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学院是华国培养冶金人才的重要学府。每个重量级的钢铁企业都有自己的钢铁学院。江城钢铁学院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它更名为江城科技大学。
吕建国选择学生做为自己事业的突破口。山青一村因为是最早建设的地方,配套设施相对完整很多,有幼儿园,小学、中学和钢铁学院分布在其中。黄三赖去了小学,赵玉凤和赵小玉到了中学,吕建国来到钢铁学院。
钢城的福利待遇非常好,管道煤气、暖气、24小时热水即是使在近三十年后的2017年华国最好的几个城市都无法全部实现,而在1990年工人们已在享用这些了。钢城的大学生的福利则更好了。
学院的西门是学生们主要光临的地方,为了满足学生的消费需求,1990年已有一部分人沿路摆摊开店卖炒饭炒面之类的食物,初步形成商业小街。
吕建国选择与一个卖烤红薯的摊位挨在一起,烤红薯是他餐饮事业的第一份工作。对所有卖烤红薯的摊主吕建国有着天生的亲近感。
“大哥,我挨你旁边没关系吧?”吕建国主动搭讪。
“没事,兄弟你做什么生意?”何昌明挺高兴,自己呆了一上午终于碰到一个能聊几句的人。
“卖点煎饺,大哥贵姓啊。”吕建国递上一支烟,江城最普通的红金龙。
“免贵姓何,何昌明。兄弟贵姓?”何量明接过香烟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真舒坦。
“我叫吕建国,新来的,大哥在这做了很长时间吧。”吕建国笑着问。
“我来了一年多点。”何昌明答道:“那是你mèi mèi吧。”
“是,她和我一起来的。”吕建国点头,拿过两个凳子:“这一路推车过来,有点累了,大哥你也坐吧,咱们聊会。”
“行,你这车很好看的。我能瞧瞧不?”何昌明接过凳子。
“太能了,大哥随便看。”吕建国爽快地答应。
何昌明放下凳子跑过来仔细看了看,又试着推了推,点头说:“设计得很巧,很省劲。兄弟你在哪买的?”
“这个是我自己找人做的。”吕建国笑着说。
“你请人做的?这车是你想出来的?”何昌明有点吃惊。
“是。”吕建国回答说。
“兄弟,你真是太聪明了。”何昌明由衷地佩服道。
“我也是乱想的,头一回做生意,今天是第一天。两眼一摸瞎呢。”吕建国坦率地说。
“我看也像,打老远就看见推车过来,你住的地离这远吧。”何昌明问。
“住一村那边,没找到合适的点,今天过来碰碰运气。”吕建国说。
“一村啊,那地可不近,那里生意难做的很。我呆过几天后来就换到这来了。”何昌明想起自己曾经的往事。
“谁说不是呢,我这几天转了几圈,就没发现几家卖饭的。”吕建国深有感触地说。
“兄弟,你找到这来算是找对路子了,这里可比一村强太多。”何昌明说:“你不如在这边找个地方住下来,这地方房租也不贵。”
“我先试试。真行的话就搬过来。”吕建国说:“何哥、学校里大约几点下课?”
“中午十二点。还得等一会,到十一点半左右就开始上人了。”何昌明看看了太阳说。
“何哥、你家哪的?听你口音像仙桃那一带的,”吕建国问。
“差不多,我门天市的,离仙桃很近。”何昌明说:“吕兄弟你是本地人?”
“嗯、附近南湾村的。今年才毕业,出来找事做。”吕建国说。
“你卖饺子倒是行,如果对上口味能赚钱。”何昌明想了想说,他看兄妹俩年纪不大,担心手艺不过关。
“呆会何哥帮着尝尝味道,给把把关。”吕建国客气地说。
“兄弟你比我有气魄,一出手就是辆车,我干了一年,最近才琢磨着弄辆车试试。”何昌明笑着说。
“那何哥想做什么呢?”吕建国问。
“还没想好,我没什么手艺,愁人哪。”何昌明无奈地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要开始准备了。”
“好咧。”吕建国忙活了起来,将推车上的桌椅在旁边空地摆好,摆上醋,辣酱和筷筒、纸巾。俯身打开炉子的风门,让煤开始充分地燃烧,又端出饺子馅和miàn pí,洗了洗手,就mèi mèi一起包起了饺子。
炉温渐渐升高平底煎锅里的水汽开始蒸发,发出滋滋的声响,吕建国揭开盖在锅底刷了一遍油、便开始将饺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到里面,再合上盖,继续包着饺子。约三分钟后饺子已煎到半熟,倒入凉水利用热胀冷缩原理让miàn pí与锅底脱离。再煮上几分钟底部焦黄,上部微黄且略显透明,隐约能看到馅料的煎饺就可出锅了。
第一锅饺子盛到盘子里、晶莹油亮的煎饺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吸引着路过的行人。
重新给锅里刷上油,兄妹两人再次往锅里摆放饺子,开始制作第二锅。
“何哥、尝尝味道,刚出锅有点烫。”趁着等候的时间吕建国有一次性的泡沫餐盒装了几个饺子,配上筷子送到何昌明的手中。
“好、好。”何昌明接过餐盒,用筷子夹起饺子咬了一口,里面的汤汁溅了出来。
“料挺足,”何昌明心里一动,对着饺子吹了口气,等稍稍凉了一些才再次吃了起来。
“这煎饺做得好。”何昌明吃完一个饺子点点头,自己这段时间考察了很多项目,常见的炒饭炒粉已有几家在做,竞争有些激烈了,炒菜自己不会,包子和饺子一直在留心,想从它们身上找到切入点,花了不少时间用心地研究过。
“加点醋和辣酱试试?”吕建国提议说。
“好,”何昌明走到桌边倒了点醋和辣酱蘸着吃了起来,香醋中和了老面中的碱性,口感更好柔和,再配一点辣酱缓解汤汁的油腻,吃起来更加鲜美。
“锅贴怎么卖?”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匆匆走了过来。锅贴是煎饺的另一种称呼,在鄂省地区人们把煎饺习惯称为锅贴。
“一块钱十个。”这是当时市场通行的价格。
“给我带二块钱的。”小眼镜掏出二元钱。
“我这有猪肉韭菜馅、猪肉白菜、韭菜鸡蛋、三鲜四种馅,你要哪一种?”吕建国问。
“这么多种?”小眼镜迟疑了一下:“无所谓,就猪肉韭菜的吧,快点我赶时间。”
“马上就好。小心烫。”吕建国拿过餐盒快速装好,小眼镜接过餐盒到桌边倒了醋和辣酱拿了筷子就快速离开。
“怎么这么急?”吕建军忍不住小声问哥哥。吕建国嘱咐过她,让她少说话,多看多想,所以一直没说话。
又有几个学生过来买煎饺,同样是匆匆离开。
“何哥,这些学生怎么这么急?”吕建国问。
“看录像的,急着占座,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何昌明卖了几个红薯笑着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吕建国有点明白了。那时的录像厅很简陋,大多只有一台21寸或25寸的彩电和几排座椅。29寸的彩电极少见,投影就更不用说了。屏幕太小,看录像的多,又不对号入座,先到才有好位置,所以很多学生下课就急着往录像厅里钻,都是带着些食物在里面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