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大宋还可以抢救一下》 第十三章，宋人永不为奴

    “两千破二十万！？”一群宫女太监们将陈昑扶了起来，陈昑显得有些狼狈和尴尬，但仍是急忙忙地问道：“陆公子莫非在戏耍朕？”

    “千真万确，我等从内旁东北部的马扣山林地突入，截断元军粮道，又趁雨夜遣人混入元军营中散播大宋已经复国的谣言。于是……”陆缜将元军大乱的缘由大致说了一遍。

    陈昑听得兴致极高，连忙问道：“那张枢密怎么没有率众掩杀进去？敌军大乱，上去掩杀一场岂不是泼天大胜？”

    陆缜虽然是随家父学文出身，但如今从军日久，也做了个队正，平日里张世杰是他世叔，也多有教导。因此他对战场之道也初窥门径。因此论起带兵也不拘束，就笑道：“国主说笑了，元军随在万劫城下打的极为辛苦，兵力损失也不少，但营里仍有十多万人。天又下着大雨，这样的大混战，我们冲进去都不够两边塞牙缝的。”

    陈昑知道是自己纸上谈兵了，倒也不恼。他当日对陆秀夫观感极佳，如今见了老陆的儿子，居然落落大方，侃侃而谈，颇有乃父之风。因此他对陆缜也高看不少，便依着陆缜的劝说，一面派人去北方探查，一面派人给“战略南撤”的父亲，上皇陈晃报信。

    陈晃虽是早有定计，面对元军的强大攻势只要能拖入雨季，以空间换时间的确是不错的稳妥战略。可老陈家在安南当皇帝这么多年，他可是头一个丢了国都南逃的，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更可气的是还被陆秀夫的儿子知道了。陈晃在信里狠狠训了儿子一顿，说他缺少外事经验，应对不当。但还是允了陆缜的计划。

    这几天依旧阴沉沉的，但好歹不下雨了，路上倒也没那么泥泞，勉强能跑马。陈昑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报了，说他去万劫见了留守的士兵和百姓，元军破城之后三天就停止了进攻。这人胆子很大，又跑到元军营地附近溜达了一圈，只见地上都是尚未干涸的血迹，还有满地的尸首，陆缜所言应当属实。

    又告诉陈昑，他甚至还与宋人士兵接上了头，只要他们gòng yīng粮食，这些士兵就暂时安心住在营里，不会生乱。陈昑闻言大喜，若是只有脱欢那一路元军，想攻下如今武装到牙齿的升龙是极为困难的。因为城里不仅有新编练的士兵，还有老兵，还有不少骑兵和象兵，手中可以打的牌比普刁和万劫可要多多了。如今又是雨季，脱欢不可能还有普刁城下的运气。

    第二天又有人回报，说普刁殉国的怀文候陈国瓒回来了。双喜临门，陈昑欢喜的要跳起来了。原来当皇帝这么简单，往这里一坐喜讯就从天上哗啦啦地掉下来！他赶紧又亲去安慰了陈国瓒一番，决定嘉奖陈国瓒忠心报国之举，封号不变，但爵位升一档，成了怀文公。

    但新皇帝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太皇陈晃回来了。陈晃这次是机关算尽怎么也没算到张世杰还有这么一手，让他的南逃行为直接就变成了流传青史的笑柄，看到儿子出城迎接，也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往城里去了。而陆缜知道安南太皇陈晃同意了他的计划，就直接返回复命去了。

    陈晃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决定亲自去带兵招降北方群龙无首的敌军。陈晃持国多年，虽然被元人逼着禅位，但朝政大权仍然握在手里。这老子摘儿子的桃子，那是天经地义。陈昑也只能孝顺地留在城里等他爹“凯旋归来”。

    陈晃带着骑兵，带着一车一车的米粮来到万劫城。只见万劫城墙打的残破不堪，城里的百姓和士兵人人带伤，极为凄惨。他不是昏君，所以从心里觉得自己对不住百姓，心中内疚不安。他又亲自去伤兵营探视一番，见那些伤兵大多重伤垂死，躺在铺上不断shēn yín。陈晃一方面感激张世杰出奇谋降低了安南军民的损失，一方面心里又觉得怪怪的，极为别扭。

