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的朋友们好,从今天开始,战国篇展开。</p>
…………………………………………………………分界线头一回和大家见面…………………………………………………………………………………</p>
公元前260年四月,秦军与赵军于长平遭遇,历史上维持三年之久的长平之战由此拉开序幕。六月,秦赵两军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最终城池收住了,但战况惨烈,可以说,无论是秦军还是赵军,此战之后短时间内都无力发起又一轮强攻死守。</p>
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赵军有之,秦军亦有之。走过城下云梯,一滴一滴鲜红且散发这浓重腥味的鲜血直直地滴在亚弩的战甲上,他朝着堆积在城楼上的尸首望了一眼。那个黑色的身影双手搭在城墙上,一只脚也已经快上了城墙,却就那么被冻结了。那个结束了他性命的赵军勇士的身形虽被他挡住了,但也足见那名赵国勇士的誓死护城之心。</p>
面对如此危局,赵国上卿廉颇决定坚守不出,加固营垒,任凭秦军再怎么叫骂,始终不战。而秦军的叫骂也只是缓兵之计。双方都需要一个时间休整。</p>
头顶烈日,不遗余力地烘烤着脚下的土地。天际万里无云,骄阳似火。片片白云大概是畏惧于那一轮红日的灼灼逼人之势,避之不及。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斑。绵绵云朵可以退避三舍,但在地里劳作的农人却还得挥洒汗水。</p>
商君变法,废井田,开阡陌,重农桑,奖军功。所谓井田制,即将田地分割成九块,呈“井”字形,贵族将这块地分给八户农户,八家合力种植中间那块田地,此为公田,四周八块地为私田。商鞅废井田,实行土地私有制,农人可以自由买卖土地,同时也可以开垦荒田,只要缴纳一定的个人土地税。这就夺了贵族手中的香饽饽,因此才捞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p>
六月的天气,农民也得照常在地里干活儿,因为商君严法规定:致力于本业,生产粮食布帛多者免其劳役。慵懒不耕作致使贫穷或是致力于商业的人,拘执他们的妻子儿女,没收为官奴。</p>
实际上,这片大地上已经一个月没有下雨了,若果再无一星半点,恐怕今年就是荒年了。</p>
前一刻的天际尚且万里无斑,而在下一刻,天空却像是被一层黑布蒙住,所到之处,便是黑暗。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吱吱吱”的声音。</p>
那农人抬头观望,一看之下,竟是蝗虫!一阵悲凉凄楚涌上心头。自打久旱以来,他无一日不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蝗患不要紧随旱灾而来,但美好的幻想终究是落空了。</p>
“祸事了,祸事了!蝗灾降临,蝗灾降临了!”</p>
他这一嗓子,其他在田间弓背拾掇菜蔬的农人也都看见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家伙,逃回家去。</p>
夜色微蒙,却丝毫没有凉意。连日来的大旱,使得秦川之地如同蒸笼,只有入夜之后,方才舒适一些。此时月明星稀,那婵娟好似要与白日里尽放光芒的红日相较高下,此刻亦是绽放出了她的光彩,使得周围星斗尽皆黯淡无光。</p>
整座咸阳宫躺在月色的怀抱中,沉沉地睡去。太子府位于咸阳宫的西北隅,除了太子嬴倬平日里读书的地方,此刻亦是昏暗无光。</p>
从府门进去,便是一片碧波潭,碧波潭正中间架着木条铺就的一条宽道,俯瞰整座太子府,这条木道居于正中,正是中轴。显见这条木道便是来客的正途。此刻碧波潭中水平如镜,装着天上的皎皎明月,倒显得比别处稍亮些。木道并不长,前接府门,尾接凌月阁。凌月阁门户敞开,阁中油灯昏暗,但隐约能看到正中跪坐着读书的一个黑衣黑冠的青年,面相细腻如玉,在秦人尚黑的风俗之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除却腰间系着的太子玉符,再无一件配饰。</p>
凌月阁位于整座太子府前院正中,坐北朝南,占地面积不是很大。无客之时,权当太子书房,有客来,便是会客厅,一室两用。阁中的陈设也很简单,丝毫不显华贵。正北就是太子读书的木几,木几之左有一托盘,盘中高堆着十几卷竹简,右侧为笔墨。木几的右侧是剑架。这些物事都要高上寸许。而下面则是客座。正北左侧则是侧门。屋子两边都是书架,其上堆满了竹简。</p>
门外一名与太子年纪相仿的黑衣黑冠的青年疾步入内,从外边带进一股肃然凉风,微弱的油灯也因为他的到来而翩翩舞动。他手捧着托盘,托盘中亦是高堆着竹简。走到太子近前,将竹简放在几上:“这是各地蝗灾灾情。”</p>
嬴倬听是蝗灾,立马放下手中竹简,将黑骊拿来的竹简一卷卷翻看。</p>
黑骊亦是言简意赅地解释:“蝗灾紧随今年旱情之后,分布在秦国各地。扶风、安邑、函谷关、栎阳、少梁灾情严重,粮食颗粒无收。另外,义渠也有大批蝗虫出没。”</p>
太子浏览了一遍所有竹简,心下稍稍有些数。便要披衣连夜进宫。太子车驾辘辘驶到长信门,便在那里停下,嬴倬仗剑快步朝阜阳宫走来。</p>
阜阳宫前,昭襄王宠臣内侍莫监侍立一旁,轻声对嬴倬道:“义渠君也在里边。”</p>
各地灾情简报才刚到,受灾的义渠就有人来,看来他是尾随简报而至。若是自己进去,莫名无状地瞎碰,怕是要坏事,倒是亏得莫监提醒。随即施施然朝莫监行过一礼,方才进去。</p>
便见正中首位上跪坐着一名头发半黑半灰的半百老者,正是昭襄王嬴稷。其右侧站立着一个满脸扎须,披头散发,身着皮衣的三十许的身强力壮的男子,定然是义渠君道衍。下首则是秦相范雎、上卿蒙骜和治粟内史田链。</p>
“倬儿也得到了各地蝗灾简报了?”</p>
“是。”</p>
“秦王,我道衍无行无德,却也要请求秦国救我义渠。秦王如此这般不发一语,任凭秦相一人与我周旋是何意?莫不是无意救我义渠?若是无意,也请直说,我也不会死赖着你们秦国不放。”道衍粗声粗气地一通话,顿时让场面变得更加焦灼。现下秦国各地本就蝗灾频发,再加上王龁正在长平与赵军僵持不下,也需要大批粮秣,秦国自顾不暇,哪还有余粮救援义渠呢?可若是不救义渠,恐怕他会投向他国,到时就是秦国的背后冷箭了。</p>
场面瞬息凝固,好一会儿功夫后,秦王方才呵呵笑道:“义渠君说笑了,秦国当然会想尽办法援救义渠,帮助义渠渡过难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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