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铜鼎内液体滚烫沸腾,却不见商南浮出的身影,老村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还在一旁村民手上接过两个特殊的陶罐,缓慢的打开,这是这次狩猎最珍贵的两只凶兽的真血,陶盖稍微露出间隙,顿时红光大盛。
其中一只陶罐冲出一道红霞,凝成一只类似狴犴的双翼黑虎,巴掌大小,威武狰狞,暴怒着吼叫似要冲天而起,撕裂人的掌心想要逃走,如同人脸凶性十足。老村长眉头微皱,手掌中浮现出一道神秘骨文,一个巴掌将其打散成血液,落入大铜鼎内。
另一只更是的獬豸杂血种,与獬豸及其相似,兽脸在哀怨,它昂首怒喊,似乎在诅咒着眼前的老者,双目血红,魔性入骨。老村长却不为所动,一个拳印就击散了它,同样落入大铜鼎中。
“让小虎也来吧。取小黑鼎!”老村长刚忙停,对一旁的一位老者道。
“老村长,这,小虎还那么小!”一个妇女脸上挂着担忧与不忍,她是小不点小虎的母亲。
老村长手上撑着一只特殊的黑色铜鼎,对那妇女安抚道:“没事的,小虎他的体质很好,在这代的孩子中,小虎的骨骼资质是最好的,他自小就能在我这学习骨文秘术,那神秘的力量能帮他化解部分药力,并不会有多痛苦,我还会加些清水,这样能让他更好的吸收药性。”
“老村长,你尽管让小虎进行药浴吧!”一个较为年轻的壮汉走出,他一把在小虎母亲身边抓过白嫩的小不点小虎,对那女子道:“婆娘你竟会瞎操心,没听说老村长说咱家小虎体质是这代孩子最好的,兴许咱门加也能出个顶天立地的强者,我古虎的儿子,定然要从小就开始培养。”
身为小不点小虎的母亲的女子,见丈夫眼中的坚定的语气,只能摸摸小虎的脑袋,看着他吱吱呀呀的萌态,不知道等下将要面对什么痛苦,不由抹着眼角的泪水。
老村长举起小黑鼎,往九只铜鼎的方向一抛,只见那只小黑鼎光芒闪烁,竟鼎口向下,发出一股吸力吸进大铜鼎中药液,最后带着满满沸腾的液体缓缓降到众人身前。
小不点小虎被放进了小黑鼎中,被扔进鼎内后,他使劲的挣扎,因为还太小,不能坐在里面,刚进去的时候还“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药液,待水温降下是,又被拎出几呼吸,再次放进小黑鼎中。
不远处的小孩都露出同情,忽然觉得自己很是xìng yùn,起码那么小的时间还没有开始经历这磨人的药浴,那还有老村长特别关照那位新来的少年,其特殊的真血以及兽骨他们都看了,比他们泡着的药浴更黑,也更沸腾让人剧怕。
小不点的母亲看着小家伙使劲的挣扎早已满脸含泪了,就是一些大人也于心不忍,这不时的吞上几口液体,实在让人担心。
“没事,这第一次很是成功,他能受的住,多吸收些,这对他好处莫大。”老村长说道,他看的出周围的村民都连上不忍,轻声的安抚。
而商南呢?
他只觉的浑身都要炸开似的,那如千刀万剐的剧烈疼痛,使他一个劲的在大铜鼎内折腾,那皮开肉绽的滋味,让他痛彻心扉,犹如烙印怎么挣扎也甩不掉。只觉的身子骨想要融化似的,那苦涩的药液不时的从他口中灌入,体内的内脏一阵沸腾。
终于,在他的身体濒临破碎之际吗,只觉的一股热流流向奇经八脉四肢乃至手指心,最后冲击天顶盖让他一下只向上跃起。
“啊!”
外面的村民只见八只小铜鼎的中央,那只大铜鼎内一个浑身熟透,身上沾满黑色药液的少年扬天怒喊。一时间红色的血性光芒在他身上漫延开来,直接传达至八只小铜鼎,甚至小不点小虎的那只黑色小鼎,犹如一股强大的热流,使得铜鼎内的药液更加剧烈的沸腾。
“啊,好痛啊!”
“怎么会这样,这水怎么又沸啦,要死啦,皮又裂啦!”
顷刻间,所有药浴的孩子齐声惨叫,那股神秘的洪流顺着药液流入他们体内,使得他们与大铜鼎内的身影一样,浑身红赤,红赤赤的光芒刹那染红了村民那惊讶的脸。
“老村长,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老人脸上吃惊,他经历过无数次药浴,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
“哈哈,好好好,这是生之气,这是商南给孩子们的厚礼,这孩子,体质独特着呐!”老村长摸着胡须,长声大笑起来。
“是商南,特殊体质?”
