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在快靠近猪子山山口的时候,呱呱发现了几坨新鲜的羊粪。仔细辨认,发现这正是岩羊的粪便,羊粪蛋子似乎还冒着缕缕热气,呱呱凑上前去提鼻子闻了闻,推断附近有岩羊刚从这里路过不久。遗憾的是,没有猎狗帮忙寻找着气味找猎物。尽管是外出打猎,呱呱没能成功地训练出来一条猎狗来,如果有猎狗,闻着岩羊的气味一路追寻下去就能很快的发现蹦跶在岩壁的岩羊,而且能节省很多时间和经历出来。
岩羊,体型中等,形态介于野山羊与野绵羊之间。liǎng xìng具角,雄羊角粗大似牛角,但仅微向下后上方弯曲。以青草和各种灌丛枝叶为食。冬季啃食枯草。它们还常到固定的地点饮水,但到寒冷季节也可舔食冰雪。无固定兽径和栖息场所。它们在悬崖峭壁只要有一脚之棱,便能攀登上去。一跳可达2到3米,若从高处向下更能纵身一跃10多米而不致摔伤。冬季发情交配,次年6到7月产仔,每年通常只产1仔。主要天敌是雪豹、豺、狼,以及秃鹫和金雕等大型猛禽。
五九想,要是今天走运能逮着一只岩羊就好了,晚上就可以大餐美味羊肉了,他边走边这么异想天开的任思想天马行空般地自由驰骋。五九踉踉跄跄走着,正想着吃羊肉的美味呢,不小心失足一个趔趄滑下一道小山坡。山坡有点滑,刚才路过时呱呱已提醒过大家小心谨慎走路来了,可是五九大中午整做美梦呢根本没有听见。五九像在村里涝池滑溜冰一样,顺着坡道滑了下去,他没有感觉到恐惧和惊吓,反倒像小母**一样咯哒哒的欢笑着。坡道不长,很快滑道了一处灌木丛边,张牙舞爪的灌木勾住了他的衣服,滑行停滞。
五九看到一坨灰白色的动物粪便,上面还沾有羊毛,五九兴奋的大喊起来:“这里也有羊粪,我发现岩羊粪了!”呱呱和昌元小心翼翼的从坡道上走下来,却被眼前的粪便给惊呆了。小孩子嘴上没毛,说话不牢。眼前的粪便不是羊粪,而是狼粪,灰狼的粪便。尽管粪便已被风干,但说明这附近有狼群出没huó dòng,十分危险。
呱呱仔细查看,发现狼粪里面几乎全是黄羊毛和岩羊毛,没有一点点羊骨渣,只剩下牙齿,还有粘合羊毛的石灰粉似的骨钙。狼消化能力超强,可以把把吞下肚的羊肉鼠肉、羊皮鼠皮、羊骨鼠骨、羊筋鼠筋全部消化了,消化得几乎没有一点残余,只剩下不能消化的羊毛纤维和鼠齿,即便是羊毛也只是粗毛纤维,而细羊毛和羊绒也被消化掉了。岩羊是狼群的主要食物来源,灰狼在这里留下踪迹,说明他们距离狼群不远。呱呱皱着眉,脸色铁青,青筋爆出,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
呱呱拉起五九,细心地检查他是否有没有受伤,还好他没有受伤,呱呱松了一口气,拖着五九回到了通往猪子山的小道上。昌元代呱呱语气沉重的向大家宣布了附近有狼群出没的情况,五九吓得顿时窜到了呱呱身边抱紧了呱呱大腿。昌元叮咛大家谨慎留意观察周围情况,走路小心谨慎再加小心谨慎。呱呱让大家缩短了队伍间距,子弹上膛,让盛元做好随时准备应急射击准备。呱呱拿出铁矛刺,昌元也抽出了背上的大kǎn dāo。呱呱示意昌元,再次叮嘱大家谨慎细微小心赶路。
大家感觉大祸临头,大难压身一般,中午也没有顾得上吃干粮。呱呱给每个人分发了一块风干好的牦牛肉干,边走边吃,尽快赶到猪子山临时集结点。远处山岗上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狼吼声,几只老鹰高高地盘旋在空中,俯视寻觅着地面的动向,一只不知名的鸟尖利的鸣叫了几声,顿时给山谷增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呱呱吩咐大家加快脚步赶一段路程,争取天黑前到达猪子山。
昌元在半道上设置了很多陷阱,一个个都很有讲究。只见昌元用力拉弯一棵小松树,在松树顶上拴好一段细细的钢丝,钢丝的另一头扎成一个huó dòng的丝扣,在距离整个钢丝长度三分之二的地方再拴上一根筷子长的小木棍子,然后巧妙地将木棍子别在斜插在地面的两个木棍之间。昌元调整了横向木棍与竖向木棍的接触点位置,掰开触点在其交界处放上一块带血的鲜肉,重新安放好,一个机关就算布置好了。丝扣有竖着放的,也有平躺着的,有离地几公分放置的,也有贴着地面放置的,五九不懂昌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懂这个陷阱究竟是怎么捕获猎物的,都能捕获一些什么样的动物?五九好奇的问昌元,昌元只是轻轻的摇摇头笑而不答。
一路上设置很多这样的机关,昌元布好机关都仔细地用捡来的新鲜羊粪擦拭丝扣,然后调整好机关临了不忘轻轻地撒上一层薄雪。有的则利用一个斜坡面,兀地竖起一个大石头来,大石头与斜坡接触的地方同样放上一块鲜肉;有的利天然的凹穴,在洞低布满削尖的木棍,洞口用树枝覆盖好后用松散的雪再封好洞口,找个木棍在洞口上方垂直悬下一块新鲜的肉来;有的便道上则铺上上渗人的带倒刺的铁夹子,铁夹子用一根铁钉深深的固定在地上;有的做的更玄妙,在崎岖的小道上,利用坡道的和树木的空间距离巧妙地设置一个带尖刺的木质钟摆,当有动物从坡道经过触动机关后,钟摆就会冷不防的重重地砸过来。
