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军第一次遇到外国人,第一次被外国人夸赞漂亮。第一次被外国人亲了手背。第一次用yīng yǔ对外国人说谢谢,第一次收到了外国货币——10美元。这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在她的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记。
托马斯还是很厚道的,按约定对吕建国一通猛夸,竖起大拇指在几个女生面前不停地晃动,试图找出谁的表情更甜蜜、更幸福。可惜在他眼里华国人的长相都差不多,分不清也看不明白。
夸奖也带来了副作用,小驴子的外号很快就传播开来。始作俑者的施美珠对此骄傲不已:“哼哼,让你编排我们,这就是下场。”
托马斯带着几个餐盒一路开心的走了,今天的经历让他对华国有了更深的认识,一个大胆的会说yīng yǔ的小老板正在试图追求一个女生。而自己成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做为一个喜爱冒险的人,这事极大激发他的兴趣,他决定继续参与这个游戏而不是当一个旁观者。
“喂、小驴子,你倒是说话啊。”施美珠冲着吕建国嚷嚷。见托马斯走远,几个女生立刻开始展开围攻,要吕建国说清楚打工的问题,为什么要把自己定在老板的位置上,将大家说成是替自己卖命的打工者,这种明显的资本主义阶级歧视让这些习惯了以学雷锋做好事、义务助人为已任的天之骄子们义愤填膺。
“我说着玩的,想给自己挣点面子而已。多大点事啊。”吕建国无奈地说,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吵得他脑袋生疼。
“你说得轻巧。这事我们自己人说说可以,可对外国专家能随便开玩笑么?造成错误的印象怎么办?你要知道外交无小事。”施美珠迅速占领了理论的制高点准备居高临下给吕建国一点颜色。
“这事明天再说,现在我要收摊了,你们把菜和包子、饺子打包带回去吧。”吕建国不想在这事上做过多的纠缠,开始关火,清理工具。
“这菜我可吃不惯。味道感觉怪怪的。”一个女生苦着脸说。
“都带回去,让宿舍的姐妹们尝尝,一人一口,估计还不够。”施美珠边说边指挥几人开始打包。
“给我留点包子,忙活了一晚上我和mèi mèi还没吃饭了。”吕建国肚子叫了起来。
“建军早让我们喂饱了,等你想起来只怕都饿死了。”施美珠笑着说,端上两笼屉汤包:“这是明明特意给你留的。”
“那我得赶紧尝尝。”吕建国把汤包夹到盘子里,挨个咬开小口,等汤汁稍凉后,吸了一口感受一下馅料的变化,甜味加重了一些,进一步缓和了姜的辛辣,应该是江浙地区的做法。吕建国调制的馅料是后世北方经典的口味,是针对钢城北方人占多数的特点而确定的。当然他长期在京城郊区huó dòng,只是偶尔到过南方地区,并没有专门的南方口味秘方。
“解明明你做得真好吃。”吕建国连连点头,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停了下来,拿起醋小心地从咬开的口子里倒了一些进去。
“那你倒说说看,怎么个好吃法。”解明明停下手中的活笑着问。
“这事我得想想,现在太饿了,来不及细想。晚上回去后琢磨下。”吕建国半真半假地说。
“那行,你明天告诉我。”解明明认真地说。
“喂、我说施美珠,你们吃也吃了、拿也拿了,是不是应该帮着把地扫扫,垃圾清理一下呢?”吕建国赶紧扭头对施美珠说。
“你个小白眼狼,刚给你点好脸,立刻就端上了啊。”施美珠嘴上气愤地说,随即张罗众人一起打扫卫生。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做完了。
“各位哥哥姐姐,”吕建国临别前做最后的总结发言:“我今天是第一天来这做生意,没想到能遇到你们,真是缘份呐。”
“确实是缘份,按理说我该激动得热泪盈眶,可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没觉得有一丁点的感动呢?”施美珠笑着说。
“好吧,只能怪我嘴笨。”吕建国笑着说:“那就不说了,大家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咳咳,我说小驴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哪怕是虚情假意哄哄我们也行,让我们有点幻想,晚上能做个好梦啊。”施美珠冲着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说。
“算了,他回去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忙的,只怕觉都睡不上几个小时。”解明明轻声说,自己家祖祖辈辈做生煎包也是从小摊一点点做起来的,即使后来做大了,仍是辛苦得很。
“哎哟,明明你心疼啦。”施美珠开起了玩笑。
“你没做过这种小生意,不知道其中的难处。”解明明摇摇头说:“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们回去吧。”
“邓章铭,你还愣在那里干嘛,”施美珠见解明明走远,冲着邓章铭叫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邓章铭失落地说。
“今天你的表现确实得很失败。”施美珠想着如何措辞,既要让他明白希望渺茫,又不能太伤人脸面。
“我们都知道你在很努力地追求解明明,也都想帮你,可你自己总得争点气吧。”施美珠说:“别的不说,也不和外人比,就说yīng yǔ这一项,你看看今天你的表现,与明明的差距太大了。”
“这——”邓章铭有点绝望、有点崩溃。
“建军,小心看路。”吕建国提醒着一脸懵懂的mèi mèi,她还沉浸在与托马斯交流的那短暂的时光中。
“哥、这真是美元?”吕建军又拿出那张10美元的钞票。
“当然是真的,这是托马斯送给你的。可惜你的yīng yǔ太差了,听不懂他说的话。”吕建国故意摇摇头。
“哥,你为什么yīng yǔ说得那么好?”吕建军问。
“因为哥努力啊。”吕建国回答。
“那你为什么没有考上大学?”吕建军又问。
“因为偏科了,就yīng yǔ强一点,其它几科成绩太差了。所以没考上。”吕建国说。
“这样啊,那是不是因为学yīng yǔ造成了没时间没其它的课程?”吕建军继续问。
“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我对其它的科目没有兴趣,不想学造成的。”吕建国说。
“这样啊,那现在我对做生意非常有兴趣,对学习没兴趣了,你说该怎么办呢?”吕建军看着哥哥心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