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军故意磨磨蹭蹭的,晚一个多时辰赶到,估计响马应该已经抢劫成功了。这些官军这时候出现是有学问的,响马看到官军来了,都会丢下些财物再逃跑。而官军老远就开始闹出动静,也是提醒响马官军来了,留些好处赶紧跑,这样相互都不伤和气。老远就高喊官军来了,举手投降。还把刀剑敲得当当响,一看就是让劫匪听到。
可怜的响马推迟一个时辰动手,又遇到抵抗,还没有得手,官军就来了,大当家马上命令:“官军已经来了,说明绝对走漏消息了,我们赶紧撤,回头查一下怎么回事,一定要报复回来,为这单买卖我们还把巢穴放弃了,绝不能这样算了。”
响马赶紧跟着大当家撤退,附近住户早就听到响马声音,但是自己身单力亏,不敢行动,这时听到官军来了,都拿着镐头棍棒镰刀之类的wǔ qì出来围剿响马。
这样一个冲击,就乱套了,官军分两路进攻,一路高喊,指引响马向对面跑,对面留一部分人员,拿着弓箭和刀枪在道路两边预备着,响马路过,他们也会高喊,放下财物,举手投降。
响马只要放下财物,就可以撒丫子快跑,官军就会抢财物而不抓人,双方一直是这样配合的,可这次变了,这些响马只管跑,不丢东西,官军就火大了,李总旗就下令:“射箭。”
虽然官军缺乏训练,射箭技术不佳,但十只总能射中几只,响马也接二连三倒下,这时候鬼哭狼嚎什么动静都有。
周围百姓也赶过来帮忙,一通乱砸死伤一片。响马一看官军真开始杀戮,也恼了,大当家喊道:“我们拼了。”就带头向官军冲过去,双方展开白刃战,就是拿着刀一通乱砍。
官军一看,这些响马不要命了,有几个就撒丫子撤退,这下子引起一阵sāo luàn,挡在路边的官军开始没命的跑……噢,叫撤退,后面响马拼命的追,响马后面官军又在撵,四面八方还有很多百姓在追。前面逃跑的官军正跑着,就见又一伙人冲出来,高喊举手投降,衙门办案。
原来吴县令回去以后,把县尉找来,告诉县尉官军今晚行动,让县尉领着衙役看能不能分点油水,所以衙役也是故意晚点到,没想到堵住的是官军。
当官军逃过来后,衙役才看清楚是官军让人家响马打的满街跑,也赶紧丢下一枷锁铁链等沉重物品,撒丫子跑起来。而周围百姓是真的追呀,他们最恨响马,因为响马不分是非,只要银钱,所以百姓都是抱团,才能震慑响马,否则各自为战,都会让响马得逞。这个时代百姓很单纯,都会互相帮忙。而百姓的镐头棍棒在这时候显出优越性,这些农具当wǔ qì比较长,一分长,一分强,而百姓都是农家把式,整天干活,身强力壮,打倒一片响马,有时分不清楚,官军也会被干掉,几帮人马混战在一起,已经乱成一团。
响马逃走以后,官军和衙役清扫战场,发现打死响马三十多人,抓住十几个人,而官军这里死了十几个人,伤了三十多人,衙役也伤了几个人,其实大部分响马都是百姓打死的,真正让官军打死的没几个。
没办法,张百户只好与李总旗和王总旗商量,只能向上级汇报了,告诉拉练训练时遇到响马,打了一个遭遇战,官军奋勇争先,打死响马三十多人,抓住十几个人,官军自己也有伤亡,死十几个人,伤三十多人。
周围街坊这时候都很兴奋,没想到能把响马打的满街跑,韩善人领着全家成年男丁也出来与大家见面,感谢大家帮忙。然后还要感谢张百户带领官军追杀响马。忙活到天亮才基本消停。
黄谦也是一宿没睡,直到韩善人领着全家男丁回来,告诉留几个家丁守门,其他人休息一下,有什么晚上再说。
除了留守把门的几个人,其他人全部都赶紧回去睡下了,忙碌和紧张后的放松,让人的精神一下懈怠了,困倦袭来,倒头就睡,也有的下人是几个人一间卧室,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就讲述自己昨晚的英勇事迹给同伴听,有些同伴应着几声就传来呼噜声音,这人也就觉得无聊,然后也睡下了。
傍晚时分,有些人已经醒了,还有些继续沉睡,佣人开始烧火做饭。一个丫鬟看到黄谦醒了,就告诉黄谦,韩老爷说黄谦醒了以后过去一趟,韩老爷要见黄谦。
黄谦赶紧洗把脸,然后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正房正厅,丫鬟通报一声,里面让请进,黄谦走进去一看,屋里坐了七八个人,他们身后还有几个下人站立,坐着的都是韩善人的子女,韩善人在主座端坐。看到黄谦进来,赶紧起身请黄谦到客座首席入座,黄谦说道:“韩老爷,我年纪最小,在下首做就可以了。”
几个子女知道黄谦就是那个说自己家给他jiǎ bì的孩子,自己父亲还留他在家里住,如果是自己早就把他打出去了,还要做首席,真是老糊涂了。
