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姆耐心地听着治安管理大臣的汇报。
“目前,我们的监狱遍布整个西诺兰群岛,就连诺兰大陆上也有我们的监狱。”威廉姆·诺彬说到这里,脸上无比地自豪:“我们现在总共拥有135家监狱,其中柴郡27家,纳普公国境内36家,因勒特比公国31家,欧莱德公国20家,埃文斯公国13家,萨莱公国5家,以及米都岛上的1家。另外的两家监狱则位于诺兰大陆上了。”
威廉姆如数家珍地一一说出这一连串的数字,似乎想都不用多想就能够流利、准确地念出它们的名字,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般,这是柴郡的一个治安管理大臣的职业操守。
“囚徒的情况呢?”
“柴郡的监狱系统目前总共有囚徒约50万,其中大约有5万左右在柴郡境内,都是一些重刑犯。特别是沃灵镇监狱,是柴郡监狱系统的旗舰店,里面关押的囚徒绝大部分都是死刑犯。”
“除了这些死刑犯,其他的45万囚徒呢?”
“分布在其他地方的囚徒,有一部分是柴郡的轻刑犯,另一部分是当地的囚徒。一般情况下,这些罪犯所犯的罪行较为轻微,通过当地的法律的审判定罪,在我们的监狱里服刑,刑满释放。”
“这些囚徒的身体素质和职业技能呢?”
“伯爵大人,您是想······”威廉姆恍然大悟,他一边心里默默地赞叹新伯爵新颖的想法,一边难掩内心的喜悦:“说实话,其他地方的囚徒素质可能参差不齐,但是因为我们柴郡特殊的法律体系,导致很多犯了轻微罪过的年轻人都被送进了监狱,而这些年轻人在进入监狱以前往往都有自己的职业,并不是社会上的无业游民。”
“这就好办了!”措姆右手握拳重重砸在左手的掌心里:“既然我们掌管着如此庞大的人力资源,那么何不好好地加以利用呢?具体事宜由你们治安管理部门和经济部门协商着办,当然,等制造与产业大臣的问题查清楚了,这件事你们三方都要协调好。”
“好的,我们接下来马上就去着手办这件事情。”
“另外,我们的监狱要成立一个人才识别系统,把有才能的囚徒全部转移到柴郡来,把那些重刑犯、死刑犯转移出去。总之,原则只有一条,在不破坏现行法律的前提条件下,招揽一切能够为柴郡创造财富、创造价值的囚徒。”
“这······能行吗?毕竟我们的监狱是建在人家的土地上,这中间或许面临诸多的问题。”
“有问题?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监狱系统还不够强大,那就让它更加强大一点。记住,没有什么是强者做不到的。”
“好的。”
“现在我们在境外的监狱是如何经营运行的?”
“起初在境外建立监狱,就是为了缓解柴郡监狱的库容量的压力。一般是其他公爵tí gòng土地和材料,批准我们的监狱项目,作为回报,我们免费帮他们接纳囚徒。”
“那从今天起,这条规则要变一变了。我们要开始收费,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这······”
“只要我们的监狱具有足够的市场竞争力,这一点应该不难做到吧?具体事宜,你可以与兰多大人商量,相信他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如果大量的囚徒回流柴郡的话,我们的监狱容量是否足够,是否会引起社会的不安与动荡?”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是考验我们的监狱管理、教育、职业培训和产业系统是否成熟的时候了。这也是你们七位大臣的职责所在,我作为柴郡的最高统帅,只看结果。至于具体的实施方案,你们尽快落实,我是你们坚强的后盾!”措姆表现出了一个领导者该有的姿态。
“哦,记住,柴郡的经济必须尽快恢复到战前的水平,社会的稳定性必须尽快得到加强。先从我们的监狱系统着手干吧,这个计划应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哦,叫什么呢?‘柴郡囚徒’如何?”措姆为自己设想中的这个“完美计划”有点沾沾自喜了。
七大臣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措姆目送诸位领主走后,默默地在写有今天的待办事项的那张纸上面打了一个勾——“上午,伯爵办公室,七大臣会议”上面这样写道。
“柴郡囚徒”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分布于诺伊斯王国各地的柴郡监狱系统,源源不断地为柴郡送来新鲜的血液——囚徒,这在以前是不可以想象的。
措姆每天早晨,进入伯爵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阁楼朝北的窗户,看一眼东北方向的那条柴郡大道。在猫堡的最高点,柴郡大道上的情况看得是一清二楚。无数的马车拉着从北方斯米尔港运送来的囚徒,进入了沃灵镇的监狱。又有无数的囚车,从沃灵镇的监狱,通过柴郡大道,运往南方的圣母森林——柴郡早就应该处决这些该死的罪犯了。
“伯爵大人,诺彬大人让我来问问您,那个保罗该怎么处置?”切西进入了伯爵的办公室,带着柴郡治安管理大臣的请示。
“保罗?哪个保罗?”措姆这几天也是忙糊涂了,一时记不起来了。
“沃灵镇监狱里的那个保罗,红眼保罗!”
