黔首只有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的份儿。纵然有设私学不计身份地位如圣人孔子者,亦或是传本领隐逸深山净地如墨家尊师墨翟者,皆有成规,断然不会随意收徒教授。而今能够像此二人这般广收门徒者,已是少之又少。</p>
玄黄为何会识文断字这倒并非什么特别的奇事,或许是家中亲朋教授,或是自学,皆有可能。</p>
“阿黄,药煎好了。”</p>
玄黄起身到屋外,麻利地熄灭干柴,揭开锅盖,又在其间放了些姜沫和糖,用勺搅匀之后,才盛到碗里。</p>
“咦,阿黄啊,你放这些干什么?”</p>
玄黄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指了指嬴倬,用手触碰额头,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皱了皱眉头。</p>
大父眼神本不大好,看着玄黄的一系列动作,也攒起了眉头。</p>
“小兄弟的意思我懂了,是说我高烧未退,所以放一些姜末。怕我嫌药太苦,才加了糖。对否?”玄黄与大父救下了自己,还埋了黑衣隐客,按理说应该不会是什么恶人,但是只身在外,此刻自己已然负伤,若是遇到危险,恐怕抵挡不住,多一份戒备总是好的。所以玄黄与大父在草棚里的一举一动嬴倬都看到了。</p>
玄黄不禁再次竖起了大拇指,高兴地就差跳起来了。</p>
“呵,多谢小兄弟了。”</p>
玄黄正准备把药端进去,大父却拦着道:“大父来吧,你去看着点儿打来的那只野猪。”</p>
说着便接过玄黄手中的药碗,玄黄乖乖地去了屋后。</p>
喝过药之后,嬴倬感觉气力稍稍恢复了一些,便打算试着起身离开,估计这会儿黑骊他们还在四处寻找自己。</p>
“老丈恩惠实不敢忘,若有来日定然投桃报李。看老丈是一名山中猎户,特献上bǐ shǒu一把,物虽贱,但也可说是削铁如泥了,望老丈收下。”</p>
“公子受了伤,小老儿岂有不救之理?也休谈什么投桃报李了,这bǐ shǒu公子还是自行收着吧,小老儿也用不着。”</p>
“既如此……我看那小兄弟身形瘦小,不如便把这把bǐ shǒu赠予他吧。”说着嬴倬便又把bǐ shǒu奉上。</p>
那老丈这次倒也没有婉拒,原因很简单,玄黄的确需要一两件防身之物,“那小老儿就替阿黄谢过了。”</p>
“告辞。”嬴倬深深一揖,便迈着虚弱的步伐离开了。见嬴倬要离开,那老丈本想留住他。毕竟腹部中刀,不是说康复就康复的,更别说才过了一夜半日。但那老丈终究没有追出来,嬴倬未曾说明自己的身份,他当然也不好问,但从嬴倬的伤势和那名黑衣隐客来看,必然不是简单人物,说不定拦着他会招来什么祸端。</p>
“大父,他走了?”</p>
“走了,这倒真是个不寻常的后生,身负重伤,却还能行走。哦对了,这把bǐ shǒu是他留给你的。”</p>
“他留给我的?”玄黄又惊又喜,兴高采烈地接过了那把bǐ shǒu,嘴角那恬淡一笑再一次浮现出来。</p>
“大父,你看!”玄黄在地上捡到一块青铜镶边的黑色木牌,只见其上写着拇指大小的四个字“秦太子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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