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了账钱货两清,蔡小白口袋里的四百万支票变成了三块翡翠毛料以及一张存有三百万的银行卡。
由于赌石随时都有大额度的交易,各大银行在会场都设有临时的业务dài lǐ点,有大比金额开道以及魏氏珠宝的担保,蔡小白这个未持有有效证件的未成年人很轻易的就bàn lǐ了一张白金卡。
见对方没有在当场解石的打算,青年小厮更是高兴,难得大方的送了蔡小白一辆小拖车,虽然蔡小白对扛走这几块石头表示毫无压力,但是能不费劲谁愿意去费那蛮劲,待青年小厮张罗其他伙计一起把自己的那几块毛料搬上小拖车,蔡小白道了声谢推车而走,背影好不潇洒。
青年小厮与魏总对望一眼,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玉家石坊内,明叔不可思议的看着蔡小白指着地上的几块石头尖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表现极佳必定大涨的料子?”
蔡小白笑而不语,频频点头。
薛醒山皱眉摇了摇头,这几块石头就是扔在路边,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太过分了,还一百万,白送我都懒得搬,宰的未免也太狠了些,不行!我要找他们理论去!”玉玲珑怒不可遏,竟是真要替蔡小白上对面讨个说法。
蔡小白连忙拉住了玉玲珑让她稍安勿躁,对着明叔道:“能否请你先去准备准备,咱也切几块石头玩玩,再备上两挂鞭炮,一会切出了jí pǐn翡翠也好热闹热闹。”
明叔顿时愁眉苦脸:“解石机器和鞭炮倒是好办,都是现成的,不过您这几块还是不要在这里切了吧,干嘛不干脆在对面切完了事呢”
“那可不行,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蔡小白理所当然道。
玉玲珑头疼抚额,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这莫名自信,想到他也是为了自家摊子才会被宰得这般狠,遂眼神示意明叔照做就是。
蔡小白眼珠骨碌转了转,拉着准备动手搬毛料的明叔指着玉家自己摊子的几块料子耳语了一番,然后喜滋滋的一手抱起一块毛料,起脚再踢上一块,大步流星往门外走,边走还边喊:“解石了解石了。”
玉玲珑与薛醒山哭笑不得,跟了出去,看到蔡小白正在皱着眉头鼓捣着解石机。
蔡小白看到两人出现,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铁疙瘩我会看不会用…”
“还是我来吧”薛醒山走上前去。
蔡小白不知道薛醒山在玉石圈里的地位,并不以为意,施施然道了声谢让开了位置,玉玲珑则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打算怎么切?”薛醒山这时已经把一块毛料架到了解石机上,尽管他对这几块料子很不看好,但这并不影响他很认真的去做解石这件事。
蔡小白拿起粉笔在毛料上划了一道线,薛醒山点了点头开动了机器。
解石机一响,马上吸引了人来围观,随着锯片不断转动,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操刀的薛醒山并没有被嘈杂的人群所影响,全神贯注的控制着锯片准确无误的沿着那道白线行走,丝毫不差。
刀落石断,帝王显绿!
薛醒山痴痴的看着切面上那抹沉凝的绿,眼神慢慢变得狂热,对他来说,再没有比亲手解出jí pǐn翡翠然后亲手雕琢它们更令他痴迷的事了,因为他是玉痴,是赌石圈的泰山,是玉雕界的北斗!
薛醒山痴迷之下也顾不上诧异蔡小白划线之精准,弃了被切除的那块废料,薛醒山手捧了些清水冲净切面,顿时那股绿意更是映眼三分,薛醒山仔细观察了片刻,将这开了窗的毛料换了个方位固定好,把锯轮卸了下来,换上了砂轮。
有人看到了切面的绿光,颤着嗓音道:“出绿了…好像是…帝…帝王绿!”
