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时薪醒过来的视乎三笙趴在床头睡得正香,精致的面容上还有些憔悴,娇俏可爱身子因为冷而蜷缩,王时薪把被子盖在三笙身上,起身将她轻轻抱上床,和自己躺在一起。
三笙轻轻的呼吸声,让王时薪感到满足,他从未想过幸福居然可以如此简单,来得这般轻松。
王时旌从京城回家的一路上听到自己弟弟在百姓中的风评如此卑劣,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在外和父亲辛辛苦苦的操持家业,他没说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也就罢了,居然如此纨绔。
三笙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看到的是王时薪的眼睛,不得不承认这是双很好看的眼睛,眉若流星,眼若残月,而且王时薪的眼睛很亮,很干净,三笙看着这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竟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去直视王时薪。
王时薪将三笙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去用早膳,而且还硬要自己喂她。
王时旌到家的时候也没吃过早饭,管家说刚刚才给王时薪上好菜,大少爷如果愿意等,他再安排做一份,王时旌就吩咐他不用再准备了,自己去和王时薪同用。
王时薪正抱着三笙,笑逐颜开,王时旌一迈步进来,他脸一下就拉下来了,“我不是说过了不用你们伺候,还进来干嘛?”
“当然是进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王时旌冷漠语气仿佛连空气都能冻住。
王时薪觉得语气熟悉,莫来由想起几年前曾一度被人支配的恐惧,抬头果然,“大……大……大哥!”
王时薪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他老子也不怕他母亲,就怕他哥,这是从小印在骨子里的,无法抹除。
“你还有我这个大哥?”王时旌毫不客气的坐在王时薪对面,斜睨了一眼王时薪怀中娇娘,“你怕是早就乐不思蜀,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三笙只感觉被王时旌的气势压得透不过气,这个大哥,怎的这么凶?
“怎么会?”王时薪说话越发显得底气不足。
王时旌也不在意,他叫下人去拿副碗筷,注视着三笙眼神冷漠的说道:“你大张旗鼓的要娶的人,就是这个女子?”
谈及三笙,王时薪神情微变,也不紧张了,看了眼被自己紧紧抱住,直到王时旌进屋才忘记挣扎了的三笙,语气柔和的说道:“是。”
王时旌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三笙对王时薪怕是没什么感情,但既然王时薪喜欢,而且能给人家姑娘名分,王时旌也就没说啥,自是提醒道:“有了妻子,以后行事就别再那么蛮横了,我王家不是皇家,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这是自然。”王时薪说道。他相信自己有了三笙,也后怕再也不会对其他女人有什么想法了。
王时旌点点头,默默喝完一碗稀粥后离去。
三笙挣扎着要王时薪放开她,不情不愿的放下三笙,王时薪皱着眉头看着她,希望她给个解释。
“我……我不习惯别人这样抱着我。”三笙小声的说道,有些底气不足。
王时薪假装相信了,摸了摸三笙的头,温和的问道:“还要再吃点吗?”
“不用了。”三笙摇头,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时薪将自己那碗吃完,再吩咐下人整理干净。
“怎么了?”王时薪看见三笙呆滞的神情,好奇的问道。
三笙抬起头看着他,艰难的说道:“那碗是我吃过的。”
“我知道。”王时薪笑了笑,咱们很快就是夫妻了,这不算什么。
是啊,自己很快就是这个人的妻子了。这段子日子对方确实对自己无微不至,饿了渴了都是他亲手服侍,甚至于说话都不会大声,生怕自己有一点点不开心,这么温柔的人将成为自己的丈夫,三笙有些动摇,但想起朝夕相处的师父,三笙就很快变成了惭愧和懊悔。自己怎么能对他产生感情,明明他是个很坏很坏的小人。
三笙抬头纠结的看着王时薪,王时薪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揽着她温声细语的在她耳畔说道:“等你嫁给我之后,我会赔偿你师父的,相信我,我会千倍百倍的补偿他。所以,不要在恨我了好么?”
三笙点点头,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愿想一切都交给他吧。
一处简陋的平房处,大婶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禹卿,嘴唇蠕动流出鲜血,禹卿将手从大婶胸膛收回来,看着手中鲜红的心脏,一口咬下去。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将她抢回来了,她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
王时旌来到账房清点账目,看了一会儿头就有些昏沉,心里有些不安,迷迷糊糊看见眼前有烟雾。
我有点熏香?
