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斯塔德目送着卢瑟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两名身材壮硕的家奴将大门缓缓阖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问道。
“底下这些人,向来喜欢张口就来,不过一般都是吹嘘自己的能力,鲜有吹捧别人的。”阴影中的尼克斯,声音平静如水。
“我还以为刀疤脸能给咱们一个惊喜,没想到,结果还是跟往常一样。”
“我现在只好奇,他是怎么和布莱德打好关系,让他有胆子在您面前吹捧他的?”
斯塔德端着酒杯,静待尼克斯将话说完,眼睛中倏地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嘿嘿,尼克斯,这次你可是看走眼了。”他张开大嘴,虎须颤抖。
“哦?”尼克斯不解,“布莱德把那小子的手上功夫夸得天花乱坠,可是方才您也看见了——”
他稍作停顿,掏出一个小布包悬在斯塔德面前,“如果真有本事,就不会这么轻松被我得手了。”
“至于刀疤脸说他‘铁拳无敌’,虽然不方便试探,但肯定也是夸张居多。他能赤手空拳干倒四个小喽罗,也算有些实力,不过老大您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实力看重他吧?”
“我说了,尼克斯,”斯塔德脸上戏谑之色逾浓,同时虎目之中,精光闪烁,仿佛一只准备捉弄老鼠的大猫,“你被那家伙耍了。”
“他其实已经发现了你的动作。”
“不可能吧?”尼克斯下意识地问道,不过他并未惊叫,语气依旧很平淡,只是带上了一丝疑惑,“如果他真的有察觉,那他为什——”
话未说完,他立刻反应过来,“难道说,他是在演戏给我看?”
“是给‘我们’看,”斯塔德脸庞上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补充道,“如果不是他演技不行,神色之间有些异常,我都险些被他蒙混过关。”
“这小子有点意思。我以为他让布莱德在我面前替他说好话,是想抓着我的大腿往上爬,结果他明明有实力,又不肯在我面前展示。”
“如果……他之前真的在演戏,那确实有些令人费解,”尼克斯咀嚼了一番斯塔德所说,沉吟道。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或许,他是对咱们血手还不够信任?”过了半晌,尼克斯道,“我查了他的资料,外地人,刚来高庭不到两周,之前可能连咱们血手的名字都没听过。”
“有可能,”斯塔德颔首,“以他方才表现出那副小心谨慎的作态,确实不像是会贸贸然全心加入一个新组织的人。”
至于卢瑟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帮派派来的间谍,斯塔德和尼克斯想都没想。血狼团虽然覆灭了,可是高庭城黑帮组织依然是他们血手坐大,准确地说,是只有他们血手一家帮派。
甚至于,上面如果想要动他们,也不会煞费苦心地使这种手段——找一个外乡人,还得是身负绝艺的外乡人,说服他打入地下势力做内应?
他们自己光是想想就头大,别说那些总是活在香宅美婢之中的贵族老爷了。
再说,他们真想扫灭血手,也不过弹弹手指的事情。
“既然他不肯归心,咱们就只好帮他一把了,”斯塔德眼睛微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得让他早早感受到咱们‘血手’这个大家庭的温暖才行。”
“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尼克斯却是有些犹豫,他自然明白,斯塔德所谓“帮他一把”是怎么个帮法。
“这家伙既然这么小心谨慎,肯定不是笨蛋,咱们这样来,就算瞒得了一时,时间一长,他早晚会回过味来的。”
“如果是平常,对这样的人才,我自然是慢慢感化,使他真心实意地为我效力。”斯塔德将酒杯放回桌子,敲了敲桌面,“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时间不等人啊。”
“血狼团既然灭了,我们血手也不得不早作打算。”
“血狼团是烧杀抢掠的山匪,”尼克斯的语调中带着几分讥诮调侃,“咱们血手则是城里的作奸犯科的小蟊贼,两边八根杆子也打不着啊。”
“再说,就算他们抓到咱们和血狼团的把柄,不是还有阿斯基亚家族在背后替咱们撑腰吗?”
“血手可是他们布局下城区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就算同为高庭两大显贵家族的卡尔乌斯家,除非同阿斯基亚撕破脸皮,不然也不会轻易动咱们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斯塔德轻轻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可是有一点你没考虑到。”
“作为一名虔诚的,该死的光明教廷的圣武士,卡雅将军可不管什么家族纠葛、势力权衡,咱们在她眼里,都是被那狗娘养的光明神所憎恶的,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污秽。”
“就算她自己不管,难道巴其阿代家族会放任她胡来?”
“晚了,现在情况不一样。”斯塔德咬了咬牙,“如果是平时,贵族议会、或者巴其阿代家族,都能制得住她,可是现在她携剿灭血狼团的大胜归来,人望甚至碾压两大豪族的家主,如果她再以‘靖除不法,安定民生’的大义对咱们出手,谁能拦得住她,或者说,谁敢拦她?”
尼克斯默然。
确实,血手不仅是卡雅心中的一根刺,也是高庭平民心中的一根刺,再加上她现在民心归附,如果现在她要对血手出手,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出面做对,一作对就是站在整个高庭城的对立面。
就算是他们背后的靠山,高庭城首屈一指的名门,阿斯基亚家族也不敢——卡尔乌斯家族一旦借此煽动民意,阿斯基亚就会引火烧身,千夫所指,万劫不复!
“所以,我才更加迫不及待地要拉卢瑟入伙。”斯塔德回转话题,“马上就是大风大浪的关头,我这里每多一个能人,就多一分希望。”
“我现在,可以说是求贤若渴了。”他咧开嘴角,展露笑容,如同一只窥见猎物的猛虎。
“既然如此,我现在得去把这东西还给他。”尼克斯摇了摇手中布包,笑道,“要是因这个和未来同僚结下梁子,那就不好了。”
“能够一瞬间看破我的动作,这家伙不简单啊,”尼克斯看向斯塔德,一面说一面轻身移向门口,“而且,如果他的紧张也不是表演的话,就更厉害了。”
卢瑟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很紧张,这一点,一直都尽在尼克斯和斯塔德眼中。
“适度的紧张,能够刺激人的神经,提高兴奋度和感应能力;但是过度的紧张,却会适得其反,使得人对周遭的感应会变得迟钝。”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发现了我的动作,并且一瞬间临机应变,故作掩饰。”
“所以我很好奇,正常状态下的他,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