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甲戌年,东汉兴平元年,也就是原本是李傕从子李利与樊稠、郭汜等大败马腾、韩遂。曹操因父亲曹嵩之死再次进攻陶谦,曹兵所过之地,多所残杀。田楷与刘备援救陶谦,刘备得丹阳郡兵士四千,投奔陶谦。张邈和陈宫反叛曹操,迎立吕布为兖州牧,曹操撤兵回救兖州。陶谦病死,麋竺等人迎接刘备为徐州牧的这一年,陈仪完成了对袁绍邺城的合围之势。
公孙瓒自上党出,陈仪亲领大军出信都,颜良牵制平原,令平原不能援邺,此时公孙瓒十万军马,陈仪自领军五万,吕布二万以为内应,共计十五人马对阵龟守邺城的六万袁绍守军。
袁绍令吕布二万人马驻扎于北城外,依城下阵,不得入城,将领有文丑、侯成、魏续,参军郭嘉。
公孙瓒大军于邺城西面摆开阵势,营盘错落有致,鹿角林立,中军人马,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似的。
公孙瓒自领中军,将领藏霸、丘力居、胡母班以及“客卿”司马朗,以张辽为前军,司马懿前军参谋。
陈仪自领三万驻扎于东,麾下有赵云、赵睿、公孙续、潘凤、关纯、耿武六人。
袁绍军军师谋士有沮授、沮宗(沮授弟)、郭图、田畴、许攸(下狱中)、审荣(审配兄子)、王修(字叔治)、崔琰、(字季珪)、陈琳、荀谌等;武将除去降敌、阵亡后,剩下有名有姓的只有以下几人,袁熙、何茂、王摩、尹楷、韩范、梁岐、陶升(原为黑山贼之一,自称“平汉将军”)等。
平原守将袁谭、田丰、辛毗(字佐治)、太史慈、武安国、韩猛,共计人马七万。
北海守将孔融、管统、刘献,兵马仅剩一万余。
陈仪望着眼前的邺城,城郭高且厚重,城楼上哨堡错落,蜿蜒曲折,旌旗林立,士卒、gōng nǔ无数,守城巨弩那狰狞的外型看了就使人胆寒。
看其外围已经是难克之城,再看此城占地方圆,十几万人马全围也仅仅是薄薄一层,整体那雄视天下的气势,令人不禁产生自身渺小的错觉,陈仪抚剑叹声道:“难怪本初死守不出,若是我在其中,也会如此!”
公孙瓒带着司马兄弟以及审配已经来到陈仪中军大帐,居高临下看着邺城,听到陈仪如此说,笑道:“主公莫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邺城虽然极难攻克,但我等大军岂是木雕泥塑?任凭袁绍死守其中,不用奉先帮忙内应,也一样能克!”
陈仪回首看着这个年近四十、胡须、头发兼斑白的公孙瓒道:“伯珪,非我示弱,而是想我从黄巾以来,大小征战不下百回,可就是没有经历过攻城战,所谓怯战、怯战,其实就是没有经验罢了。”
陈仪接着豪气万丈道:“若能攻下此城,这天下我等皆可去得!”
陈仪此语一出,众人皆感振奋,惟有司马朗目露不屑之情。
此人长袍冠带,年少面俊,那一刻露出的神情,及其醒目,众人俱见之,陈仪好笑道:“伯达,难道我说的不对?”
司马懿站其后伸手偷偷拉住,暗中劝慰兄长不要这样。
司马朗拂袖而出,抬头昂然道:“主公出身就不用我多提了。”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陈仪身为主公,刚才自己说起出身,那就自己说去吧。
是自嘲,抑或是缓解当前紧张的气氛,都是陈仪自己的事情,他是处于最中心的人物。
说句不好听的话,没有陈仪他站在这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可能集拢在这里,准备攻陷邺这样一座巨城。
而且同时陈仪他有关出身的话,没人在乎,没人关注,身为上位者,常常感叹下,也是人之长情不是么?
但现在这个倨傲的司马朗如此说就错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指摘我等为之效力的主公?
司马朗继续接着说:“至于这个天下可去得嘛,我看是不太可能!”
公孙续首先忍不住,开口骂道:“你这个腐儒,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公孙续本来见着自己父亲极其高兴,现在听司马朗如此一说,实在忍不住,文丑护卫郭嘉离开之时,可是给他交代过的,要好好的守护好主公的。
现在司马朗身为为臣者,竟敢非议君上,这是目无君上之举!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孙续年少气盛,如何忍的住,拔剑而出指向司马朗顿喝道:“信不信我一剑剁了你?!”
陈仪来自后世,对待众跟随左右的将领、谋士都是怀着平等的态度,众将、谋士满脑都是君是君、臣是臣的念头,如何经的起如此这般的宽厚礼遇?
因此,只要与陈仪见过之后,便感觉主公心怀广阔,与之相处如沫春风。
于是很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司马懿、胡母班、赵睿三个第一次见着陈仪的,大气不感喘,各自想着,估计要承受陈仪的雷霆之怒了,上位者、为尊者、为君者不是这样的吗?
而那一班老臣,公孙瓒、赵云等人都只是倾听着,有的还在微微笑着。
陈仪听着笑吟吟上前拍着司马朗道:“伯达,可有教我?”
