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那么一坛泡好的药酒,岂不可以有千两银子左右的入账?”入云惊叹。“哼,千两还算少的呢!上次师父拿沙漠里蝮蛇泡的药酒,一次就卖了两千两银子出去。”烟妹道。
“嘿!这好,今日天色不算早,算了,明日我跟小五子去抓上几条蛇,让你们两三年里都不再发愁!”芸娘道:“那感情好!将军抓了蛇,我就给将军做一身衣服!将军原来那一身盔甲衣服早就碎的不成样子了,这道袍看起来也不太……不太像样子!将军穿上看起来到跟我们观里的倒是一样,毕竟不太合适。”“好!,姑娘还会做衣服!那在下就跟姑娘说好了,我去抓蛇,姑娘给我做衣服!”“好!”芸娘端着酒壶,笑道。
“对了,我的龙纹破云枪放在那里,我已经很久没有摸过它了。”入云道。“哦?那枪叫做龙纹破云枪么?听名字就好有气势哦!”烟妹支着脑袋,道。芸娘坐下来端起酒,“那枪暂时还不要用,师父把上面的血迹什么的清理干净,抹了油,在后面仓房里面放着呢,说是这枪虽是好枪,但却失了保养,要保养上几个月时间呢。将军如果要用什么wǔ qì,等会去看看后仓里面有么有什么趁手的其他东西替代吧。”
烟妹夹起桌上的青菜,方才尝了一口,便睁大了眼睛:“我的天哪!这思雅师伯做的菜,竟然有这么好的味道!”
带着微微的醺意,入云进了清水观的仓房。
一顿午饭吃的十分惬意,入云身上舒畅,不知不觉酒多喝了点。
仓房的前半部分全部是药材,从最便宜的药草不少,但是一些稍微贵重一些的、与急救无甚关联药材,很多盒子都是空的。各种药材摆放的十分整齐,有的用草纸包起来,在防止虫子侵袭的同时,也防潮。入云估计,整理这些药草,应该是芸娘和烟妹的日常事务之一。药草旁边堆放着些袋子和酒坛,往里走,有些书籍。入云翻了翻,大多是些医书,对于武功方面的书很少,有趣的是竟然还放着几本画本子,是些十分常见的,上面还画了些戏中的场景,虽不及他在京城里见得那么精美,却也别有些风味。
转过两三个大坛子,后面的墙上,零零散散挂了些兵器。他的龙纹破云枪便立在旁边。
芸娘说他的枪被静闲道姑保养了,入云便拿起龙纹破云枪细细看了看。这杆枪不同于普通长枪,枪身是用几种极其难得的金属混合起来铸造的,含铁量低,重量比其他含铁的枪要轻一些,经过特殊处理的枪身含了些许的磁性,对一些射击类wǔ qì便多了一些吸附的功能。这样,加之通体采用的龙纹加强了抵挡突刺类wǔ qì的功能,整杆龙纹破云枪自然比一般的长枪要在防御力方面加强许多。而枪头采用的铁含量要高一些,主要是为了硬度。
此时枪上被抹了一种微微有些刺鼻的东西,不知是什么,但是入云手摸过的地方液体被抹去,枪身便显得比原来亮了几分。入云放下龙纹破云枪,从地上捡起一把茅草擦了擦手,然后准备向里走。
心中一动,道:“这静闲老道姑,却如何知道我这枪需要保养?我这龙纹破云枪从来没有外人摸过,上面涂的粘液,却十分适合这杆枪。她却是如何知道我这杆枪的保养之法的?”正踌躇间,地上一堆胡乱放置在一起的长剑,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什么东西,在这堆剑的下面,发出蓝色的光。
这大概就是芸娘说的那些剑了,入云将上面乱堆在一起的剑拿开,去看看底下发光的是什么。那些剑不知道已经放置了多久,落满灰尘,有些已经生了锈。此处临近战场,这些剑想必都是从战场捡拾回来的尚未在战争中损毁的,而底下发光的那把利刃极有可能是一把有特殊功能的wǔ qì。
将一堆老旧的破剑扒拉开,那发光的确是一把剑,剑套上斑斑驳驳地锈蚀了几个几乎快要透烂的洞,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是上面的龙纹看着十分眼熟,细细想一想,这些龙纹竟跟龙纹破云枪上的龙纹十分相似。此时龙纹破云枪正在保养时间,入云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用来防身。
“嘿,巧了,你我好似有缘!”入云一把抓起破剑。
就在剑入手的一瞬间,剑上的蓝光如电窜入他的体内,一道惊雷远远在天边响起,入云的记忆像是被遥远的惊雷击中,脑海里瞬时翻腾起来无数断断续续的画面。
