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蔡小白此时已经坐在去往云喃腾冲的飞机上。
与他同行的还有怪老头与玉玲珑,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和怪老头与玉玲珑同行。
此时怪老头与蔡小白已鼾声如雷,也不知道是危挨劈座席太舒服了还是因为这两天折腾的实在是太疲乏了的缘故。
玉玲珑靠窗而坐,听着一阵胜过一阵的鼾声根本无法安宁,无奈之余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出神。说是蓝天白云,放眼出去能见的也不过一片雾蒙蒙而已。
一年一度国内最大型的赌石交易会今天已经在腾冲开幕,玉玲珑这次去腾冲也正是去参加这次的赌石交易会,玉家乃玉石世家,祖辈靠买卖原石生意发家,经过世世代代的发展壮大,现在已经是国内玉石生意的执牛耳者。
不过玉石巨大的利润使得越来越多的野心家投身这个行业,令高翡玉石的身价水涨船高的同时,也使得翡翠玉石越来越难得,生意越来越难做。饶是强盛如玉家,近几年也开始吃起了老本,迫切的需要补充原翡库存。
玉玲珑身为玉家家主独女,虽然年仅十三四岁,但是从小所受的教育使得她的家族使命感很强烈,像这种能够接触学习到许多行业规则的大型翡翠交易市场她是断然不会错过的。
“好热啊,这窗子能不能打开透透气…”一阵喃喃呓语将玉玲珑在窗外天空飘荡的思绪拉了回来。
原来是边上的蔡小白已经醒转,正惺忪着双眼拉扯着领口,嘴里碎碎嘀咕,见窗边的玉大xiǎo jiě对自己的话视若无睹,蔡小白探身越过玉玲珑伸手扒拉着狭小的窗玻璃。
看着蔡小白笨拙的动作,玉玲珑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然后她才发现因为蔡小白的动作他们两个靠的有点近了,一股阳刚气息扑鼻而入,微微烧红了她的脸。
蔡小白发现玻璃上既没把手也没活扣,心想这应该是在司机那里控制的,张口便喊:“fú wù员!fú wù员!”
玉玲珑脸色一滞,她看到有个空姐正循声走来,知道已经来不及提醒并阻止蔡小白这个二货了,便伸出手倚着窗子轻托下巴,假装若无其事继续看着窗外景色,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让司机把窗子打开一下,谢谢。”蔡小白看到美丽的空姐,睡意顿醒,带着微笑轻声轻语,还彬彬有礼的点了下头。
玉玲珑嘴角抽搐,眼里全是笑意,差点又笑出声。
那名空姐掩唇,耐心的为蔡小白解释了一番。
在周围乘客的笑声下,蔡小白略显尴尬,对着玉玲珑不满的埋怨道:“也不知道拉着点我,白白丢了老大一脸。”
玉玲珑看似认真的欣赏着外面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美景,心里默默想道: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眼里的笑意却越发旺盛。
到了腾冲机场,怪老头极其随意的向蔡小白打了声招呼就不顾自己徒弟强烈反对消失在了漫漫人海中。
怪老头走后,蔡小白摸摸口袋里的四百万支票,心里才稍安。跟随玉玲珑上了等候已久的专车,直接开赴赌石交易会的会场。
由于这次交易会规模空前,以往的场地已经不满足刚需,于是此次的交易会另寻了一块大空地,离国殇墓园不远。
伟大的马克思曾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虽然这句话现在已经不太适合形容人们日益膨胀的贪欲,但是无数年来,赌石这个行当里不乏几百块钱买的原石开出价值数十乃至上百万翡翠的传说,这近百倍的利润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而此时,交易会会场便被这些疯狂的人堵得水泄不通,说是水泄不通也许夸张了,但起码qì chē是怎么也通不过去了。
蔡小白和玉玲珑还没到会场,就被迫下车行走,虽说是大型赌石交易会会场,听起来似乎挺是那么回事,实际上却是简陋不堪,场地里全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大棚,棚里棚外都是石头,棚与棚之间泾渭分明,就是面积还真挺大,起码一眼是看不到边的。
整个会场到处是人,如果把石头全部搬走,看起来倒像是某大都市的人才市场。蔡小白两人挤着人群一路前行,当蔡小白目光瞥到一个猥琐大汉挤在人群中趁乱在某些清凉女子身上揩油时,下意识的将玉玲珑这个娇弱měi nǚ子护了起来。
玉玲珑正无力吃不消之际,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出现替她扫荡出了一片能够喘息的天地,惊异抬头正好看到蔡小白漫不经心到处乱瞟并非特意讨好的侧脸泛着些微细汗,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开口道:“再往前一点就到玉家的石坊了。”
蔡小白正看着涌动的人群乍舌不已,这么个挤法就是自己也快吃不消了,听到了玉玲珑的话,顿时精神一振,前进的速度马上快了不少。
“涨!涨!涨!”不远处一阵叫喊声吸引了蔡小白的目光,只见一群人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卖力呼喊着,越来越多的人循声而去,包围圈越来越大,叫喊声也越来越大。
“那是有人在解石呢。”玉玲珑见蔡小白望着那处人潮涌动停下了脚步,开口解释道。
蔡小白闻言心里极痒,所谓有热闹不看王八蛋,关键是蔡小白自从在酒会上误打误撞解出了高价翡翠之后,现在看这些石头就像看红花花的票子,心里本就小猫爪挠似的痒,现在遇到有人解石,那更是痒到不行。
看到蔡小白闪闪发亮的眼神带着询问看了过来,玉玲珑无奈的点了点头。
蔡小白火力十足,一边高喊:“开水开水,都让让。”一边护着玉玲珑就往前挤,直接挤到了人群的最前端。
定睛所见,场间一儒雅中年,一背心大汉,一解石机械,一篮球大原石加一盆浊水耳。
解石机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背心大汉的手下,那颗篮球大小的翡翠原石被从中一切两半。
解石师父闭了机器面无表情说道:“没有出翡,垮了。”这种事在这里比野狗身上有虱子,黄河底下有沙子还要正常,所以他说得平静至极,反正这块破石头已经卖出去了,亏的又不是他,他反而还赚了十万块钱。
也就篮球大的一块石头从中间切开,别说绿了,连点雾都没看到,不是垮又是什么,围观的群众顿时散了一多半人。
一刀下去,十万块买的翡翠原石变成了垫茅坑都嫌糙重的破石头,儒雅中年并没有露出心痛的神情,脸上只有淡淡的可惜之色。
只见儒雅中年走上前弯腰捧起一些盆里的浊水,冲净石头切面上的石屑,认真的观察着石头的切面,没有赌徒赌输后的不甘癫狂,倒像是个学者,皱着眉头,带着疑惑,带着不解。
蔡小白好奇心作祟,看着儒雅中年手中迟迟不肯放下的那半块原石运起了奇功。
儒雅中年拍了拍手中的那半块已经被视为废石的原石,对石坊老板,也就是解石师傅说道:“把这块也一刀切了吧。”
听到这话,轮到蔡小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可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