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旅客们,您所乘坐的……”
随着机场广播响起,飞往扬州的飞机徐徐起飞。
“大侄子,你叔我跟着八爷去情有可原,反正孤家寡人一个,到哪也饿不着,你家大业大怎么也跟着来了?咋的好日子过够了?”徐烈霸占这两个座位,绕游兴致对一旁坐在过道边位置的百寿打趣道。
对于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徐烈,百寿基本已经放弃抵抗,甚至连斗嘴的心情都没有,将挡住脸的杂志有提高了几分冷声道:“你管着么?乐意去哪是我的自由!”
徐烈耸耸肩:”得!算你叔我热脸贴你这冷屁股,不过话说回来!你跟着去叔没意见,可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大老板,信誓旦旦的去买机票,就让叔和你八爷坐经济舱?“、
“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再说!要不是机场不允许托运你,你以为你有座位?”百寿翻了个白眼道。
“嘿!臭小子!两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跟你叔怎么说话呢!”
“你别一口一个叔!你是谁叔?我忍耐可是有限度的!”百寿将手中杂志甩向一旁,挺直了腰板,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徐烈也丝毫不让,满是胡须的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翅膀硬了!来,叔让你只手!“
“我……”
……
见两人分毫不让的模样,坐在窗边闭目养神的宁八斗无可奈何的睁开了眼睛:“别闹了,一会就到扬州了,虽然我觉得金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但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扬州可是金家那老太婆的大本营!还准备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如果人家真要拿咱开涮,从咱上飞机那一刻就没跑了!“徐烈没心没肺的枕着双臂无所谓道。
听闻,百寿撇撇嘴:“哼!靠他?靠他我们没下飞机就已经被人当成下酒菜了!放心,我已经只会过了,下飞机就有咱们的人来接,先摸摸最近金家为什么会在江南两道这么大兴风雨,咱们在做准备。”
宁八斗点点头,眼中带着愧疚的神色道:“如此最好,不过这次因为我自己的事情又把你们牵扯进来,实在是……”
没等宁八斗说完,徐烈就急忙岔开了话题:“哎呀!大侄子飞机好像要停了?你那时候说扬州有什么好吃的来着?你现在这么有钱,叔的吃喝问题可就全靠你了!”
百寿也难得附和道:“你只要把你那贱嘴收收,保证让你尝到最地道的扬州菜!”
见二人都可以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宁八斗心中一暖。
金家这道邀请函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因为谁也不知道金家邀请他们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二人听见宁八斗要孤身前去后,依然果断跟随,这其中的情谊又何止君子之交?
”谢谢!“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宁八斗轻声道了一声,之后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听见宁八斗的这声谢谢,二人嘴角也勾起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跟着缓缓闭上了眼。
飞机降落,宁八斗三人刚刚下飞机,便被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拦住了去路。
老者一身考究的蜀绣长褂,老式复古眼镜让他的样貌更多了几分七八十年代的儒雅气息。
见宁八斗询问似的目光,老者对三人作揖道:“敢问,三位可是宁爷、徐爷、还有百爷?”
宁八斗回头望了一眼百寿,见其眉头紧皱的摇了两下头,眉头也皱了起来。
既然百寿摇头,那这人就不是百寿所说的自己人!
而三人只是坐普通客机前来,又没跟其他人言语过!
就算这样还能被这位老者找到,在扬州能有这份实力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心中明了,宁八斗急忙还礼轻声道:“您的称呼过誉了,我们就是,敢问老先生是?”
说道来历,老者略微拱起的脊背直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傲气:“小的是金家下人,您若不介意可以唤小的一声阿禄,因为老佛……夫人身体抱恙,所以不能亲自前来,这才差小的来迎接三位,若有怠慢,还请三位见谅。”
听见阿禄话语中可以避开了‘老佛爷’三个字转而称呼‘夫人’,宁八斗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装作不经意道:“老先生严重了,倒是让您这样的老人家亲自前来,我们三人实在惶恐。”
阿禄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区区三个小时小的还……“话没说完,阿禄也意识到宁八斗在套自己的话,急忙岔开话题,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呵呵,小的又多话了,三位还是请吧,夫人已经恭候三位多时了。“
听见阿禄前一句的‘三个小时’宁八斗三人对望一眼。
那时他们才刚刚登机!看来果真是来者不善!
