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不高,不陡,登上山丘地势平坦,半人高野花随处可见,山有条小溪缓缓流过,溪水乃是泉水,岁月轮替也不曾干渴。
“你们小心点,这个季节蛇也该醒了。”林秀在前,身侧都是林家子弟,后面跟着各家小屁孩。
下午的时光是林家镇的孩子们最喜欢的,山上物产丰富,能找到许多零食,泉水冬暖夏凉,清澈干净,渴了就喝上两口,异常甘甜。因为常有人来,山上踩出了四通八达的道路,林秀指挥着几个孩子为一组各自散开,大家早已经习惯,所以各自找上伙伴。李阿星红着脸跑了过来,站到林紫绪身侧,黄巧也跟随而来。
少女的心思也不难猜,林秀也没多说,就让她们跟着一起加上林烈羽组成了一队,五人漫漫往林走去,林秀,林烈羽还有李阿星都背着小背篓,林紫绪和黄巧跟在身后,黄巧很少来山上,一切都显得很新奇,一路上问这问那。林紫绪的眼神也被吸引,显出少有的生气。
林秀捡着枯枝,时不时还能发现一些野菜,用布包了起来,黄巧也帮着阿星拾捣,一边走一边聊天,眼神是不是瞟向林紫绪,每每阿星都会微微脸红。
林烈羽因为短笛的事情,一路上都没怎么和林紫绪说话,虽然说了也不见他能回答多少个字。
啊!!!看看兔子!!
黄巧很是开心,因为一直灰白色野兔跑了出来,红红的眼睛像是还没睡醒,呆头呆脑四处张望。直到林秀一脸杀气的走了过去才像是被刺激到开始躲藏,以前也在上山见过野兔,大多时候都被抓到没有个好下场。
“烈羽,拦住它,今晚有好吃的了!”林秀阻断了前路,林烈羽非常默契的站出一个包围圈,两个女孩子虽然站着不动,但是兔子也不敢跑过去,就在林秀一脸笑意的逼近时,林紫绪蹲了下来,灰色兔子像是找到亲人一般,直直的窜到怀,躲进衣服里,就露出耳朵和小眼睛观察众人。
“耶?这兔子还能认出谁长的漂亮不成。奇了?奇了!”林秀嘟着嘴向林紫绪走来。
众人围到林紫绪身边,都在问怎么回事。林烈羽也是好奇,之前的恩怨放到一边,就想把兔子从怀里揪出来,结果这兔子躲得更里面了,他也不好把伸进去。黄巧和李阿星很是开心,哄了很久才把兔子哄出来,抱着到一边去,传来一阵阵笑声。看着背篓差不多满了,大家提着背篓往小溪走去。这里是集合点,捡完柴火都会在这里聊天玩耍,分享各自采到的零食,树上结的酸果,水边采的吃食。看到有只活兔子,更是高兴,一个个小屁孩都围了上来嘴八舌的问起来。
“别靠太近呀,你们吓着它了。”黄巧抱着兔子嘴里念叨,又摸了摸碎碎念着什么兔兔乖之类的。
“紫绪啊,要不你多骗几只兔子,让你见识见识哥哥的艺。”林秀的大扶着林紫绪道,旁边的林烈羽也是一脸希翼,用丰富的表情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林紫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见的微笑。
“笑了!嘿,这小子笑了嘿!”露出大白牙,林秀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事对大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笑周围的人嘴角也微微笑了起来,暖暖的,跟那融雪的暖春一样。林烈羽也微笑了起来,可是下一个瞬间便凝固了。双眼瞪大,如同看到不可思议的敌人一般。
秀气上握着一支短笛,林紫绪缓缓吹响,可怕的声音回荡起来,众人捂住耳朵,像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笛声。嗯,确实也没有听过。
“有话好好说,不就是兔子吗,不答应也不要这样啊。”林烈羽大声道,可吹奏的人笑意更浓了,笛声也更加入耳。
“这是魔音贯耳吗?江湖绝学!”小名阿来的孩子夸张道。周围的孩子也都笑了起来。
“这笛子是谁给你的?”陡然出现一人,破衣烂衫,满身酒气,身上满是污垢,散发阵阵臊臭。
小孩们躲到了林秀身后,偷偷看着眼前的乞丐。林秀倒是认识,这山上偶然遇见过两次,但是从未交流过,护着身后的人,警惕的看着乞丐。
“随身之物,生来便有。”冷冷回答道。
“腰间玉佩呢?”近乎命令的口气,不过这一次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紫绪,似有寒光闪烁。
“随身之物,生来便有。”同样的字,同样的语气。不同的是问话之人铺天盖地的杀意,若有实质,压得众人连嘴都无法张开,只能听见多于平时数倍的心跳,仿佛快要跳出体外。
“先生这是何必,你又真下得去吗?”林瀚海突然从山道向大家走来,每走一步,杀便重一分,感觉过了很久,直到走到众人身边时,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小子,你算计我?”杀意散去,乞丐还是乞丐的样子,醉醺醺的眼神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谈不上算计,只是既然知道先生在此,自然是要前来拜访。”林瀚海向乞丐行了一礼。
