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流血逾千里,硝烟不曾消去,还在哔剥炙烧着。
伏尸十万,战马哀鸣,只有几个役皂时不时俯身下来拣视着,看是否有值钱的东西可收敛。
…
实际情况不是陈简所想象的这样,在北济水河畔,放过了陈简这一支先锋军势后,等张勋、桥蕤、纪灵等大将引军到达,准备过河的时候,曹军突然杀出,以雷霆扫穴之势,一阵就冲溃了袁术的主力!
在陈简奋勇杀进匡亭的时候,袁术正带着大军往后狂奔!
当时,死在交战中的兵卒其实并不多,一cd不到,也就是几千人,相比近十万的大军,可谓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粟。
为什么就这么败了?
原因有很多,诸如曹军杀出的太过突然,前军措手不及,来不及布防,以致让曹操帐下的夏侯渊率jun1 zhǎng驱直入杀到袁术本阵近前。
还有其他例如诸将都想救袁术,猛扑…
紧随着袁术后退的步伐去,在不明所以的将卒看来,似乎是撤退的xìn hào。
本来慢追紧赶,来到这北济河畔就已经累的够呛,加上曹军以逸待劳,从黑夜中冲出来,仿似四面八方都是曹操的军队,不知敌情,似乎往后退一阵,扎下阵脚,然后再与曹操决战也亦无不可。
然而曹军实在太猛,太凶狠,根本就不给人机会,追撵着袁术一路杀,似乎不杀掉袁术不会罢休似的。
本来就已经退了,既然如此我再多退一点又何妨?
姑且当袁术在那个时候,是这么考量的。
然很多时候,战事的变化就这么令人猝不及防,或许本来是想移师后面一点,稳扎稳打,但败势一成,就是一泻千里的结果!
这其中有一将没有跟着袁术大军后撤,他率着一支五千左右的兵马,迂回躲过了曹军正面的冲击,向着匡亭进发。
这一人就是雷薄,陈简领军援匡亭,他是知道的,眼见大军一触即溃,他立马想到前头的陈简,暗自念道着兄弟不知生死如何,不管怎样,自己还算有些兵马,与他汇合到一处后,也不惧曹操。
现在曹操正猛打袁术,他瞧的清楚,知晓只有不引起注意,曹操应该一时之间也无暇来追击他。
至于是不是贼心突发,还是不忘义气,冷眼看着主公吸引了所有的曹军而去,从这个漩涡中抽离出去,在这个时候是说不清的。
反正次日,陈简被雷绪摇醒,从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来,得到的是这样一个好消息。
天明,登城楼观看,外面的曹军已经少了很多,只有寥寥数面旗帜在飘扬,其中“李”字的最显目。
撑着城墙,陈简脚步有些发虚,他额头发烫,面颊驼红,这些都是发烧征兆。
疮口处理过,但消毒不干净,现在开始发炎了。
很多猛将就是死在这样的病症下,夷陵之战,刘备帐下那么多的大将,能够回cd的不多,就是因伤口炎症而死。
“这外面的李…是谁?”
双眼迷糊,头脑发涨,陈简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可时不我待,雷薄的到来,昭示着袁术没有破除他本身的厄运,还是顺着历史轨迹在前进。
不想死在这城里的话,就应该趁着曹军追击袁术的机会逃离,才是上上策。
“是李典,曹操军中传此人有长者之风,是个博雅之士,而非是战将…”
原来此前刺杀不是李典本人,陈简缓缓点头,转身回来问向雷薄道:“你冲进城里可遇上阻击?”
雷薄摇头道:“李典所率部众不是很多,围城亦是很勉强,我引军到,他就放开一角,让我进城了。”
重新将目光移向对面的敌营,陈简略一辄思便道:“雷兄,原本我想在身体稍好一些的时候,从城中突围出去,不过如今有你一路兵马的到来,此策可提前。”
雷薄讶异,他说道:“曹军兵力其实并是很多,以我所见,他追击主公的兵马也止有二万之数,只要等主公缓过气来…”
见着雷绪、梅乾眼中的意思尽与此刻的雷薄相同,陈简扶额苦笑道:“败势一成,想要反败为胜谈何容易?”
“雷兄,在今日之前,这战事还能展望一、二,不过到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从此地撤离的选项了,假如不想孤悬在兖州境内,被曹操各个击破之后,再来围杀的话…”
是撤还是守,在此的几位其实都无所谓,听得陈简说着,便道兄长只管下令即可,不必费神解说。
看着这三人,从雷薄、雷绪、梅乾三人的脸上一一望过去,陈简十分感慨。
不久之前,不在场的刘详也一个劲的在说道应该趁机撤离,那是在陈简未作出这样决定之前,雷绪、梅乾两人都甚觉得此人可鄙,对他毫无恭敬之意。
而到了现在,他们只是听由自己一面之词,就毫无保留的相信了,然后顺从的答应了。
之前自己自称为“陈兰”,虽说是为了掩人耳目,为的是不让河北的那一人怀疑,但同时,这样的情形,莫非在说着自己就是那个被张辽砍杀的陈兰?
假如自己真的是那陈兰,至少在那之前应该不会死罢?
这样考量之后,陈简缓缓点头,然后开始讲解起突围策略。
雷薄军势一到,李典看着此人引军入城,眉头稍皱,然后派出快马,送出消息。
主公留给自己的命令就是盯住城里的陈简,他想要守城,就由他修葺城防,假如他想跑,那就衔尾追击。
可不料无端端的多出了这么一支兵马来,攻守易也,李典甚感压力,自料凭着现在所辖一军怕是挡不住陈简的逃跑。
不过幸好的是,在与典韦的厮杀中,陈简他受伤了,就算想要逃跑,也会在病势稍轻的时候…
三、五天?
看那天他直挺挺的躺下,恐怕没十天半月,下不地!
轻轻合上竹册,一盏孤灯相伴,倾听着帐外的清风声,李典慢慢闭上了双眼,随即口授命令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