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处于整座城市北,同居民区隔开,宫前干道两侧布置衙署,形成邺城的南北轴线。
陈仪自主殿就是听政殿出来,望向两旁东西堂,这里是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
在夕阳晚照之下,huáng sè瓦顶,青绿色的墙壁和大红的宫墙、柱子与门窗,白色的石基座和深色的地面,各种颜色之间的强烈对比,极其鲜明和富丽堂皇的总体色彩非常耀目,显示了原宫殿之主的权势和威严。
在引导之人的带路下,穿过殿堂、过厅、回廊,几进转折,来到主殿之后偏殿,沮授、审配等人已经等候在此,未曾入席,就等着众人。
陈仪见之微笑罢手言道:“公与、正南,有劳久候。”
以袁熙、袁尚为首,沮授等人竟然执臣礼,不敢逾越袁绍二人前,对于陈仪不顾袁熙、袁尚二人,直接向他俩的问候,听而不见,充耳不闻。
陈仪有些愠怒,拂袖顾左右道:“奉孝、伯珪、奉先…随我入席。”
径直向上首而去,众人不语言,鱼贯而入,依次序分列两边坐下。
袁熙拉着年幼的弟弟,一脸尴尬,陈仪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持臣礼,恭敬的等候殿外相迎,就差要跪下来了,可是陈仪瞧都没瞧上他一眼,对于他身后的审配、沮授却是非常客气。
袁熙心下大恨,回首侧顾几人,暗道你们这不是逼着我死吗?
那贼酋,你们回上一句,又不会掉你们一块肉!
这样一来,搞的像是我自成一派,岂是为臣之道?
待陈仪于上首坐定,诸位文臣、武将也落座了。还是以袁熙、袁尚为首,众袁绍降臣才纷纷入席。
郭嘉、公孙瓒等人看在眼里,不由的睥睨侧视。
陈仪虽然心中有气,可是还得安抚众人,乃吩咐左右奏乐起舞,开始晚宴。
众仆从有条不紊的开始送上美酒佳肴,而乐工也慢慢敲击起乐器。
听着青铜古乐,陈仪嘴里带着苦味,现在也贵为上卿,河北之主了,也开始慢慢的堕落起来,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享受起割据一方的诸侯待遇。
《礼记·曲礼》上说:“凡进食之礼,左肴右被,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疏酱处内,葱片处右,酒浆处右。以脯俗置者,左朐右末。”
按现在的话来说,带骨的菜肴放在左边,切的纯肉放在右边。干的食品菜肴靠着人的左手方,羹汤放在靠右手方。细切的和烧烤的肉类放远些,醋和酱类放在近处。蒸葱等伴料放在旁边,酒浆等饮料和羹汤放在同一方向。
众人听着乐曲,品尝着美酒,其乐融融…
公孙瓒、吕布等人还算好,放开肚量只顾自己吃喝,郭嘉等文臣则轻斟慢饮,细细品评,而离陈仪远得多的袁熙等人却是心惊胆战、战战兢兢,不敢逾越。
唯有几人,如审配、沮授等若无其事的闷头吃喝。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只要陈仪此时不开口说话,那么作为陈仪众臣,也只能吃喝了事。
陈仪摆宴可不就是为了能够拉拢到这几个人才过来辅助自己,怎能不开口说话?
陈仪停箸,抬头遍视众人,下面的诸公也只得跟随着放下手中酒樽,等待着陈仪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假如还在吃喝的话,万一主公瞧着不爽,直接点名自己回答,自己一手提着酒樽,一手抓着鸡腿,成何体统?
礼仪是很重要的个人修养,不得不如此。
陈仪开口说道:“本初新亡,显雍,还有你弟,节哀顺变…”
这话说的颇不是个滋味,袁绍是死在吕布手里,但没有自己提兵来攻城,本初他应该还能活个好几年。
砸吧着自己话里的意思,陈仪扼腕太息,也不说那么客套了,直接问道:“人死万事休,本初已亡,他之后事…,显雍,你可有何要求?”