“你们这些人说吧,找我何事?”乞丐抿了口酒问道。
林瀚海也并不答话,只道“这山泉清冽可口,酿出的酒自有一股醇香,配合上等的桂花,蜂蜜,深埋多年出土的酒叫山神酿,来者是客,先生是否赏脸一品。”
哦?乞丐神色诧异
“看来是一桩难事,这酒该不会是你早就为我准备的吧?”一摇一晃,缓步向林瀚海走来,一搭在他肩上。
林瀚海眉毛一挑,似有一股邪火升腾,看着肩上的印,还有黑乎乎的爪子,握紧的,松了又握紧。
“倒也有趣,走吧,走吧。”乞丐松开了他往前走去。
林瀚海神色恢复正常,对孩子们道“拾了柴火,早点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给任何人说,包括你父亲!”最后一句是对林秀说的。
“知道了老师。”
“知道了家主爷爷。”
孩子们各自应答道,林紫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瀚海转身消失在山道上。
出了这档子事情,大家也都没有心情玩耍了,收拾收拾便准备下山回家。路上发现兔子不见了,找不到也就不了了之。回到镇上大家各自回家去,林家宅大,各自都有自己家的房子。家主住的屋叫做内院,也是大家这么叫的,因为经常有事要去,所以区分开来。
林秀和林紫绪都住内院,林烈羽父母皆在战场,所以他一个人住。分道扬镳的时候,林紫绪又将短笛递到他上。
“明天,也去。”淡漠语气,随着夕阳西下,带着丝丝暖阳离开,一时间看的林烈羽有些痴了,眼仿佛看到一位仙子,赤足而行,金色雾气缭绕,让人看不清。随后打了个冷战,心想:他可是男人,太可怕了
林秀回到家里,晚饭已经做好了。宁天册在桌上品着小酒,见了父亲,林秀仿佛想起了有什么事情没做,撒着娇迅速的往厨房跑。
“阿娘,我来帮你端菜好了,你真幸苦!”
“阿秀,过来!”一声大喝,林秀灰溜溜的出来坐到宁天册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心理真希望爹得了老年痴呆,最好不记得什么。
“秀儿,家里的大哥们都出去了,见你每天嘻嘻哈哈,不懂世事,爹才把你留在身边。可现在啊,也是时候该让你出去了。”宁天册摸了摸这个比自己都壮实的孩子,似是有些不舍。
林秀非常惊讶,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开始澎湃,浑身充满了力量!!高兴叫道“阿娘,爹说让我出去了,我也可以去林家堡了!哈哈哈”
端着小菜,林瑜儿看着自己的孩子,用力敲了敲他的额头“出去就要小心了,别给哥哥姐姐们闯祸,知道吗。”
一家人开心的吃过晚饭,脸上充满笑意。林秀准备高高兴兴去休息的时候,被宁天册叫住。问起了抄书的事情。
结果一脸无奈的林秀趴在书桌上,抄着抄着便睡过去了。
“他也走了,家里全剩下些小孩子了。”林瑜儿披了件衣服在林秀身上。
宁天册从身后抱住她“不是还有我这个大男人吗?”
林瑜儿点了他的额头,娇声道“也不知道阿爹为什么不让你出去,明明家里没几个大哥打得过你。”
“老头子觉得还不到时候吧。我们去睡觉叻,夫人、”在林瑜儿耳边叫了句夫人,弄的她脸色通红,宁天册将其横抱起来,不顾其惊呼踢开了房间的门,砰!随即关上。
一缕天光照进窗,林秀从睡梦醒来。宁天册还在家坐着“马匹已经备好,衣物你娘也收拾好了,直接去吧。”
林秀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郑重的向宁天册磕了一个头,眼里有些晶莹闪烁。
宁天册仿若未闻,只说一句“去吧。”
校场之外,林秀与众人告别,每个人都上前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一些关心的话。
这糙汉子挥了挥,微微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骑上马,绝尘而去。
林烈羽看着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毕竟这下年长的哥哥姐姐们都走了,剩下的孩子基本差不多大,以后校场上操练也都没人可以打架了。
吃过早饭,林烈羽找到宁天册开始研习书册,下午鬼使神差的跑到内院吹笛。林紫绪也如约而至,似有默契,迈着步伐一同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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