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戏的背后</p>
二人在共庆班hòu mén等了许久，进进出出的人，却始终未见他。</p>
薛南抓住个急匆匆要回家的问询。</p>
那人慌慌张张的，十分不耐烦道：“南宫老板啊？早走啦！我看见他一下戏就走了。”</p>
这么急，可是有急事？</p>
“你们要找到他啊，白天到上春园去吧！”</p>
既然寻不到人，只好次日再说罢。现在集市上也确实没什么人了，又说不定他早就回上春园了。</p>
如此，便先回去罢。</p>
同一片月下，虽然集市上人少，城河边却仍旧少不了三三两两结伴的人群。</p>
大好月色，大好美景，怎能早早回家休息呢？</p>
其中，一名红衣女子正伏在亭中，呆呆的望着飘远的花灯，等了许久。</p>
不认识的人大约猜测她在等她的恋人罢，毕竟她轻点红唇就有那明艳动人之色，又在这种节日之下，孤身一人在外，不是等的情郎又是什么人？</p>
因此并没有人来打扰她。又或许是因她身上端坐着冷冷的面庞，穿着打扮，一看便是练家子，何必没事找事呢。</p>
她等了许久。</p>
而这个人终于来了。</p>
“虚芸。”</p>
那人唤她。她回头，连剑眉都没卸干净的他，比平日多添三分阳刚之气。</p>
“东西找到了？”灯下温润如玉的男子望着他，目光却几分锐利的。</p>
她从袖口里掏出那从墓里带回来的玉，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颠了颠。</p>
“可是此物？”</p>
此物面泛青绿，透着月牙的光芒，看成色是极好的上品。</p>
可这样的上品，他家中多了去了。</p>
“零香玉成白色半透明状，且会按照时辰的不同散发不同异香，你可找清楚了？”他言语中有些不开心。</p>
“事关我师父性命，我怎会马虎——”</p>
他叹了口气：“——这就没办法了，九府宋当家现今除了零香玉，再无药石可医。”</p>
她一听，懵了：“你不是说你会救他吗？”</p>
“我是人，又不是神，或许，这就是你师父的命数。”</p>
她心里咯噔一声，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不是医术高超吗？你不是富可敌国吗？其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非要我去找一个别人都没听过没看过传说中的玉石？究竟存不存在都不知道！”</p>
他顿了顿，忽然低沉道：“我见过——宋当家疾病缠身，你该早回金晋做些准备才是，暗中不知多少人觊觎九府当家的位子。”</p>
她却不屑一顾：“当年师父和母亲，林阁主结拜兄妹，成立九府，本就是为保金晋、南流、昭中三方太平，若母亲和师父都不在了，继承当家之位的人必定是林阁主。我有何可忧？”</p>
他却道：“子归阁一向原则独立于各国之间，不归属不脱离，你觉得林阁主会对这九府当家的位子感兴趣”</p>
她把脸撇过一旁，“那便让有贤之士来做这当家吧，我只想让师父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几十年后谁来当这九府当家我都没意见！我只要师父好好活着——”她忽然扯上他的衣角：“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么？”</p>
“还有半年时间，或许，你可以去东庆走一遭。”</p>
“东庆？”她不解，“可那至那件事发生后应该没人居住了吧。”</p>
他很肯定道：“有，当然有，就因为发生过那事，地下聚集了不少能人异士。你去那找找说不定有dá àn。”</p>
她半信半疑，又忽然想起：“重天山庄呢？”</p>
“重天山庄——那能人异士也挺多，每年的灵市也都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虽然不知来处不干不净，有时也有点用处。只不过安庄主不太好相处，你若要去，得多花些心思。”</p>
她眼一眯，想了想觉得有理，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等这事儿完我便去碰碰运气，对了你还记得你给我介绍的冯瘸子吗？他受雇于人把卖我的配方给换了，若是遇到蛮恨不讲理与我拼死，我便被他害死了。”</p>
他不解：“换了？冯瘸子我认识多年，他怎么会——？”</p>
她却打断他：“——冯瘸子认钱不认人啊，有人花钱雇他换药，他能不干吗？我的**就这样被他换成了毒药。”</p>
“我明日去找他。”</p>
她直截了当：“他死了。”</p>
有人要shā rén灭口。</p>
“我猜又是他。”她说。</p>
“宁王爷”他小心翼翼地回应。</p>
“除了他还会有谁，我全当他死了。”</p>
“可你是他亲生女儿。”</p>
“我父亲早死了。”她淡淡道，毫无感情，又接：“总之，这些时日，阿泉就拜托你了。”</p>
“无妨，我倒是不辛苦，不过照顾他的人倒是辛苦些，他这毒中的深，要祛除干净不容易。”</p>
“我会照顾好他的。”</p>
听她这么一说，他脸色有些惊异，但很快又消失无影无踪。</p>
“夜凉，早回去休息吧。明日早些我会去看他。”</p>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先一步离开。</p>
望着红衣女子离开的背影，小跟班这才凑到他身边。</p>
“事情都办干净了吧。”</p>
“干净，一丝痕迹不留。”</p>
可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p>
玉未找到。前功尽弃。</p>
他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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