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归小心,你也不要害怕。”
“你现在已经是咱们血手的兄弟了,果真出了事儿,也有整个血手为你顶着!”斯塔德重重地拍了拍卢瑟的肩头。
卢瑟麻木地点了点头,脸色已是一片苍白,额头上更是早已甚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来,”斯塔德忽然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到他手里。
卢瑟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根乌黑坚韧的皮鞭,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革鞣制编制而成,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编织纹路间已经渗满了血红。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痛快,先教训教训这家伙,泄泄气吧。”
“只要不打死,随便你怎么打!”斯塔德张开大嘴,冲着趴在地上的约恩吐了口唾沫。
卢瑟握紧鞭柄,坚硬的触感稍微缓解了他心中的烦闷。
“真倒霉,为什么老是无缘无故被人坑?”
“布莱德也就罢了,毕竟算是自己人,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这约恩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和你无怨无仇,你抢劫也好shā rén也好,都不关我的事儿,为什么你偏偏要把我给拖下水……”
“我处心积虑地瞒过斯塔德、瞒过尼克斯,就是不想搅血手这趟浑水;结果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你让我摇身一变,成了个shā rén嫌犯?”
卢瑟眼含怒火,举起鞭子,俯视约恩。
那家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求饶的话语都没有蹦出一句。他整个后背鲜血淋漓,衣衫早已被鞭子抽打成一缕一缕的破布条,沾满了血水,东一缕西一缕地披散在脊背上。暗红色的破烂布条下,覆盖着的背部更是血肉翻卷,看不见一块完整的皮肤。
如果不是他后背猩红的肌肉一阵阵蠕动,血红色的泡沫翻涌而出,卢瑟几乎怀疑这家伙已经是个死人了。
“算了……”他皱了皱眉,将鞭子扔到一边,脸上烦闷之色依旧,煞气却去了大半。
“大哥你已经教训得够了,我看就这样吧。”
斯塔德点点头,吩咐按着约恩的两名壮汉将他拖下去,也不管那约恩还有没有神智,听不听得见,兀自大声道,“约恩,你看着没有,你将卢瑟兄弟害得不浅,可他仍然念及兄弟之情,不忍下手惩戒。”
“你要是识趣,如果事情暴露了,就老老实实把责任全担了!”
……
大厅之中,淡淡白气弥漫,鲜花满地,芳香四溢,不是有女孩子娇嫩的笑语声细碎传开。
一个长有九尺,宽有六尺,花岗岩铺砌的巨大水池热气蒸腾,池边除了门口一侧外,剩下三侧每侧摆着一张长桌,斯塔德坐在正对门的长桌旁,怀里搂着一个面色酡红,皮肤白嫩如羊脂般的少女,左侧另有一个衣衫暴露的女子正端着酒壶给他斟酒。
卢瑟惴惴不安地坐在斯塔德左侧的长桌旁。
“卢瑟,你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斯塔德哈哈大笑,一边抚摸着怀中少女,一边一脸揶揄地看向卢瑟。
卢瑟双颊绯红,十分难堪地点了点头。
在命手下将约恩拖下去后,斯塔德就以天色近晚,正好吃饭为由,拉上卢瑟出来晚餐。
不得不说,斯塔德的招待十分周到,卢瑟看了看桌上的满盘珍馐,发自内心地觉得,不管斯塔德是正是邪,他在照顾手下方面确实不含糊——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斯塔德竟然会周到到这种程度,带他来这种地方就餐。
“芙洛狄雅的回廊”,位于下城区北区,与上城区的交界处,这是整个高庭城近二十处风月之地中,最为繁华的一处。
“既然卢瑟是第一次来,老大你可得好好招待一番。”一个粗哑冷淡的声音响起。
是尼克斯,这家伙现在就坐在卢瑟对面,水池的另一侧。
此时此刻,冷淡如他,也早已脱下了那一身似乎可以一直穿到棺材里去的黑色长袍,身上只穿着一套干练的短衣。他抚了抚亚麻色的头发,笑吟吟地看向围绕着他的两名美姬。
卢瑟看向尼克斯,满脸掩饰不住的诧异——斯塔德这样他还可以理解,就连尼克斯也……
他还以为,像尼克斯这种不苟言笑、隐藏于暗影中的人物,应该早就超然于男女**之上了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尼克斯此时此刻那一脸猥琐的模样,一点也不比斯塔德差到哪里去。
一阵嘻嘻哈哈的打趣声相继响起。
“哟,卢瑟,你竟然是第一次来?”
“不至于吧,在这种地方就不要装了!”
“就是就是!”
“也不一定,说不定人家真的是第一次来呢?”
……
说话的是“血手帮”的几个中高层人员,斯塔德拉卢瑟出来吃饭的时候,又派人去把这些人传了过来,说是让卢瑟和大家打个照面。
“我说,卢瑟,”主管西区的“铁拳”,一个满身肌肉,魁梧程度不亚于斯塔德的壮汉瞪着两只虎眼,“你丫不会还是个童子**?”
卢瑟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没有回答,然而他愈发低垂的头颅已经彻底将他出卖。
霎时间,满堂大笑愈发响亮,卢瑟只觉得连桌椅都在震颤。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笑了半晌,斯塔德举起大手,拍了拍桌子,犹自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作为大哥,我今天就是不惜血本,也要给你一次终生难忘的初体验。”
卢瑟连连摆手。
一个油光满面的铮铮大汉,说要给自己一次“终生难忘的初体验”,卢瑟霎时间只觉得下身某个部位一阵紧缩。
“柯基!”斯塔德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柯基!”
“柯基!”
斯塔德双目圆瞪,猛地蹿起身来,一旁斟酒的侍女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来了来了,”一个中等身材,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快步踱了过来。
“斯塔德老哥,见谅见谅,最近客人有点多。”
“你也知道,那些士兵刚刚剿匪回来,全都憋了一肚子火,我要是不忙前忙后小心伺候着,说不定这些大兵能把我这破地方的地基都给草穿!”
柯基的玩笑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但是斯塔德却没有笑,不知为何,有一瞬间,一丝煞气从他眉头一闪而逝。
“生意shàng mén,这是好事儿啊。”斯塔德拍了拍柯基的肩膀,也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斯塔德老哥有什么需要?是女人不满意,还是酒水不好喝,我马上给你换。”
“不是我,”斯塔德摇了摇头,嘿嘿笑道,“是我的兄弟有需要。”
说完,他瞟了卢瑟一眼,“这是咱们血手新来的兄弟,叫卢瑟。”
柯基急忙和卢瑟打了个招呼,卢瑟虽然一头雾水,也只好不失礼貌地回礼。
“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新到的好货色?”斯塔德咧嘴一笑,“我这小兄弟可还是个童子鸡。”
“你知道的,这男人的第一次,可马虎不得——尤其是我们血手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