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森林深处,有一片寨子叫贝多寨,寨子里只有不到五十户人家,每家都是两层的竹楼,下面那层是开放式的,有的人家用来养着牲畜。二楼是主人住的和会客的客厅,以及厨房,还有一个露天阳台。
此时,在寨子最南边,靠近森林的一家正处在悲伤中。
这家的女主人在昨天深夜时,因为难产去世了,不辛中的万辛,孩子保了下来,是个女婴,奇怪的是生下来孩子竟然不会哭。
西格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悲伤,他的妻子死了,原因就是手上抱着的自己的女儿。看着她不哭不闹的在自己怀里,也不知道饿了没有,早上刚给她喝了点隔壁木里大哥家母牛的奶水。
西格心里十分的痛苦,他父亲是个猎人,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进入森林就再也没出来过了,后来母亲一个人带着他直到他十六岁成亲。
本来西格和这片大山里的寨子男子一样要分家自己门户的,可是他只有母亲,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兄弟姐妹,他就和母亲一直住着。
‘噔噔噔……’这是脚踩着木梯的声音,听着不止一个人。
西格的房子还是父亲在的时候盖的。上层为居住层,堂屋、卧室各一间,楼梯口连接着开放的前廊和晒台,楼下架空。堂屋中设火塘,供日常饮食、待客。火塘常年火不灭。卧室为一大通间,在楼面上铺垫,席地而卧,家中数代同室而寝,睡觉位置按长幼次序排列,长辈靠里,晚辈靠外。
西格正抱着女儿坐在晒台边上,天气阴沉沉的,和他的心情一样。他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向楼梯口。
“西格,波摩来了,快带囡囡出来给波摩看一看。”听声音,是西格的母亲英罕。
西格抱着小女儿,迎到楼梯口。波摩是巫师的意思。
他是他们这座迎神山的大巫师,他本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在这座山已经待了很久了。
不一会儿,只见西格的母亲英罕和波摩上来了,波摩走在前面,英罕就跟在波摩后面。
只见波摩有一头的银发,长眉深眼,微挑的眼尾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可是配上他高挺的鼻梁,方正的嘴唇,又显得英气刚正。皮肤白皙,看起来年龄不过三十上下。再加上穿着连身黑色宽袖长袍,给人一种神秘而不可高攀的感觉。
再看西格的母亲英罕三十出头了,瘦瘦的,穿着泛黄的白色对襟圆领窄袖短衫,深蓝色镶白条边桶裙,头发高高盘起只插了一根木衩。因为常年做农活,皮肤黑黑的带有晒斑,但是五官还是不错的。西格长的更像他母亲,深眼高鼻,英气十足。
“波摩,谢谢您过来,麻烦您看一看我的女儿吧。”西格说着,眼泪不禁掉了下来,七尺男儿,他是真的伤心啊,他真的很喜欢他的妻子。
想起刚成亲的那两年,他坐着编织竹筐,她就坐在一旁纺线,一抬头看见彼此在身边,没有过多的语言,互相的眼神与微笑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为什么那么美好的日子这么的短暂?看着怀里的小婴儿,该怪她吗?
可是狠不下心来,她是他们夫妻俩期盼已久的孩子啊。
那么的小,小巧的五官,好像他的妻子,秀气可爱。
西格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内心想找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正好今天波摩不知道怎么知道他妻子去世的,一早就过来。
平时寨子里的人去世,都只能请到他的两个徒弟。他几乎不会在山里或寨子里走动,都是在他的洞府里。
英罕看见自己的儿子落泪,自己也禁不住转过头偷偷抹泪,儿媳对她很孝顺,又勤快,哪想得到命这么苦。
“我看看吧……”
波摩接过孩子,抱在手里,漆黑幽深的目光看着她,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小女婴这时却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瞳孔比一般人的大,黑,像深渊的黑。她看着波摩,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不哭不闹。
“你女儿很可爱,你的妻子不是因为她而去的。但是你的女儿的未来,充满了白雾,我也看不到……”
“唔啊~唔啊~”突然小女婴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她的头转向了楼梯口,看着那,或许看着不知道的地方。
波摩也跟着看过去,因为他也感觉到了什么。
“你不该出现在这,虽然你牵挂着她,她很好,你该走了。”波摩看着楼梯口,说着朝着那方向轻轻挥了一下手,凭空出现了一股小旋风,又马上消失了。
英罕和西格他们也跟着看过去,可是楼梯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是我的妻子吗?是她吗?”西格全身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
“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她走了。”波摩对西格说着。
“你的女儿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很微弱,我可以帮她封印住,可以让她不至于太早接触,但是只有6年,6年后的今天,你送她来我这里,我会悉心教导她。她的名字就叫叶一吧。”波摩说着把小女婴交到西格手上。
随后波摩左手食指中指并拢,掐了一个剑诀,双指点在了小女婴的额头中心,一道微弱的白光出现在她额头上,想要钻进她的额头。
可她身上仿佛有道透明的屏障想要排挤出这道白光,过程仅持续了不到一秒,白光就隐匿到了她额头下,慢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