袁熙悲痛擦拭着眼泪,哭拜道:“多谢主公费心,家父新亡,理当守孝三年,熙别无他求,只求主公恩准我携家父余骸归还故里。”
这是准备回淮南了?
呵呵…,郭嘉拱手礼道:“二公子言重了,孔子虽曾言,守丧三年是礼,但孔子弟子也说过,心安则礼成,三年并非是强制,只要二公子心中有袁公,百日足够了。至于袁公魂归故乡,我看大可不必。”“须知此时二公子侍奉我主,若离邺城,置主公何地?二公子你心中的忠义又何在?何况,袁公久居邺城,甚得民心,埋骨于此,邺城百姓也可有个祭奠凭吊之地,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听得郭嘉如此说道,被擒很久就是不降的审配愤怒言道:“郭嘉,你既熟读圣贤之书,怎可如此不讲理?孔子说过,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乃八德,孝字为先,忠在之后,二公子如此做法,正合八德,郭嘉你安敢如此?!”
郭嘉笑而不言,反正不能放走袁熙,更何况袁熙还想扶柩归汝南,要是袁熙就这么轻易放跑的话,那攻下这邺所为何来着?
因此郭嘉笑而不语,只等着陈仪决定。
陈仪于上首听着,无奈的想着,这些人还真的麻烦,降就降了吧,还想着跑!
可看样子,不解决袁熙、袁尚二人之事,麻烦不断啊。
陈仪也就不再多费话,直接说道:“袁熙、袁尚你两人既然已经降我,怎又起二心?此种话休要再提!袁熙、袁尚你两人可择城外一山清水秀之地,好好安葬袁本初。”
陈仪看着袁熙闪烁不定的脸色,不再理睬他,向着沮授、审配二人的坐席缓步下阶,举樽说道:“公与、正南,我诚心恳求二位辅助于我,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沮授端坐不动,眼角上翘,嘴角漏风道:“授受袁公重恩,愿死相随,不会降之于你!”
陈仪苦笑,还是仿佛记忆中的那个河北忠贞名士,沮授。
陈仪举着酒樽又朝向审配,努力凝聚起笑容问道:“正南,你意如何?”
审配却是站起身来,慎重的对着陈仪回道:“兵败上党,见擒于公孙将军,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虽然如此,我审配只求一死尔,并无为汝效力之心!”
审配说的斩钉截铁,非常的决绝,陈仪几乎要爆怒起来,但最终还是强制按捺住拔剑砍杀了二人的冲动,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暗自道,冷静,冷静,这二个家伙本来就这个德行,不要理睬他们!
安抚已经拔剑出要斩杀二人的众将,陈仪继续往前行着,他对着郭图、田畴、许攸、王修、崔琰、陈琳、荀谌等数人道:“叔治、季珪、孔璋…,你等可愿真心辅助于我?若是愿意,可满饮此樽。”
郭图、田畴、许攸、王修、崔琰、陈琳、荀谌等却不似沮授、审配二人这般刚烈,看着陈仪确实诚心实意的请自己来了,心中有些感动,袁绍可没有这么礼贤下士之举,皆回答道:“诚惶诚恐,不敢有劳明公如此!我等愿随主公,主公若有所令,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说着话,这几人就拜了下去。
陈仪大笑,亲自一一扶起,然后看着七人满饮樽中酒,把刚才从沮授、审配两人身上带来的阴郁之气驱散,转身回到上首坐下道:“甚好甚好,本待子龙从平原回来,才论功行赏,不过现在我很高兴,得你等襄助,我河北必能大治!”
