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班的铃声响了。办公室一下子恢复了生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涌现出了很甜、很美的笑容。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关掉了电脑,准备发起一个百米冲刺,可我的动作还是不够快!
“牛草,你等一下!”陈国章眼明手快,嘴更快。
“组长,怎么了?”其实,当听到我的名字时,我在犹豫,犹豫要不要装作没听见直接逃跑。
“我这有个刚刚编好的小程序,你试用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bug?”陈国章云淡风轻地道。
“好!”短暂的三秒之后,我放弃了抵抗。
黄石家这小子给了我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之后便逃之夭夭了!于是,我又成了办公室唯一一个加班的人,还没有加班费!
开始时,加班的人还有两个,黄石家就是另一个。后来,他每天找各种理由来拒绝陈国章,从他虚拟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到他家的猫和狗每个月都会生次需要他照顾的病。这并不是黄石家喜欢撒谎,而是他下班后有真正的生活,有真正的大事要做,他要和他的团队干一件大事——在网上团灭另一伙人,俗称打游戏。
当然,陈国章也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这些理由,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所以,现在只剩下了我。
起初,对于加班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长此以往下来,我心里开始慢慢地不平衡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应该对这种独自加班的事说不,应该拒绝陈国章。
可是,我发现随着自己慢慢地长大,我竟然已经不会说“不”了,已经不会拒绝别人了!
我还是得感谢老陈的,他成功地帮我避过了晚高峰。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终于进入了自己的小窝,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方便面泡好已经到了十二点了,看来这一天我只能算吃两顿饭了!
“快到了,快到了,兄弟们加把劲!”范文拿着扩音器对着我们高声地喊着。
“混蛋,又在骗人!”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又困难地背着背囊迈出了一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这句话是在给我们画饼,但是不久就能证实这个饼就是个铁饼,根本吃不得!他给了我们希望却又让我们失望。
其实,我知道我不该骂范文,他只是鼓励我们坚持下去,只是疲惫的人都很容易生气,我满腔的怒气实在找不到发泄口,只能蛮不讲理地发泄到他身上!
但是,范文一段时间不说“快到了”,不争气的我还会想念!有时候,我发现自己很奇怪,明知道只是谎言却也希望别人对自己说,仿佛说多了就能成真!
“原地休息10分钟。”天籁般的声音从一辆猎豹军车的扩音器中传出并在山间回荡。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卸掉了身上的背囊,取下了斜跨的水壶,大口地享受着凉白开的甘甜与美好……
这是我们野外拉练的第五天了,我也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战果”,左脚有7个水泡1个血泡,右脚6个水泡,双肩已肿,背上也已经磨破,浑身酸软!
才五天就出现这样的战果还真不是我有多娇气,我这也就是个很大众的战绩,比我轻的有不少但比我严重的更多!不说别人,就说顾家,这哥们不但有着不弱于我上面列出的成果,他还独树一帜地“磨了裆”,大腿根内侧磨破了好大的一块皮,血迹点点的,碰上点汗就疼得他不停地倒吸冷气,而我们在拉练的过程中身上就没干过……
虽然,我们已经在学校里接受了一个多月的加强训练,但是面对现在这样的训练还是有些吃不消。现在,我们每天日出而走,一直走到日落。当然,我们的训练不是简简单单地走路,而是全副武装地走路。每人肩上都背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结结实实的大背囊,里面装着被子、大衣、白褥子、床单总重达50斤左右,头上还有一个钢盔,重还不说,在炎炎的夏日那叫一个热。这还不是全部,每人的身上还有十几斤的fǎng zhēn步枪、便携铁锹、挎包、水壶等。
而且,我们走的路也并不是一马平川的公路,而是高低起伏、坑坑洼洼的山路。第一天的几十公里路下来,我的一双脚上都起了水泡。接下来是对水泡的处理,这个时候随行下来的医务人员便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三个人也就三双手,绝大多数人注定得失败。
不过,这点小问题又怎么会难倒各队久经考验的队干部。每个队出发之前都成立了队里业余的水泡处理小组,组员都是一些针线用的好的同志,我们班长张建龙就是其中之一,我的第一个水泡就是他帮我处理的。闪亮的钢针在酒精灯炎下变得通红,余温未散,就在我头皮发麻中刺进了我脚上的水泡,没有想象中的疼!
“班长,这就完了,可这线是怎么回事?”小针穿过,温热的液体从针眼中流出,饱满的水泡马上瘪了下去。只是,针过后水泡里还留了根线,两头打结,结头留在水泡外。
“防止水泡复发!”张建龙呵呵一笑,云淡风轻地道。
“班长,你没开玩笑吧!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线不会长在肉里吧?”我觉得这也太不科学了,这哥们从哪学的土方法?
“应该不会吧!学长们给我们交流经验的时候专门这样叮嘱的……”
贪玩的顾家也过来凑齐了热闹,他在旁边认真地指挥着张建龙穿水泡的方位,他要用这些线头在我的脚上拼个“牛”字出来,害得我多挨了好几针!
这种在水泡中留线的方法是能预防一部分水泡再次形成,但是防不住水泡里长水泡!水泡里的水泡更要命,更难搞。
其实,虽然背了这么多的东西,其实我并不介意再多背个水壶。我宁愿多受点累也想多喝口水。虽然我们走在山里有山风、树荫,但毕竟是炎炎夏日,每天身上的作训服就没干过,每个人的衣服上你都能看到白碱绘制的各种图案。不光衣服,就连额头上也是总挂着一层白碱,有细沙的触感。出的汗多,需要摄入的水也就多,每次喝水的时候心头都会涌上难以抑制的喜悦。可一个水壶也就能装一升左右的水,实在是太不禁喝了!
起初,我没有经验,每次渴的时候我都选择喝饱,不像同伴那样每次都是抿一小口稍稍解解渴,当时我觉得反正就是这些水,早喝晚喝都一样!两泡尿下来,我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行程不到一半,别人还剩大半壶水的时候,我就已经是水干壶净了!后半程,我就过起了四处讨水喝的生活!
“休息结束,准备出发!”
这个声音没有因为我的极度不情愿而推迟它的到来,我只能无奈地加入在蜿蜒的山路中行进的两路长队中。此时,最大的痛来自脚下,两个脚一挨地面便如针扎一般,又酸又疼,十分钟后,等两只脚再次走麻,这种酸疼的感觉才会消失!
“报告。”突然,队伍前面一哥们大声地喊了一句。
“怎么了?”没多久,走在我们队伍最前面的队长刘海便走向了他。
“我的背囊带断了,背囊没办法背了……”
然后,下一幕就是那个兄弟把自己的背包被放到了收容车上,专门在拉练路上拉实在走不动或受伤、生病的同志的大巴车。
我的天呐!还有这样的好事!
我赶紧卖力地拽了一下自己背囊的背带,结果拽了半天愣是连根线都没扯断!这也太没天理了!同一批产品为什么我的质量这么好,实在太不公平了吧!
终于,我把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成功、艰难地运到了我们的临时驻扎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