正胡思乱想间,看到黄谦说完话就在下首坐下。韩善人不让,飞让到首席坐下,他的一个儿子就把黄谦按在首席坐下。
其他人更是不满,觉得父亲真是老糊涂,只能忍气吞声,以后尽量把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屏蔽掉,尽量不让父亲知道,这样就可以少很多麻烦了。
韩善人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让少侠做首席,你们记住能有今天我们韩家是趁了少侠的光的,少侠听到清风寨的响马要来,昨天怕暴露消息,就利用我们给jiǎ bì的幌子来见我,我知道消息赶紧把这件事报官,可是如果我们不能坚持守住自己的家,官军来的时候,我们可能就家破人亡了,而能守住也是少侠建议多做弹弓,用弹弓打退爬墙的响马,我们重点守住大门就可以,只要坚持到官军来了,我们就没事了。果然如此,所以我们今天还能见面,大家起来,给少侠鞠躬表示感谢。”
说完这些大家才明白为什么让黄谦做主座,都赶紧起身和韩善人一起鞠躬。黄谦赶紧闪身躲避,心里暗暗叫苦,跑了那么多响马,这边如果传出风声,是自己报信给韩善人,韩善人才有准备,打退了响马,这些响马第一个就要报复自己,自己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黄谦闪身的同时,直摇手,直到韩善人让大家坐下,黄谦才说道:“韩老爷,您别这样,我年龄小,当不起这么重的礼,再说我也是偶尔听到响马的消息,我来讨饭,韩老爷对我不薄,所以我也就是tí gòng一个信息,主要还是韩老爷应对准确,我可不敢居功。”
韩老爷说道:“老夫还不知道少侠怎么称呼?”
黄谦答道:“回韩老爷,我叫黄谦。”
韩善人说道:“你们记下,黄谦以后就留在府里,你们当少爷一样对待。”
不管大家内心怎么想的,这时候这些子女只能答应称是。
黄谦赶紧说道:“使不得,韩老爷,我本来昨天就要走,因为响马这件事才耽搁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韩善人说道:“少侠不是四海为家吗,那和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在这里一日三餐还是有保障的,就留下吧,过年也该开蒙学习,就在我们自己的私塾学习就可以。”
黄谦说道:“谢谢韩老爷,我主要是有大仇未报,我出来主要是想学习功夫,长大以后还要给父母报仇。”
韩善人说道:“这样也可以,我可以找几个功夫好的人教你。”
黄谦说道:“不用麻烦韩老爷了,我学习功夫需要自己有感觉,我对功夫比较苛刻,一般的我看不上,实在对不起。”
韩善人看留不住黄谦,只好说:“既然少侠要离开,那先住些时日,过几天再走。”
黄谦感觉自己可能要暴露了,哪敢在这里继续住啊,那不是找死吗?所以坚持明天走。
韩善人只能答应,并且让媵成壮陪同黄谦,一直到给黄谦送走为止。
媵成壮在韩善人身后答应了,黄谦就告辞出来,韩善人领着子女孙辈一直送出来。
黄谦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使劲一拍脑门,嘴里发出“嗨”的一声。
媵成壮感到奇怪,因为两人一起商量过对付响马的事情,感觉二人比较密切,媵成壮就问:“黄谦,老爷留你你不答应,老爷是很好的人,怎么还要叹气?”
黄谦说道:“到现在我越发怀疑是你们府里的人给响马报信了,让响马抢劫韩老爷,韩老爷这么把我介绍给大家,响马很快就会知道是我通风报信了,我在这里只能是等死,我必须快些离开这里。”
媵成壮一听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毕竟有很高武功的人,对绿林世界不陌生,媵成壮想明白原因,也感觉害怕,说道:“那你怎么办?离开这里肯定危险。”
黄谦说道:“我想今晚就走,但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韩老爷,明天我走了以后,你再跟韩老爷说一声抱歉。”
媵成壮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我负责把你送走。我马上准备,晚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