“哦,你不说我差点都要忘了他。”
“诺彬大人目前正按照您的指示进行‘柴郡囚徒’计划,沃灵镇监狱里的囚徒全部都要押往圣母森林等待处决,但是这个保罗······”
“对,这个保罗暂时还不能死,至少,我还得再见他一面。”
措姆第二次到访沃灵镇监狱是在当天的下午,与之前那天不同,这次会面是在保罗的单身牢房——位于地上第三层的一间精致的石头结构监牢。
与之前地牢里阴暗幽闭的环境不同,这里光线充足。明亮的阳光越过监狱正中间的巨型十字架的边缘,或者是打在十字架的表面上而反射回来,将这个小小的监牢射得通透——在这个一丈见方的地方,阳光实在是拥挤不堪。
“看来我提出的建议还是有用的嘛!”措姆对这次的安排显得很满意。
“是,是。您的命令,我们一定遵从!”这个监狱的典狱长一边擦着额头上止不住的冷汗,一边尽力讨好着这位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这次再见到保罗,和上次已经大不一样了。
这位白化病人经历了几天的阳光“灼烧”,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冷酷,那份傲慢与高姿态,少去了那份精致的眉眼与冷若冰霜的笑容。此时的保罗,像是一株被烈火反复油炸过后的“蓝色妖姬”,冷艳不在,尖刺不在,枯了一半,萎了一半。
“保罗,我们又见面了。”措姆率先向这位刺杀他的shā shǒu打招呼。
保罗此时正蜷缩在监牢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在那里被子被他支起了一个小帐篷,刚好造出了一个两尺见方的阴影区。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保罗勉强从阴影里探出了他的脑袋。
一道阳光直射在保罗那张白皙的脸上,保罗的脸上顿时便起了红色的印记,像是开水烫过一般。他是黑夜里凶残的冷血shā shǒu,是阴影中冷酷的嗜血魔王,但是在阳光下,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脆弱的、可怜的——病人!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给你安排的这间牢房?”措姆明知故问,带着坏坏的笑。
“我的时间快到了吧?”
“你是说审判,还是······”
还没等措姆说完,保罗一下子急了,他掀开罩在身上的被子,一个箭步射了过来,双手紧紧握住了监牢的铁栏杆,像一头凶狠的野兽,呲着牙,面带凶光,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就像传说中来自诺兰大陆的德古拉伯爵——阴暗而嗜血。保罗的双手弄得监牢的铁栏杆吱吱作响,畏光的皮肤在强烈的阳光下红了一片,起了褶皱。他一张口,声音似咆哮,随即便转变为近乎于哀求:“还审判什么!就是我,就是我!是我杀死了戴维斯·温布尔,也是我在你的头上留下了这个伤口!判我死刑,判我死刑!”
“不,不,你的问题很复杂,还有很多的疑点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柴郡是个讲究法律的地方,我们一定要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措姆说得很轻巧,似乎完全是为了伸张正义,保护囚徒的个人利益不受非法侵犯。
保罗的身上完全红了,像一只煮过的螃蟹。他慢慢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那个角落,默默地重新支起了他的那个“小帐篷”,就像一只寄居蟹,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个窝里。
一切都变得平静了,保罗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阴影里,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