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这里是哪里?好黑,我不是晕过去了吗?还是已经死了?”叶一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皱着眉。
尽管经历过一次死亡,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会感到害怕。
就这样,摸着黑,她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她看见前方有一点微弱的光,本能的,她朝着光走去。
大概走了将近一刻钟,叶一感觉越来越近了。她发现这里是一个门,光亮是从门nèi shè出来的。这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木门,门内一团光亮,可是看不见门内有什么。
叶一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慢慢的一步步踏了进去。
刺眼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睛,慢慢的,叶一适应后睁开眼睛,她看见门内都是迷雾,这是这团迷雾让她感觉很舒服,可是又说不上为什么。
“一一,快醒醒,孩子,你怎么了?快醒醒。”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怎么又开始头痛了。
叶一抱着头,试图拜托这股疼痛。
“一一,快醒醒,求求你了。呜……”
是谁,这是谁的哭声,好熟悉,不对,这是奶奶的声音。头好痛,啊……
“啊……”
叶一叫着坐了起来,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包围着她。
“你终于醒过来了,一一,你吓到你阿奶和你阿爸了,呜……”叶一的阿奶英罕激动的抱着叶一哭着。
西格也坐在床边,带着疲惫的笑容,看着叶一。
叶一想说话,可是觉得嗓子很干,很痛,说不出来。
西格像是看出来了,床旁的矮木几上拿了一个竹节做的水杯,里面还有倒好的水,递给叶一。
因为是竹楼,二楼卧室和客厅连着的,就用木板在中间做了一堵墙,一个门框,门用粗布帘替代了。
卧室没有床,所谓的床就是在木地板上铺上竹席,再在上面铺床垫,被褥,床垫也是用稻草替代的,棉花,这里是没有的。
叶一和英罕的地铺靠里,西格的地铺靠近门口,中间西格为了母亲和女儿方便,他挂了一个粗布帘子把床铺隔开。
叶一喝过水才感觉舒服点,可是还是感觉头很痛,就和梦里一样的疼。
“一一,你都昏睡了快两天。你那天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西格看着叶一把水喝下去,边说着。
“阿爸,阿奶,我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叶一疲惫的说着。
“阿奶给你热吃的去啊,一一,好好休息,西格,好好看着一一啊。”英罕说着,就出去了。
“一一,今天你六岁了。”
叶一低着头,听得出父亲语气中的落寞。
“阿爸,您别太担心了,说不定波摩只是让我去他那待几天就回来了呢。”叶一试着安慰自己的阿爸。
“对,阿爸不担心,我家一一是最好的。待会你奶奶那阿爸去说一声,吃好了我们就动身吧。快到午时了,到波摩那起码得走半天,多吃点,让我家一一好有力气。”西格勉强扯出个笑脸。
“一一,要去哪?”英罕拿着一碗青菜粥进来。
“娘,一一得去波摩那,今天一一六岁了。”
“啊,今天啊……那我去准备点干粮,你们路上吃,得走好长的路。再准备点避蛇虫的药,你们带着吧。一一长这么大,连寨子都没出过,不知道她习惯不习惯。”英罕的心情也随着叶一准备离开而低落。
英罕对这个孙女还是很疼爱的,从小叶一就一直是她带大的,抱着她睡觉,喂她吃食,担心她太过安静,在发现她与众不同而越发的心疼这个孙女。现在叶一要离开,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多久,可是心里还是真的舍不得。
可是波摩是他们的大祭司,信仰是他们从出生就开始有的,对波摩有的是敬仰,是他们这座大山中的所有寨民的依赖,心底总觉得有他在,就有了主心骨。
大山中每个寨子的头领也都是心向着波摩的,叶一有幸被波摩选中,这应该是家里的荣幸才对。
英罕跪坐在叶一身边,拿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叶一嘴边。
“我自己来吧,阿奶。”叶一抬手想要接过碗。
“阿奶喂你,你刚醒,力气留着等下用。”英罕小心的把粥吹凉,送到叶一嘴边。
叶一感觉吃到嘴里的粥,那么的香甜,眼眶不觉的热了。
她能感觉到阿奶和阿爸对她的疼爱,可是她因为心里年龄的原因,无法做到如几岁孩童般那样天真懵懂,撒娇依赖。
可是他们对她的爱是那么的浓烈,这一刻,体会的这么真切。她还有什么不甘呢?不应该总是让自己困在回忆里,想着那些失去的,从而错过眼前该珍惜的人。
“噗……”叶一感觉自己内心某处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得到升华,想仔细去感觉是什么,又觉得自己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不过这一刻,叶一心境放开了。
“傻孩子,怎么哭了?是不是太烫了,阿奶给你吹吹。”英罕看见叶一眼中的泪水,她是真的着急,这么多年叶一流泪的次数一个手掌都数得出来。
“一一,你是不是不想去波摩那?要不,阿爸今天先过去,问问波摩能不能不去,我家一一不用去学什么,阿爸能保护你和阿奶。”西格也着急的问着。
叶一知道波摩在寨民心中的地位,她父亲能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是已经用了很大的勇气了。
“不是,阿爸,我想去波摩那,我想学本事。阿奶,粥也很好喝。我也想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秘密。阿爸,阿奶,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在波摩那,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叶一一手拉着英罕的手,一手拉着他父亲的手,笑着说着,她今天的笑,由内到外的使人安心而温柔,她今天的眼睛也格外的黑亮,但是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的令人有点生畏。
“好,我家一一真乖,那阿爸去收拾收拾,你快吃粥吧。”西格说完,就出去收拾去了。
西格觉得今天的女儿hé píng时的不一样,平时,虽然女儿是笑着的,可是总觉得无法接触她的心底。今天女儿的笑仿佛打开了。
可是,西格突然想起来,叶一昏迷了两天,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刚一高兴,忘记了,等去到波摩那要好好让波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