王时旌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禹卿翻进屋里,拿着bǐ shǒu划开了他的胸膛,将心脏取了出来。
“快了……快了……”
王时薪被迫将喜事推后,办起了丧事,并秘密派人去抓查凶手,特别派了几人去调查禹卿。王时薪跪在灵堂前,哭过一场后,内心苦涩,但已经好了许多。三笙静静抱着他,让他枕着自己的胸膛,抚摸着他的脸庞。
出去调查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还在披麻戴孝的王时薪渐渐感到事情慢慢的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且心里隐隐越发肯定是禹卿搞的鬼。
七天守灵的日子过后,王时薪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和三笙拜堂成亲了,他不敢对三笙说出他的怀疑,也没有将大哥的死告诉父亲,毕竟如果父亲知道了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肯定会痛不欲生的。
在拜堂成亲的前一晚,三笙有些呕吐的症状,大夫说三笙有了身孕。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稍稍抚慰了一下王时薪。
成亲那天,王时薪一改往常那张扬的性格,选择了一切从简。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一身黑袍,整个眼睛猩红一片,没有瞳孔,没有表情的禹卿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才沾上的血腥味。
王时薪招手,护卫上前摆开阵型盯着禹卿。
“师父——!”三笙捂嘴惊呼,若不是对禹卿极其熟悉,她险些都认不出来他。
“笙儿,师父来带你回去,师父现在能保护你了!”禹卿猩红眼睛的看着三笙,有些激动说道,“你别怕,师父杀光他们就带你回去!”
“不要!师父不要!”
禹卿正准备出手,听见三笙这样说,脸上浮现出诧异,“你不想杀了他们?”
“师父你不要在shā rén了,你走吧!”三笙哭道。
“你不想跟我走?”禹卿入魔之后想法很容易就变的偏激,他愤怒的想着,是不是三笙也要背叛他,也要离开他,“你,你是我的,跟我走跟我走!!!”
禹卿冲出去,一招划开一人胸膛,shā rén掏心,手段何其残忍。
“快走。”王时薪眼见大事不好拉着三笙就从hòu mén离开,家中忠心耿耿的护卫却被杀了个干净。
两人吗逃到了河边,河水激荡,河又十分宽广,游水渡河显然是不可能的,二人找船家的功夫,禹卿追了上来。
鲜血打湿了禹卿的黑袍,看着近在眼前手拉着手的二人,禹卿心头火起,只恨不得将王时薪碎尸万段。
王时薪这时才看到一艘扁舟,将三笙推上去后,王时薪回头断后,
“走,不要回头看!”
王时薪冲向禹卿,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瞬间就被zhì fú了。禹卿打算用树枝钉住王时薪后,再去追三笙的,却没想到三笙回来了。
“笙儿,你果然还是舍不得为师,等一下,为师杀了他就带你回去。”
禹卿疯疯癫癫的,拿着树枝,狠狠插向王时薪胸膛。
“住手——!”
三笙喊完,看见禹卿停下动作不解的看着自己,便一步一步的走来,“你要杀了我孩纸的父亲?”
“三笙走啊”王时薪泪水从眼睛里滑出,“走啊”
禹卿将树枝狠狠插下,诧异的看着三笙,“孩子?你有了孩子?”“对,你现在杀得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三笙泪水盈眶,“既然如此,你索性也把我杀了吧!”
“你叫他丈夫?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你是我的啊!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是我的啊!”禹卿趋于疯狂,“为什么你们俩要这么像,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
禹卿瞬间冲出,一把抓住了三笙的头。
这一瞬间,禹卿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相貌与三笙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那女子在禹卿面前巧笑倩兮,花言巧语的骗走了禹卿的破定丹,让禹卿在掌门之争中失去了一切,更和他关系最好的大师兄拜堂成亲。失魂落魄的禹卿在一个雨夜里的破庙中见到了当时只有八岁的三笙,恍惚间,禹卿似乎看到了那女子对自己回心转意。
然后梦破碎了,三笙也背叛了自己,嫁给了别人。禹卿抓着三笙脑袋一个劲向石头上砸,只砸的三笙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王时薪目眦尽裂,咬着牙将尖锐的树枝从身上拔出来,向着禹卿冲去。禹卿松开三笙,转身一把就掐住了王时薪的脖子。
“你个畜生三笙可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能下的去手!!!”王时薪喘不上来气,眼睛隐隐约约的向上翻。
禹卿冷静下来,顿时惊慌失措,一把甩开王时薪,去抱着三笙血泪不住的流,“不不不。”
王时薪看了眼奔腾的河水,心里有了个想法,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冲向禹卿,抱着他投入河水中,王时薪没打算活着,只希望禹卿死,所以无论禹卿如何挣扎,他做的都只是死抱住不放。
河水咆哮着,翻涌着,很快一个浪头便淹没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