    他派人去敌营与那些手中有兵的千户一一谈判，希望用粮饷、官位这些笼络这些宋人和女真人军头效命。

    可这时候张世杰与赵昺也在不断渗透。由于有郑山坤这个带路党支持，近来战斗已经平息的军营里已有三个心怀忠义的千户愿意跟着张枢密一起干复国这杀头的买卖，但大部分还在待价而沽，等着安南人出价钱。由于蒙古人一直没回来，张世杰和这些军头们心态都放松了不少，几个老襄樊系的千户知道张世杰为人正派，互相取得信任之后还来他营里做过客。

    但这些东西比不上陈晃一手带着骑兵一手带着粮饷的攻势，女真人千户很快一一表态，倒向了安南方，而宋人军头也有些已经同意了向他效忠的。

    今日，陈晃带着卫兵和粮饷来到女真人的营地里，这些效忠他的女真军头纷纷带着手下兵丁向他下跪，也有几个宋人军头过来迎接他。见招降有些成效，陈晃心里有些得意，总算挽回了丢掉的颜面，又有可以应付蒙元西路大军的炮灰。他不怕这些人不听话，安南粮足，兵力也足以压住兵力折损过半的女真军。可他心里最想招降的是仍有六万多的宋人。

    就在气氛一片祥和，君臣相得之际，只听对面宋人营地里爆发出一阵“万岁”的欢呼声，抬头望过去，陈晃的脸色变得铁青，摇摇欲坠。

    只见对面一个身穿龙袍的小子正在侃侃而谈，宋军营里一小半的军官和士卒都已跪了下去。那些摇摆不定的军头也在听了他说话以后跪下了，带得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跪下。陈晃身边的几个宋军千户连忙说声告罪就往自家士兵那边跑。

    这些人跑近了才听到赵昺在说什么：“朕还是那句话，朕不想让你们做炮灰！你们当兵吃粮所图的不过就是养家糊口而已，如今蒙古人拿你们当奴隶一般的欺负，那是因为汉人当家做主的大宋亡国了！”大概赵昺之前铺垫了一些煽情的话，这几个军头跟着跪在地上时，却看到有些士兵跟着抹眼泪。

    只听赵昺又说道：“但是朕不会！朕当你们是子民，也是兄弟袍泽！朕不想因为我赵家一己私利让你们抛头颅洒热血！趁那元国内乱的时候，跟着朕走，朕带你们去海外打下一片基业，那地方跟安南一样，稻米一年三熟，白米饭管够！想上进的可以博个封妻荫子，打仗打累了的朕也不逼你，只让你回家种田！”众人轰然叫好。

    “朕得了上天启示，大宋三百年的气运都被朕得了，因此才遭了这样的苦难，朕牵累大家受苦了！对不住大家！等你们有了田土，有了功名，朕帮你安排讨个好看的婆娘回家，生个大胖小子！这就是朕想给你们的国家！不是打下多大底盘，也不是朕享受多少荣华富贵，是让你们每一个人，吃得饱穿得暖。朕想的只是带你们过好日子！”一个小孩站在高处对着军汉们说什么“讨个婆娘”，这感觉确实有些怪异，但这些军汉们却听得入了神。

    赵昺又渲染了一阵气氛，随便点了几个托，让他们站出来现身说法，给众人回味了一下被蒙元欺凌的悲苦，说明有一个同族当家做主的国家是多么重要，众人也纷纷点头。见气氛达到**，赵昺振臂一呼：“宋人永不为奴！”张世杰感同身受，早已热泪盈眶，也跟着高呼“宋人永不为奴！”

    刘双林郑山坤这些早已安排好的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跟着大喊道：“宋人永不为奴！”接着那些早已跟张世杰谈妥的千户带着自家部众也跟着喊，这气氛带动起来，六万多人一起高呼着：“宋人永不为奴！”气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