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惊讶过后,各有所想、所叹……
“虞姬,姓虞或是名虞,姬美人也。这不是我的菜,不是我的菜!”刘邦自言自语。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逝兮。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项羽低声叹息。
虞姬邀请三人到她家做客,刘邦、项羽推辞离去,扶苏一人接受。临别之际,刘邦嘱咐扶苏小心,十里之外有数十骑疾驰而来。
刘邦、项羽许是认命。虞姬终归项羽,刘邦不再争取。项羽奔波一生,最终不过自刎于乌江,项羽不再坚持追求。
何为命?人叩拜于天,有求于天,奈何天不为所动。人终无路可走,将死,归为命。扶苏不以为意,我命由我不由天。
众人趟过一条小河,穿过一片森林,盘旋着爬过一座山丘,再穿过一个漆黑冰冷的洞,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世外桃源。土地平况,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天下何时有如此之境地?”扶苏感叹。没人作答。
秦岭五鼠各自回家,车夫驾着没人乘坐的马车离开,马儿累了一天,终归要吃草。
虞姬领着扶苏向村子里走去,绿柳紧随其后。弯曲的道路偶尔有小草生长与路中间,匆匆绿绿,没有人拔除,没有人压榨,自有一番生机。虞姬从旁绕过,扶苏从另一旁绕过,他们不想遮挡小草头顶的阳光。四季轮回,小草在夏天最为葱郁,秋末枯萎,冬天不见了踪迹,却不知在春天的哪个早晨探出了头,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姑娘回来了?山外可还太平?”一农夫停下了手里的活,拍拍手问道。他许是在地里拔除着稗草,它不该长在地里。拔除的草垒到地的一角,任风吹雨淋,悄悄地化作春泥滋养着这片土地。
“姐姐,外面的世界好玩吗?”几个不知谁家的孩童停止了追逐小鸡,跑过来围着虞姬。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有吃人的老虎,有吃老虎的人!你们要乖乖地,不要乱跑。”虞姬向往常一样回答着。
小孩听见吃人的老虎不以为然,村子里也有,可是听见吃老虎的人却面色微变,小脸略苍白。呆呆地站着,过一会儿,又三五成群地追小鸡去了。原来村里的守护神兽是老虎,老虎吃人可以,人吃老虎却是天理难容。
扶苏脸色显得很不好,或是听了吃人的老虎害怕了,或是听了吃老虎的人生畏了。扶苏不想告诉孩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好吃的糖葫芦,有旋转的风车……
就这样一步一脚印的往村子里走去,各种年龄的人向虞姬打听着外面的世界,听了答复后又各忙各的。扶苏猜测这里的人许是被吓破了胆子,生老病死皆在这,他们过得安逸、舒适,每天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这里的人总是高兴的,他们会忘掉听到的不安,不向往外面世界的缤纷多彩。这样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幸福不过的。扶苏却不想如此:急匆匆地来到这个世界,慢悠悠过往这一生,最后躺在这片安静的地里。
路总是有尽头的,村里的路也一样。村里的尽头在山腰,数百阶梯连接着村里的尽头,也接连着山腰的屋舍。
傍晚时分,山腰屋舍的炊烟终于断了,从扶苏进村子开始炊烟便升起,屋子的主人定忙活了很久。
“子房哥,贵客来了,你还不远迎?”虞姬人未到而声先至。
“贵客来临,子房未曾远迎,还请公子见谅?”一书生男子把一碟青菜放在方桌上,作揖道。
