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已过,勤快的农人已经开始田地劳作,比较懒惰的才刚刚起床,有些正在吃早饭,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叫花子来到韩善人家门口,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破瓦钵,敲打着,叫骂着:“什么大善人,简直就是欺骗世人,可敢出来与我对峙,简直欺人太甚。”
这时很多农人正在往田地走,看到这个情景就三五成伙的围了过来,韩善人家里的家丁也赶紧开门出来。
“什么人在闹事?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骂我们家老爷?”家丁看到是一个孩子在叫骂,就问道。
“怎么可能错了,各位乡亲,你们评评理,是不是还有王法?”孩子不依不饶。
街坊邻居看到议论纷纷,一个人说:“小朋友,韩善人为乡亲做了很多善事,你不要诬陷好人,到底什么事啊?”
“就是啊,你一个孩子,在这里大吵大闹,败坏韩善人声誉,你别看是一个孩子,如果诬陷好人,我们也不能饶了你。”很多相亲都指着小叫花。
小叫花一点也不畏惧,对大家说:“什么韩善人,我呸,你们评评理,昨天我讨饭来到这里,韩善人给了我点吃的------”
“你这孩子,不知好人,既然人家给你吃的,你还骂人家,难道是吃坏了肚子,那也不能怨韩善人啊,韩善人家大业大,即使给你的饭馊了,也是下人的事,和韩善人有什么关系,你这样以后谁还敢帮助别人啊。”旁边有人看不上眼,直接指着孩子。
“什么吃坏肚子,我没有吃坏肚子,而且是这些天吃的最好的一顿饭,怎么可能吃坏肚子。”小叫花解释着。
另一个人说道:“既然没有吃坏肚子,你更应该感激韩善人,更不能在这里叫骂了,这皮孩子你这样乱叫不了解真相的人还以为韩善人做了什么事呢?这不是败坏人的声誉吗?你小孩子不懂,可是不能随便说人家的不是,懂不懂?”
小叫花喊道:“你们别打岔,不是这个事,让你们一说,都把我说乱,你们听我说完就知道了。是这么回事,昨天韩善人收留我,给我吃的,还让我在这里住一宿,但是我没有住---”
“这孩子,人家韩善人心眼好,还留你住一宿,你更应该感激人家,你不住是你的事,人家也不能绑了你强留下你,你不住还怨人家,更是不对,你小孩子在外面闯荡不容易,但是要知道好歹啊,做人如果不知道好歹,那可是枉为人啊。”旁边围观的街坊邻居都看不惯了,如果是大人,可能就会有抱打不平冲上去的了。
小叫花喊道:“你们这里讲不讲理,如果不讲理,我就到衙门告状,看最后谁倒霉,你们听完再说好不好。我说我没住,韩善人给了我五个铜板---”
“你看,韩善人真是积德行善,你这么小的孩子,给你吃住,你不住还给你钱,你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人啊,你还骂人家,你有没有良心啊。”
“你们听我说完,再看谁对谁错好不好,这里怎么都是不讲理的人啊,你们村难道是强盗村吗?还不让人讲理啊,我说韩善人给我五个铜板,当时我没有仔细看,出村后一看,有三个铜板是假的,我猜你们韩善人就是私铸铜钱,这可是死罪啊,多亏我没有花,如果我花了,让人家抓住,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你们说我来这里让大家评理对不对”
任何朝代都有大户人家私铸铜钱现象,这是严重扰乱金融秩序的行为,哪个朝代都是严厉打击的,发现私铸铜钱都是死罪。
出来的家丁说道:“小朋友,你不要诬陷好人,即使你收了假铜钱,也不是我们家老爷直接给的,也可能是哪个佣人偷换了,你等着,我叫昨天当值的人来和你对峙,你也不要再叫喊了,我们家老爷仁义,不可能私铸铜钱,你把那几个铜钱给我看一看,是不是私铸的?”