四周是红的,隐约是一间装饰极为奢华的婚房,明烛跳动着,一个身穿吉服的男子坐到盖着盖头的新娘身边,很不耐烦地调开她蒙着的面纱,淡淡道:“别想我跟你洞房花烛,我对你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是没地方去,我们的婚姻,是政治婚姻,别希望我对你能像天下男子一般。”
红帐幻化成烟气,背景是一片翻腾的云霞,他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看着这一片云蒸霞蔚,旁边是她,她的脸看不清,但声音却是那么温柔体贴:“我不怪你,我也不会离开,我愿和你生生世世就在这里守着,就算没有人愿意跟着你,我也会在这里等你。你要做的事我不会管,你要杀的人我也不会护着,我只希望你记得,我在这里等着你。”
画面一转,一个橙色裙子的仙子欢笑着跑过,银铃般的笑声穿透天涯:“姐姐!你看这个地方也能放风筝哪!”仙子极为高兴,可背后翻腾云海中谁人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一团雾气涌起,雾气中那橙色衣衫的仙子抱着一个英俊的青年,对他嚎叫道:“她是你的妻子,她跟你是铁定的姻缘,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她止住了步子,缓缓转身,向着来的方向悄悄走了回去。
画面又一转,一个黑发如云的侍女跪在面前,死命拉着她的衣裙,哭喊着:“不!不要!公主!不要!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们!我做不了!我做不到!”她却决绝地撕开侍女拉着的那一片裙角,任由侍女伏在地上,在她的身后留下如同疯了一般哭喊,侍女的背后,依旧是那一片蒸腾的云海。
一片光气涌过,画面又变了,方才东方那青年男子在地上哀嚎着,无数黑色的雾气如同被人拧成了黑色的线,从他的身体里面抽取出来,周围似乎有很多人,一个个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脸上的面容,但却微微在笑着。
画面又一转,那橙色衣裙的仙子被她抱在怀里,虚弱地说:“我恨你!恨你!别指望我原谅你!”她的心很疼很疼,抱着临近昏迷她痛哭,可那橙色裙子的仙子抬起已经变了形状的手,一把扇在她的脸上,顿时在她的如花的脸上染出一片血色的泪光。天上酝酿了滔天的雷火,震天的天雷劈下来,一切在雷火中化为虚无。
入云一个踉跄,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似乎过了很久,但也许是片刻。
时间的长短已经失去了意义。
黑暗散去,入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逐渐清晰,是静闲道姑的一张脸。
方才的景象已然忘掉了一大半,只是那种心痛的感觉,在刺激着入云的痛觉,连带着他从脖子以下,都是疼的厉害,根本不能坐起来。“嗯,醒了。”思雅的一张饱经沧桑的皱纹脸伸了过来,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张老脸似乎比之前更沧桑了,连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不少。“是不是我们太急功近利了,他现在的身体吃了那么重的伤害,受得了这么样的折腾么?”思雅似乎很懊悔,疑惑地问。
静闲老道姑却不在意,抬起手翻开入云的眼皮,看看入云的左眼,又瞅瞅右眼,道:“左右没有死掉。没有死掉,说明他的身体是吃得消的。战场上下来的人,一般身体已经经过打磨了,这样的折腾,应该还比不过战阵里面的厮杀,所以他一定挺得过去!”
入云意识里狠狠又记了静闲老道姑一笔。但是一张口却是问了另一句话:“那……那把剑在么?”
旁边突然又伸过来一个脑袋。那是烟妹,她晃晃手里的破剑,一脸高兴地说:“喏,在这!”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