村民们都不由看向那个在大铜鼎内的身影,只见那赤红的少年正个半身浮出水面,脸色平静与安宁,似乎感受不到药液的沸腾,让他们更为惊叹。
药浴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群村里的孩子被泡成一个个像红皮怪似的,惨惨兮兮,彼此相顾,脸上豆大的泪珠不时的哗哗直下,尤其是刚才那道红芒跑进身子里,只怕好几天都忘不掉,要紧着牙,期待着这痛苦快些结束。
“可以了,让他们出来吧!”老村长的话终于让这些孩子解脱了。
“终于,结束了吗!”
“娘啊,儿好痛啊!”
孩子们被纷纷的拎起,他们的母亲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衣衫,包裹那触目惊心血红身子,浑身软弱,嘴角纷纷露出解放的欢悦。
“让孩子们回去睡个好觉吧,明天都会恢复过来,不会留下伤痕的,他们这次可都是有福啦,明天一起来定能变化巨大。”老村长看着睡在一位大汉背上的商南,笑着轻轻点头,对着大伙说道。
剩下的老人在收拾残局,这残存的液体与药物可还有大用处,继续在鼎下加火,又放入一些药物,不时的对照古老兽皮特制的秘方,再加入一些碎骨之类的杂物。终于拿出一根黑色的大木棍,在小铜鼎内搅动。他们要将其烘干,爆嗮,最后制成珍贵的药散,一些用作平时的补药,一些制成伤药,能在危机关头救人一命。
在大山中,稍有不慎就有殒命之险,凶兽真血难得,却不可有半点浪费,只有把它制成药散,才能长久保存。
入夜,小山村是一片宁静的,所有经过药浴的孩子都在呼呼大睡,神秘的古柳树早就屏蔽了外面凶兽的喧吼,让小村庄与世隔绝一般,成为世外桃源的存在。
当然,这是老村长给的特例,大山的村子本该兽鸣猿啼不断,这样才能锻炼人心,防患于未然。只不过他诚心的祈祷古柳树让山村安静一晚,这样的松懈可不是时常能够拥有的。
老村长石屋内的灯光微微闪烁,整不紧不慢地整理着,石柜上老旧的兽皮典籍,上面布满用红色兽血写成的神秘骨文,一些还带着人形图案。
商南早已疲惫不堪,神智沉寂在梦乡中,只是身上丝丝红线般的旧皮裂痕,新旧皮交替的痛处,让他眉间紧皱颤动。
这一夜村里孩子们都睡得很沉稳,直至第二日的晨明,许多瓜娃子起身后都呱呱大叫起来,因为身上直接脱了一层老皮,满身脏兮兮的,犹如换了一副身子一般。
清晨的山村是喧闹异常的,或许是昨夜的折腾,今日的古邢并未放声呼叫孩子们开始早课,而是盘坐在古柳树前的平底上,闭目养神,安静地等待孩子们体会完那身子骨带来的变化。
灵犀之间已经能听见一些父辈在向他们的孩童喊叫。
“娃子,去,打桶水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把井口边上那磐石给我举过头顶。”
“阿爸,这平日不都是你自己抬开的嘛,上次举过啦,根本就动不了。”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昨晚的药浴都是白泡的啊,要是连这都举不起,还那么没长进,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烂了。”
“这一大早上竟折腾人……”
村子里一阵鸡飞狗跳,哀怨不断,一个个孩子被逼着去举鼎举磐石,甚至有的被抓去扛石头,还美曰其名的帮助村子搭围墙。
虽然喊声不断,但看得出昨晚药浴的功效,还是很显著的,村里的大人都满意的点头,这孩子的身子骨确是变得更强健啦,力气大了不少,体质也明显增强。
石屋内。
商南耳中听到外面的喧闹,就已经迷糊的醒来,那浑身如同锋利的小刀,割上千几百下的痛处阵阵传入神经,麻木中颤抖着下了床。
“醒啦,石院里有个水井,到那去洗洗吧。床边是隔壁家的孩子送来的新衣裳,看着挺合身,等你过了晨练,在回来吃早饭。”老村长推门走进来,脸上含笑的说道。
“是,老村长。”商南这才发现,他浑身沾满了一层层枯老的死皮,脏兮兮的黏液实在疼痒无比。
“噗通!”
一桶清水从头顶灌下,商南只觉得脑子一片清醒,深吸了一口大山村的气息,这才发现他的手脚似乎变得更白滋,却觉得身子十分健康,没有刚从泥堆里被救起来那会儿那种软弱无力,苍白中不带一丝血色,好像浑身充满了用之不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