陈仪稍一凝神,随即开始任命在座诸人的新职位来:“逢纪自南皮时,就随我左右,功劳甚著,任别驾从事,属吏之长,秩俸二千石。”
“陈琳可任簿曹从事,掌文书,秩俸五百石。”
“潘凤任兵曹从事,掌军事,秩俸七百石。”
“公孙续为门下督,秩俸七百石,掌我帐下直属亲卫。”
“郭嘉为长史,秩俸千石,助我掌全军兵马。”
“司马懿为司马,秩俸五百石,掌本府军事,任职军参谋。”
赵云擢升为镇西将军,秩俸二千石,二品,迁真定侯(县)
吕布擢升为镇南将军,秩俸二千石,二品,迁云中侯(县)
公孙瓒擢升为镇北将军,秩俸二千石,二品,迁良乡侯(乡)
文丑擢升为前将军,秩俸二千石,三品,进爵关内侯
颜良擢升为后将军,秩俸二千石,三品,进爵关内侯
张辽擢升为左将军,秩俸二千石,三品,进爵关内侯
张郃擢升为右将军,秩俸二千石,三品,进爵关内侯
侯成擢升为偏将军,秩俸一千六百石,四品,进爵关中侯
高览擢升为裨将军,秩俸一千六百石,四品,进爵关中侯
藏霸擢升为扬武将军,杂号将军,秩俸一千六百石,四品,进爵关中侯
张燕擢升为镇军将军,杂号将军,秩俸一千六百石,四品,进爵关中侯
公孙越擢升为五官中郎将,秩俸一千石,五品,进爵关外侯
公孙度擢升为右中郎将,秩俸一千石,五品,进爵关外侯
公孙范擢升为左中郎将,秩俸一千石,五品,进爵关外侯
丘力居擢升为虎贲中郎将,秩俸一千石,五品,进爵关外侯
授曹性为射声校尉,秩俸八百石,六品
授卞喜为步兵校尉,秩俸八百石,六品
授赵睿为越骑校尉,秩俸八百石,六品
授杨丑为屯骑校尉,秩俸八百石,六品
公孙度任郡守,驻守襄平;
公孙范任郡守,单经任都尉,驻守北平;
公孙越任郡守,魏攸任郡丞,驻守晋阳,调张燕至邺;
关靖任郡守,王门任都尉,驻守南皮,调华歆、邴原、管宁三人至邺;
关纯任郡守,耿武任郡丞,驻守上党,克日上任,曹性任都尉;
逢纪任郡守,张郃、高览、卞喜、杨丑辅之,驻守河内。
以上郡守秩俸二千石,都尉比一千石,郡丞,秩俸六百石。
另司马朗、郭图、田畴、许攸、王修、崔琰、荀谌七人皆辟为从事,秩俸五百石。”
“关内侯”是商鞅在秦国设立的爵位,它的起源是商朝的“男”,又作“任”,意思就是“任王事者”,大都承担王室杂务也包括一些卫戎工作,当时“男”的地位是比较低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两周时期,王室颓废,常常会遭到诸侯的侵凌,这个时候“男”便显得重要起来,以至到了商鞅设二十等的时候,“男”已经成了仅次于“列侯”的爵位,位在大庶长即大将军之上。
因为秦都咸阳在关内,所以就命名其为“关内侯”。
所以并不是一定要占有“关内”这片土地才能封赐“关内侯”这一爵位的,只要一个国家有都城,她的君主便可以如此做,比如刘备之封庞统、法邈。
关中侯,封爵之一,封号始自曹魏建安五年,最晚的见于南朝。
据《礼记》记载:“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
“关中侯”是曹操立魏王时设置的爵位,爵十七级,以封赏军功者。
“关中侯”只是借用关中地名封号而已,与“东自函谷关、西至陇关;二关之间,谓之关中”的实际封地,并无任何联系,是当时的一种虚封爵位,没有饷禄,仅代表荣誉而已,这种制度一直沿用到晋代以后才被废除。
作为车骑将军是有权利开府,任命府内人事的。
将军府署官有门下督、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数十人。
除了这些人事任命之外,实际上陈仪是没有权利去任命关内侯,关外侯等职,更不必提还有“四镇”将军这样的职位了。
曹操能在建安年间,任命他帐下大将为各类将军,实际上是因挂钩在献帝的名义下,这才能办到。
不然就是像现在做一个不是帝皇,实际上已经开始行使帝皇权利的谋朝篡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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