人群里马上“嗡”的一声炸开锅来,纷纷一拥而上,仿佛谁先看到了这帝王绿翡就归谁一样,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拥堵,连蔡小白这个主人家都成了边缘人物。
蔡小白老神在在的看着在砂轮摩擦下逐渐显现的绿翡,恨不能仰天大笑,原来这就是帝王绿,真是爱煞了帝王绿这个名字,太霸气了。蔡小白心里臆想连连,或许为了凸显自己帝王绿翡的主人身份,又或者只是单纯为了抓一下小手,蔡小白抓起兀自震惊的玉玲珑的柔夷向前踏出两步脱离了围观群众,心里越发得意之际,忍不住习惯性的使了些劲揉捏了一把。
玉玲珑吃痛之下回过神来发现蔡小白的龌蹉举动,恼怒的抽回手并瞪了他一眼,却发现蔡小白根本就无视她的眼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姑爹解石,神情专注而认真,以至于让玉玲珑怀疑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在人群外围,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而来的魏总听到人群的议论后脸色数变,匆匆挤上前去,引起一阵不满指责,当谩骂不止的人看到魏总脸上狰狞的横肉后,又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魏总不惜犯众怒挤上前来,正好看见薛醒山手上正拿着一块翡翠在细细把玩,待看清他手上的那块翡翠,魏总一张横脸顿时比帝王绿还要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盖过了嘈杂不堪的人群,原来是明叔心情激荡之下点燃了那两挂鞭炮。
人群里的蔡小白不满的嘀咕道:“这个时候放什么炮,还有两块没切呢”
由于鞭炮声响,只有身边离得极近的玉玲珑听到了他的嘀咕,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切出一块帝王绿已是祖坟冒青烟的运道了,剩下两块你还想切出更好的不成?
薛醒山似乎也听到了蔡小白的嘀咕,摇头一笑,将手中的帝王绿翡交到蔡小白手上,捡起另外一块毛料,虽然心里依然不看好,但是却莫名多出了几分期待。
玉痴薛醒山在玉石圈里绝对算是鼎鼎名人了,人群里的不少人都认出了他,故而知道他秉性的那些珠宝商人才老老实实熄了捡漏的心思没有争着竞价,世人皆知玉痴解出的翡翠从来都是自己雕琢,绝不外卖,偶有看不上眼的料子,也都是卖给玉氏珠宝,谁让人是一家亲呢。
此时众人见薛醒山又架上一块毛料,热情越发高涨起来,待看清那块毛料的样子,饶是对方是玉痴,也引来了一片嘘声。
“我没看错吧,这块劳什子玩意儿是翡翠原石吗?”
“我说就这破石头还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切吗?”
“这要是都能切出翡翠来,我把所有废料全部嘎嘣嚼稀碎给吞下去”
魏总心里不是滋味,见众人起哄才略微好受了那么一丝,阴腔怪道“薛先生,我看还是别切了吧,刚一大涨就完垮,未免也太晦气了一些。”
薛醒山对周遭或善意或恶意的调侃视若无睹,看向了蔡小白,蔡小白知道他的意思,往还未卸下的砂轮努了努嘴,薛醒山会意,启动机器,对着毛料直接开擦。
“不是吧,就这破石头还这么小心翼翼的擦,直接一刀了事算了。”
人群又躁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蔡小白对解石不关心,反而津津有味听着众人的议论,尤其盯住了魏总以及那个扬言要生吞废料的人。
薛醒山耐心的擦着原石,突然动作一滞停了下来,在正午烈日的照耀下,金属制的砂轮折射出一道茄紫光芒,正好映入一直冷笑不已的魏总眼帘,魏总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惊声道:“紫罗兰?玻璃种?”
所有正在嘲笑讽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原先挖苦得有多火热,现在脸上就有多燥热,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魏总。
薛醒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便把这块少见的紫翡给掏了出来。
把翡翠递给蔡小白,这次他不待蔡小白有任何言语,毫不停歇的附身捧起最后那块编号18的毛料,眼里有些许亢奋、狂热和凝重。
到了这时,那些围观人群看着这块明里表现还不如上一块的毛料都服气的闭上了嘴巴,紧张的当起了一个观众,如果能亲眼看到玉痴薛醒山接连切出三块jí pǐn翡翠,那在朋友面前可就有了吹嘘的资本。
薛醒山将毛料架上,也不问过蔡小白,直接上锯片小心谨慎的将毛料四面开窗。
四面开窗四面皆没有出雾,典型的完垮,群人大失所望,薛醒山面不改色的观察片刻,一脸狐疑的动用砂轮朝着其中一个窗面擦将过去。
死死盯住薛醒山动作的魏总第一个捕捉到砂轮底下的那股幽深绿意,喉结不甘的蠕动了几下,苦涩道:“玻璃种…祖母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