虽然知道阿禄唱的是请君入瓮的戏码,但为了防止人家先礼后兵,宁八斗还是对徐、百二人点点头,率先走进那辆开进机场的迈巴赫中。
一路无话,迈巴赫在瘦西湖边一处极为简朴、挂着听雨楼匾额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小舍内莺莺燕燕恭敬的’禄老好‘的问候中,宁八斗三人被阿禄引进一件极为素雅的房间中。
“三位,请稍等,小的这就去请夫人。”阿禄再次作揖道。
“有劳。“宁八斗点点头,三人席地而坐。
待阿禄走后,百寿忍不住赞叹道:“早就听说听雨楼是扬州权贵们标榜身份的象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闻徐烈撇撇嘴:“不就是个破屋子么?你看这装修清汤寡水的,大侄子你是不是当叔没去过那些高档的地方?在这跟我装啥大半蒜!?”
百寿一阵无语,终是压低声音道:“你懂个屁!?先不说这瘦西湖边寸土寸金,能够买下这么一大块房产要多少天价!光说咱们一路上那些女人,哪个拿出去不是百蟾阁天字鉴宝师以上的姿色?百蟾阁现在一共才6名天字鉴宝师,你数数刚刚咱们一路过来有多少青绾?”
徐烈老脸一红,带着几分强词夺理道:“不就是娘们嘛!漂亮点就牛b了?”
百寿摇摇头:“跟你这中榆木脑袋说话真是……真是对牛弹琴!”
宁八斗也在这时轻声道:“百寿说的有道理,而且徐爷不知你注意没有,刚刚走过的那些姑娘脚步轻盈,步态矫健,一看就都是会功夫的练家子!而且功夫都不弱!”
听闻,徐烈终于露出了几分严肃,一边回想一边道:“刚刚还真没注意,但是八爷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那脑袋能注意啥?反正咱们这鸿门宴是已经赴了,一会都注意着点吧。“
说罢,百寿又从怀中掏出三把闪烁着陶瓷般乳白色的bǐ shǒu继续道:”坐飞机,能带的就这点家伙,一会要是真出什么事,都留着防身吧。“
可还未等徐烈的手摸到刀柄,横拉竹门外便响起略带冷意的声音:“听雨楼是观湖喝茶的雅地,拿着家伙做客,这就是你们百家的做客之道么?”
话音落,一席黑色旗袍,容颜倾城的女人在一众五短身材、太阳穴高鼓的黑衣人拱卫下走了进来。
看清女人的面容,还有她身后各个步履沉稳的黑衣人,徐烈一把将放在桌上的bǐ shǒu握在手中,低声在百寿耳边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在蒲将军墓和八爷碰见的那个女人,小心着点,他身后那帮小矮子都是横练的身手,如果打起来,别管我和八爷,赶紧跑!”
徐烈的话入耳,百寿同样不着痕迹在桌上一扫,将那把乳白色bǐ shǒu背在身后,沉着脸起身一言不发。
九凰的话虽是对百寿所说,但是从一进门,她的眼神就一直放在宁八斗身上从未离开过,双眸中感激、仇恨……复杂的目光反复交替。
百、徐二人像门神一般拱卫在两侧,宁八斗却没有一丝动作,依然盘坐在地,双眸死死盯着女人身后。
房间中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冷汗已经浸湿了徐、百二人的衣衫,沉默不语的宁八斗双眸依然死死盯着九凰身后,紧闭的双唇轻轻开合道:“我们兄弟三人都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雅人,平常生死中打滚,但胆子都不大,既然屈尊邀请,这些无谓的试探还是免了吧?否则若是什么闹出什么误会,刀剑毕竟无眼,伤到谁都不好,您说对么?老!佛!爷!”
说罢,宁八斗也将手轻轻落在桌面的bǐ shǒu上。
听见宁八斗口中极为用力的‘老佛爷’三个字,九凰眼神一冷,但跨出半步的玉足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收起放在九凰肩膀上粉嫩的手臂,一道穿着青色旗袍的身影从九凰身后走了出来。
女人露出容颜,徐、百二人下意识退后半步。
如果说九凰带给他们的是惊艳,那这个女人让他们感受到的就是敬畏!
虽然女人同样倾城倾国,但与那双满如画笔勾勒的丹凤中却毫不掩饰向他们展示着充满侵略性的气场!
“虎父无犬子,你跟你那驴脾气的爷爷,果真一个样!“越过九凰,女人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如花般绽放!望着宁八斗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