陈仪心说,好家伙,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遥想三国那本书中诸多智力超群军师、谋士出场,那个不是把话说的快要天塌下来,然后才献计献策?
这都是套路,我顶的住。
于是很紧张的司马懿、胡母班、赵睿有些发愣,司马懿反应较快,心细的他发现众将皆不是很紧张,而是坦然处之,心稍宽。
陈仪随意瞥到,暗忖想道,仲达果然不凡。
当年自己见着张角兄弟三巨头,背心都湿透了。
诸人神采各异,司马朗见陈仪朗目俊容,眉宇间如有一股灵气,飘然出尘,司马朗心下嘀咕,这个样子的确不象贼寇。
却不知,陈仪自从来到这世界,没有工业空气的吸入,再加上没有多少游玩时间,晚上也没电灯啥的,天黑了就睡,睡醒了有人伺候,生活过的不要太潇洒。
司马朗这才正视起这个名义上的主公,当然是被迫过来为其效力,要说现在就忠心耿耿,那是骗人了不是吗?
“若攻城不下,主公做何安排?”司马朗随即施礼问道:“若能取邺在手,敢问主公如何处理投降之人?若得河北,敢问主公是征募士卒剑指中原乎?”
司马朗接着又问道:“敢问主公施政如何?一城、一郡、一县可有人任职?敢问主公如何对待治下百姓,如何对待洛阳朝廷?”
司马朗连珠炮弹似的发问,不但陈仪有些发愣,在场众将皆有些发蒙。
现在陈仪治下,南皮周围是华歆、邴原、管宁三人的文治,而北平、晋阳、上党、河内皆是以武事为主,先考虑军队,再计较治理问题。
一句话,就是比较乱,没有明确的施政方案,陈仪不禁暗自苦笑,一切都太快了,先是被人追杀,占了南皮,搞军队,弄的南皮物资、人员匮乏。
而新得诸郡,自己都还没去过,谁知道怎么治理的,逢纪估计也是一样,还有就是,就是这个狗头军师撺掇自己迅速攻取河北的,他怎么有空去管理这些闲事?
当然现在,在河内无战事,估计能够料理一翻了。
陈仪心说难道我要搬出…,哎!
先看看再说,现在这些人都不是弱智,先不说管不管用,合适不合适,先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不过这一切,都得建立在邺城在手的基础上。
现在没时间,没空理会这些,不过人员的确少啊,可就怎么没人来投我呢?
想着,瞧瞧潘凤、关纯、耿武三人,陈仪心说,给他们安大官,“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看来只好学学了。
陈仪遂道:“伯达,汝之言甚善,今不予汝做答,待攻克下邺,再议此事吧。”
司马朗见陈仪避而不答,书生意气上来了,颇有点强逼陈仪不回答不罢休的感觉,说道:“主公此乃大事,岂有现在不议,而后再议的?何况,吾视邺如土墙瓦砾,禁不起轻轻一击,若主公将吾弟司马懿拜为大将,指挥全局,主公当可轻松坐下来,与我细细议议如何?”
陈仪心说,啥,拜大将司马懿?
还有司马朗你什么时候这么上心参与了,不是一向不合作的吗?
岂不知,司马懿心底也在暗恨,好你伯达,难怪一路一句不说话,纯粹是为了等到现在,在这里显摆你的头脑,是吧?
还把我推出来,拜我为将,这不让众人讥讽于我?
司马朗其实受冤枉了,逢纪逼迫他出仕陈仪,刚开始的确是强烈抵触,跟随张辽河内至上党,所谓读书万卷,不如行路千里。
随军至邺,一路上触目惊心,黎民穷苦,勤奋努力干活,一年一季所得,大半归了当权者所得;逢纪在河内行事虽然疯狂,但是对待百姓这条上,却是得陈仪授意,好言安抚,减免税率、税收,做的很细致。
司马朗不知道陈仪的来历,他的所见所识皆非他可以想象。
总结教训,展望未来。
嗯,也就是过去了的这一段岁月,陈仪知道只有团结人民群众才能牢牢扎根下来。
战国时,邯郸荀况,在他的不朽著作《荀子·王制》篇中,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意思是说:统治者像是一条船,而广大的民众犹如河水,水既可以把船载负起来,也可以将船淹没掉。
唐贞观后期,魏征在著名的《谏太宗十思疏》中说:“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意思是说:怨恨不在于大小,可怕的只在人心背离。水能载船也能翻船,所以应该高度谨慎。
于此,种种利益陈仪考虑的都非常周到,一句话就是,宁可诛灭豪门一族,也不得伤百姓一人,因此很得民心。
至于象司马氏族这样的名门望族,却是恨得起黑心。
司马朗对于陈仪有了初步的认识,思想也在转变,接着就是恐慌,这样下去,将来假如陈仪真的得势的话,天下间还有几家氏族?
还有几姓名门贵胄留存下来?
出于这样的考虑,司马朗不得不向陈仪投降,邺城袁绍袁本初是挡不住陈仪的,整个河北在手的话,陈仪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诸侯了,到时候,司马家何去何从,能有多少选择?
司马朗不禁如此这样苦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