“不行,这是凭据,我怎么能轻易给你,你叫你家老爷过来,我要找你们老爷说话。”小叫花不算完。
“小叫花,你这么小,学会讹人可不好,你说你收到假钱,咱们可以商量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事肯定和韩善人没有关系,你找韩善人要讹人家吗?”有群众看不过眼,打抱不平。
这时里面又出来一个家丁,说道:“你们在外面吵吵,老爷问什么事,让把这个人领过去。”
小叫花说道:“我不去,我进去如果被扣了怎么办,我如果被灭口怎么办?我进去不让我出来我找谁讲理啊?让韩善人出来。”
这些围观的群众哄堂大笑,有人起哄说道:“你一开始怎么那么勇敢,真叫你去,又不敢去了,你放心进去,我们在外面等着,你如果不出来,我们就报官,我们有这么多人,你怕什么?这样你放心了吧?”
小叫花说道:“我是一个外乡人,你们是乡里乡亲的,如果你们一伙的,怎么办?”
一个人喊道:“你这孩子,放心吧,韩善人是一个好人,既然让你进去,一定会给你解决问题的,你放心,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小叫花说道:“你们可一定要等着我啊,我一会儿就出来,如果过了一个时辰都不出来,你们可就要报官啊,可别坑我。我记住你们几个人了,如果不帮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几个。”
围观的人都笑了,起哄让小叫花进去。
小叫花跟着家丁进了内院。走到大门正厅钱,家丁高声说道:“老爷,这个闹事的是一个孩子,我领过来了。”
里面一个老人说道:“进来吧,你们可不要吓唬人家,什么事情都要讲一个理字,如果是我们家的过错,我们就要承担,不要怪人家。”
家丁伸手一指,说道:“老爷让你进去回话,你实话实说就可以,老爷会为你做主的。”
家丁打开房门,小叫花进去后,看到一个老人端坐在主座上,夏天很热,很多人都是光膀子,可是端坐的老人却衣冠整齐,一绺山羊胡须已经花白,面露慈祥,和蔼的看着进来的小叫花。
小叫花作揖道:“见过韩善人,你是韩善人吧?”
老人笑着说:“我不是韩善人,善人是街坊邻居叫的,并不是我的本意。”
小叫花看到韩善人身后站着一个汉子,还有一个家丁跟在自己身后,说道:“韩善人,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谈一谈这件事?”
韩善人笑着说:“好,你们两个下去吧。”
家丁点头敬礼,退出房间,可是老人身后的人却纹丝不动。
小叫花就直视这个人,这个人也大眼瞪着小叫花,韩善人说道:“你也下去吧,你放心,这么一个孩子能干什么?”
这个人看样子是保镖,对着黄谦说道:“我就在门口,你如果对我家老爷无理,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气哼哼的出门,站在门外。小叫花回头看了一眼,过来吧门关上,慢慢走到韩善人身边说道:“对不起,我必须见您老人家,所以以这个名义见您,请您原谅,我这么做对外面败坏了您的声誉,我给您道歉。”
老人一听,笑着说:“啊,为了见我一面,如此费尽心机,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你是有什么事啊,如果我能办到,肯定会帮你,你放心吧。”
……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家丁领着小叫花出来,到了大门外,看到还有几个农人站在门口等着,小叫花对大家作揖感谢,说道:“谢谢各位仗义支持,在此等候,现在没事了,是我误会韩善人了,那是北山府制作的钱币,北山府制作的比别的道府制作的铜钱差,我看像假的一样,其实并不是假钱,韩善人又找来了几枚北山府的铜钱对比,都是一样的,是我不认识,以为是假钱。韩善人还说我发现不对,敢于站出来,说我有正义感,想留我在府里住几天感谢我,我这几天就在这里住下了,谢谢各位了。”
小叫花作了一个罗圈揖,转身进去。
有几个人不愿意了,一个人说道:“你先别走,韩善人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觉得需要教育你,你如此败坏韩善人声誉,韩善人都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不觉得心里有愧吗?你不觉得应该给韩善人道歉吗?将来有人不知道是这回事,传出韩善人的不是谁负责?”
黄谦一腿刚迈进门槛,又转身对几个人作揖,说道:“谢谢这位大叔提醒,我年纪小,不懂事,这件事我做的不对,刚才有几个人已经离开,麻烦你们将来看到他们,和他们解释一下今天的事,和韩善人无关,是我误会了,我先谢谢你们。”
说完,黄谦鞠一躬,转身进去。
这些闲汉也都四下散了,都说韩善人真的仁义,别人来诬陷他,他竟然还留下这个人白吃白住,有些人摇摇头,觉得有钱人的世界自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