昌元极尽其能,使出浑身解数设置一道道陷进。对从小就痴迷于八卦阵、弓箭墙、落石壁等传统冷兵器时代机关术的昌元,这对他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中国古代能工巧匠非常多,在建筑或防盗的过程中研究出许多有趣甚至厉害的机关,让人惊叹不已,昌元在这里活学活用,用的也是淋漓尽致。
白杨树光秃秃的丫杈划碎了湛蓝的天空,偶尔看见几只不怕冷的鸟儿休憩在树枝上,哀鸣几声,增添了一份悲凉的气息。那白雪压枝头,青苍苍、浓郁郁的是樟子松;那眨着迷人笑眼,直立挺拔、傲视群雄的是白桦;那精瘦枯干,长着一头乱发、藏着精巧鸟巢的是柏树。五九走了不一会儿,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便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冻结在皮帽四周,恰似一顶银色的头盔戴在他那冻得通红的脸膛上。看着悠闲地鸟儿,想着昌元布置的机关,五九又是一个趔趄沿着行走的路滑下了山坡。
五九顺势滑到坡底并通过一处不高的断崖沉沉的跌在了谷底,呱呱回头已吓得惊叫,连忙放下行李沿着坡道滚了下来。五九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来,感觉方才跌落的地方有东西支撑着他,但不明是什么。索性他用手扒了起来,厚厚的积一点点的刨开,五九有了意外的收获,欣喜若狂。所获之物不是别的,正是一具冰冻的岩羊尸体。当呱呱看到五九已经徒手刨出了岩羊,呱呱惊恐的看着周围,咿咿呀呀比划起来,示意五九重新掩埋好岩羊抓紧上来。感觉不对味的昌元和家程也紧跟着呱呱下了山坡。
“五九,你个喂哈狼的死娃子,不就不能长点心眼子,日羊麻达的你走路睡觉呢,怎么又滑下来了”家程人还没有到,叫骂声已经先行一步。
“家程哥,说啥呢,过来快帮忙,把这岩羊弄出去”
家程看到已经露出大半个身子的岩羊躺在那里,也高兴起来,准备搭把手帮五九吧岩羊弄出来。呱呱上前一步,阻止了家程,并学着狼吼的样子哽着脖子头朝天学起狼叫来。眼尖的呱呱下到谷底一眼就猜清了这只岩羊的来历,所以阻止了五九的挖掘。雪中的岩羊表情极其痛苦,黑炯炯的眼睛还惊恐地睁着,似乎在看着后方的什么,脖子不自然的斜憋着,头朝背部拧巴着,两只前腿面条似的顺在身子底下,两只后退像八字一样支棱着身子大跨度地撑在那里。刚开始五九也注意到这只岩羊的异常,终究没往心里去。昌元看到眼前的一幕,明白了呱呱的意思。
昌元告诉他们,这只岩羊很有可能属于灰狼的或其他食肉动物围捕的。从岩羊倒地的动作和惊恐的眼神里判断,岩羊很有可能被狼群逼到了这处断崖处,失足摔落下来受伤后被冰雪冻在了这里。正常情况下,岩羊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至于当事发生了什么,呱呱和昌元凭借经验推测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昌元爬到断崖边缘处,看到了动物留下的爪痕和一小撮灰狼毛,更加印证了呱呱的推测和示意。在野外,一切皆有可能,指不定他们刨挖岩羊的时候远处某个隐蔽的地方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安全起见,昌元同意呱呱的想法,示意五九果断放弃岩羊,迅速离开此地。
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五九和家程迷恋的看着岩羊,依依不舍的跟着呱呱离开了这里。回到便道,家程给盛元说了断崖地下有岩羊的事,引发了盛元极大的兴趣。呱呱让大家再此稍作休整马上出发,盛元借此机会告假说是闹肚子去树林里拉稀。盛元带着麻包偷偷的滑到断崖谷底,找到岩羊后用随身携带的铁镐迅速将其挖出,砍下头和四蹄,将岩羊劈做两半,装入麻包又回到队伍。盛元贼眉鼠眼的给家程点了点头,意思是猎物已到手了。于是,队伍按照计划继续向猪子山前行。
夕阳已接近西山。西边的天空一片通红,把皑皑雪山的轮廓清清楚楚地勾画出来。那俊秀的祁连山被她蒙上了朦胧的面纱,一改往日的雄壮,温柔地偎依在大地的怀抱,恬静得像一位少女。与肃南交接的猪子山近在眼前,也掩映在这醉人的晚霞之中。五九走的有些累了,靠在一棵树上休息起来,不知不觉,抬头一望,夕阳已藏起了半个脸,不一会儿只剩下一条边了,再过了一会儿,夕阳只剩下一条缝了。云似乎故意刁难夕阳,飘过去霸占了它的位置,给自己披上一件五颜六色的彩衣。一眨眼,太阳钻进了山里头,夕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红色的彩霞在天边漂浮,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斜阳望断尽野草,穷山密林恶狼嚎。”大家借着山风隐约的听到了几声狼吼,呱呱命大家加快脚步,向猪子山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