“子房兄严重了。倒是辛苦子房兄下厨了!”扶苏也作揖还礼。
“鸟为食亡,人也为食亡。绿柳不在,只得亲自下厨,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能吃上子房兄一口青菜,喝上一口小酒,亦是此生一桩幸事。”
“子房哥还是请公子先行洗涑吧!”虞姬插嘴。
绿柳领着扶苏进入后舍,约半刻钟而出。
天色暗的很快,圆月也已经挂在树梢上了。
屋舍前的方桌上不止有青菜,还有豆角、竹笋炒shān zhū肉,更有酌酒一壶。
张良请扶苏上坐,扶苏便居左而坐,张良居右,虞姬也在一旁坐下。绿柳站着倒着酒。
扶苏吃下一口竹笋,“不知子房兄引我至此所为何事?”。
“还请公子恕我无罪。”
“但说无妨”
“始皇帝大限将至,恐天下将再起兵锋。”
“子房兄不妨直言?”扶苏与张良饮上一口酒。
“我料天下不久将三分天下!”张良为扶苏满上酒。
“何意?”扶苏面不改色。
“公子二弟刘邦,三弟项羽各占天下二分,剩下的乃秦。”
“乃秦?”扶苏独自饮酒,自己满上。
“对。观公子面相,不久将有大劫。原本是必死无疑,但不知公子有何机缘可死里逃生,后可置死地而后生。”
扶苏敬张良一杯。
“喔?不知父皇离逝后天下为何会再起刀割,而致天下三分?”。
“今始皇帝一统天下,然六国贵族仍在,六国王室保存尚好。待始皇帝西归,恐天下人将揭竿而起,六国将浑水摸鱼,六国复国乃必然之势。”
“子房兄果真大才也。看天下局势如此透彻。”扶苏由衷称赞。
“其实始皇帝知天下将如此,但无可奈何。北有匈奴,南有越人。若强行消灭六国王室、贵族,恐两败俱伤,以致渔翁得利。”张良叹息道。
“原本我以为子房兄一心复你韩国,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本是韩国贵族,也想复国,但不想天下百姓年年受战乱之苦!”
二人相见恨晚,再共饮一杯,虞姬插不上话,识趣得叫上绿柳走开了。
“本天下大乱之后将进入刘项两家共分天下。但今见公子,才知将三分天下。”
“请先生教我?”扶苏起身叩首。
张良起身搀扶着扶苏坐下。
“今皇帝十八子,即公子十八第胡亥掌握魔法学院,又有赵高等一般重臣支持,而李斯等人摇摆不定,恐陛下想传位于公子而不得啊。”张良徐徐道来。
“还请公子致长城避难。待天下有变,可持蒙家军二十万回咸阳三分天下。”
“这……!”扶苏心有不甘,本想继承皇位,安天下人之心,驱匈奴,收北越。无奈他不再得这两年,胡亥势力已根生蒂固。
“还望公子以大局为重,以天下黎明百姓为重。忍一时之忍可平天下之永久!”张良一字一句说道。
扶苏喝下几杯酒,看着圆月已经悬空,想着前世今生。“难道这就是命?”扶苏心里苦。
“好吧!不久我便借辞离开咸阳。”扶苏无奈得再饮酒,眼神却坚定了许多。他不信命。
“公子的确从善如流。我这有一法宝,可保公子平安。”张良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石头,人形,拳头大小。
“这石头人乃女娲补天遗留的七彩石,不死不灭,有人心,能变换大小,作盔甲穿于身,可抵挡始皇帝境界人的攻击。”
“不知石头人可有名?”扶苏接过石头人,石头人睁开眼,揉揉眼,属实萌得可爱。
“未曾起名。”
“那就叫小小吧!”扶苏心情转好,自言自语道“不知你是不是猴子替我请来的救兵?”。
“还请问猴子是哪位大贤?”张良好奇地问道。
“额!这…?”扶苏尴尬着,转移话题,“不知子房兄何以至此?”。
“乃陛下东巡,我在古博浪沙刺秦,失败被陛下所擒。”张良满上酒,缓缓道来,“后来我与陛下畅谈一昼夜,明白其苦心。与其讨论天下局势,商量如此,我便逃离至此。话说这石头人,哟,这小小当初就挡下陛下的攻击。”
“想不到小小还有这本事?”扶苏明白了,一切都明了了。
二人喝着酒,直到圆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