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子上,端着酒杯,打开人物界面。
虽然那个令人羞耻的状态还没有消失,不过事实上他确实好受了许多,一醒来时那种要死要死的感觉已经去了大半了。
他也终于有一些余力,用来寻思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依稀记得,昨晚我是故意激怒潘杜拉斯,希望她能一道雷劈散我的欲火来着……”
“后来发生了什么?”
“好像,我是成功了?”
大脑里那股震颤的雷音,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不过,好像有些过火,不仅我的欲火被劈散了,我整个人也被震晕过去了?”
“莫非之后就被尼娥珀给强行——”
“等等!”
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如果他真的陷入昏厥,尼娥珀得有多大本事,才能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榨出“肾虚”的状态,榨到“濒死”的地步?
随着食物在胃里消化,能量在身体中扩散,他的大脑逐渐清晰起来。
这时,刚才的一段熟悉语音,从他脑中一闪而逝,他念头一动,瞬间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我明明给你留下了足够了力气。”
“你身上残存的能量,绝对……”
“潘杜拉斯!”卢瑟面色一黑,阴沉沉地向心底深处呼唤。
出乎意料地,以往每次总像网聊客服小妹一样及时回复他的潘杜拉斯,第一次没有任何回应。
“潘杜拉斯!”
“潘杜拉斯!”
卢瑟越呼越急。
外域,潘杜拉斯的神国之中,漆黑荒芜的大地上,阴沉沉的天空中,四处回荡着卢瑟的呼唤。
“潘杜拉斯!”
“潘杜拉斯!”
……
潘杜拉斯仰起玉脸,高傲冷厉的雪白脸蛋上,第一次浮现出羞愧难堪的红色。
“干嘛!”半晌,一个颇有几分不耐烦的娇嫩女声在卢瑟心底响起。
“没大没小的,吾的名字,是你能够直呼大叫的么,是不是又想挨雷劈了?”
“嗯?”
这次潘杜拉斯的声音,比以往威严更盛,甚至夹杂着几分怒火。
卢瑟心中顿时确凿无疑——无事发火,除了心虚,还能证明什么?
“你来解释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潘杜拉斯冷冷一笑,“你站起来。”
“什么?”
“你给我站起来!”
“凭什么,你让我站起来就站起来啊?”
不明不白地给人整成肾亏,这无疑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
潘杜拉斯不给解释就算了——还不由分说地让自己站起来?
她当自己是什么?
自己是她的选民,没错,但那是迫于形势!
而且,就算是选民,也有尊严,不是提线木偶,也不是叫站起来就站起来,叫趴下就趴下的哈巴狗!
卢瑟胸腔之中,立时充塞满一股桀骜不屈之气。
“我跟你说,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别说站起来,我今天脚趾头——”
话未说完,犹如开天辟地一般的滚滚雷音从卢瑟脑海中横亘而过。
雷霆并未正面击中卢瑟心神,仅仅是擦身而过。
但是仅仅如此,卢瑟已有一种闻到自己身上焦糊味的错觉!
“站起来!”
“我……如果站起来,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卢瑟试图以形式上的抵抗挽救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嗯……”潘杜拉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
“好吧……”卢瑟长叹一声,将酒杯放回桌上,双手按着腰子,耷拉着脑袋,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站了起来。
“疼吗?”
“啥?”
“我问你,疼吗?”
“疼……”卢瑟揉了揉腰板,满脸委屈,眼眶中差点落下来泪来。
那是真疼……
他发誓,回去以后一定找一块铁板缠在自己腰上。
“疼就对啦。”潘杜拉斯淡淡道。
“昨天晚上,你胆敢对我,你至高无上的神祇,说‘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现在,回答我,我亲爱的‘第一选民’,卢瑟阁下。”
“站着说话,腰,疼么?”
“……疼……”
……分隔线……
“不是我抱怨……女神大人,小的斗胆向您进言,您这次,是不是稍微做得过火了一点?”
“我可是你的第一选民,肩负着为您传播信仰的大业,你能不能不要没事儿把我往死里整!”
“这是肾亏么……感觉自己都快肾衰竭了……”
吃喝完毕,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小半会儿,卢瑟重又爬回床边,从被窝里一件一件翻找出自己的衣物往身上套。
尼娥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她不出现对此时的卢瑟来说到还是好事。
他完全不确定,自己这状态,能不能禁受得住那磨人的小妖精的撩拨。
此时此刻,可能轻轻一下挑逗,都能导致他孱弱的生命之火熄灭,直接要了他的命!
“咳咳,抱歉抱歉,太久没有尝试这种滋味,忍不住就放纵了一下。”那边厢潘杜拉斯的声音只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即便一种意犹未尽的腔调在卢瑟脑中回荡。
卢瑟苍白的脸颊霎时间皱成了一颗干核桃。
“对了,女神大人!”他忽然想起一事,心神巨震,衣服穿到一半,手臂还抬在空中,就如同雕塑一般伫立起来。
他猛然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性——那种可能性直闹得他脊背发麻,双腿打颤。
额……虽然处于“肾亏”状态中的他,无时无刻不处于双腿打颤,脊背发麻的状态,但平心而论,此时此刻,那种难受的感觉骤然猛增了十倍。
“干嘛?”
“那个……女神大人……小的可不可以……稍微了解一下,您的性取向?”卢瑟战战兢兢问道。
“你想干嘛?”潘杜拉斯柳眉一竖。
“也没什么……”卢瑟赶紧赔笑,“您看……这个,您对……对女xìng gǎn兴趣,身为您的第一选民,我自然是举双手支持,而且赴汤蹈火为您捐躯在所不辞。”
“但是不知……您……”卢瑟吞了口唾沫,问出那个令他心颤不已的问题,“您对……男人?”
“蠢货!”
“本座的私生活是你配随便打听的么?”
“又想渎神?想被雷劈还是被削成四十片?”
“没没没——算了,小的直截了当吧——如果您对女孩子感兴趣,小的愿意代劳;不过,如果您对男xìng gǎn兴趣,小的……小的希望你能把这份为您操劳的光荣……赐给另一位信徒。”
“比如说,比如说,我有个手下,杰克苏,他年轻力壮,miàn pí细嫩……”卢瑟开始绞尽脑汁,试图将祸水引开,“虽然……虽然可能模样及不上我,但用他的话,也不会堕了您的威名。”
这次是尼娥珀也就罢了,他可不想,下次欲仙欲死地醒来之后,身旁躺着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含情脉脉地将自己揽入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