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情有些惭愧,微微低下了头道:“灵儿,你这么做,是否是瞧不起我身体内的幻术?”
珠濮又笑了笑道:“魂情,就算瞧不起这全天下的人,也不会瞧不起你的。”
说完,珠濮右手慢慢举起,平视自己,左手再将一股力量同右手一起举起,左手边的力量传递给右手,逼出自己体内的三层幻术,再送入魂情体内。
毕竟是三层幻术,难免会有损耗元气,三层已到达魂情的体内,珠濮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双手,缓了口气道:“魂情,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吗?”
魂情看了看自己的元神,发现有一股幻术与自身的幻术,好像融为了一体,抬起头道:“无事,灵儿,你给了我三层幻术,你身体可还受的住?”
珠濮大笑起来道:“放心吧,三层又怎样,你初次见我,不就是遍体凌伤吗?有何惧?”
魂情走上前来又道:“灵儿,那我现在便把《离殇》这首曲子教与你。”
珠濮回答道:“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话毕,珠濮一转身,坐到了琴座前的席子上,转过头去又道:“开始吧!”
本来像这种教人弹琴的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将曲子的每一个音注入珠濮大脑里,可是魂情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同珠濮一样坐到了席子上。
魂情的左手穿过珠濮那般黑黝黝的头发握着她的左手,右手同样握着珠濮的手,动作甚是亲密。
珠濮并没有想过魂情会这么近距离的拉着自己的手,现如今魂情这般握着自己的手,一时有些不习惯,可是又突然意识到,魂情子时就会离开自己,若再不把握这次与魂情接触的机会,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便慢慢冷静下来,看着魂情握着自己的手弹奏着这首《离殇》。
一指一音,一瞬一调,本是那么开心的事,但却时不时的有些难过气氛涌出,背后忘忧树跟着琴音摇动起来,可是周围合欢树上的合欢花却渐渐开始凋零。
魂情什么也不知道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什么样,但是珠濮并不傻,每一朵合欢花落地,珠濮都会愣一愣,心里总是徘徊着。
她道:“魂情,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多么希望时间就这么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可是世间有太多的遗憾,不一定只为了我一个人而停留在这一刻,不,我不要,幻玄,你能帮帮我吗?”
其实珠濮只忘了幻境内的一切,唯独那把剑——幻玄剑。但是这三年来,幻玄灵从未对魂情提过自己有一把剑。
岁月不饶人,总是违背着世人的意愿流逝,《离殇》这首曲子并不是很长,但是却反反复复弹奏了七次,魂情与珠濮两手并没有什么发觉,突然有一声音从远处传来道:“灵儿,你还是放下吧!”一下子将珠濮惊醒。
珠濮将魂情的手挣开道:“魂情,我已经学会了!”
魂情突然回过神来,慢慢放下自己的手,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便朝血桥走去,珠濮心里知道魂情这是要走了,可是又很舍不得,于是跟上前去,正当魂情走上血桥最高处的那一刻。
珠濮终于忍不住道:“站住,魂情,你这是要走了吗?”
魂情慢慢转过身来道:“是的,这幻境本就不是我该呆的地方,三年了,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珠濮一下子跑上血桥,站在魂情的面前又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在这幻境内过的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魂情向旁走了几步道:“在你看来是好好的,但是对于我,却是日日的伤痛。”
珠濮有些听不懂,问道:“伤痛?在这幻境内,你受过伤吗?为何我不知道?”
魂情叹了口气道:“为何你要知道?我在这幻境内一日,灵力与幻术就会减一分,三年了,我身体已大不如前,若我不离开,有一天我就会死在这幻境内,不,我不想,我乃是昆仑派掌门魂枢座下大弟子魂情,还有很多事要等着我去做,所以我不能死,你知道吗?灵儿。”
珠濮一直摇头道:“不,我不要,魂情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放心吧,你不会死,我就算是放弃我一身的幻术灵力,我也会把你治好,就算治不好,也会保你不死的。”
珠濮一边说一边拉着魂情的衣袖,魂情听完珠濮说的这番话,心里觉得珠濮这么做很让自己为难,但是又不得不放开自己的手。
于是左手重重地一甩,将珠濮推倒了地上,珠濮摔在地上碰出的声音深深让魂情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分,可是又不能心软,就只能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珠濮用手将自己慢慢地撑起道:“魂情,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恨我吗?难道你忘了,我们这三年的美好时光吗?”
魂情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蹲下身子,右手手心向上变出一只镯子道:“我将这只镯子送与你,我已将体内你那三层幻术注入在这镯子内,你就忘了我吧!”
珠濮接下着镯子,手抖了抖道:“镯子?你这是让我彻底的忘了你是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对于我就那么不堪,那么卑微吗?”
魂情实在劝不动珠濮了,又站了起来道:“忘不了,你就当这三年时光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现实中的一切都不会改变,这样,你就可是渐渐忘了我,放下我。”
突然珠濮饱含泪水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梦?你居然说这三年只是一场梦,你怎么能说出口,在这世间没有人的读心术比我强,我能看出你是爱我的,你是舍不得离开我的,我不会让你走,就算死,我也不让你离开我。”
魂情一下子眼泪掉下来,但恶狠狠地对珠濮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今日无论如何,我在子时一定会走,你还是放下吧!”
珠濮眼泪不断地留下来,慢慢低下头看着魂情送给自己的镯子,珠濮拿了起来,对着手中的镯子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这么捉弄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魂情叹了口气道:“灵儿,我要走了,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放下我,你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子时已到。
魂情还是决定离开,转身朝结界走去,珠濮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你给我站住,魂情,既然你选择离开,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你。”
魂情并没搭理珠濮说的这句话,又朝前走了几步。
珠濮斩钉截铁道:“等等,我给你一万年的时间,倘若在这一万年里,你还是不曾来找我,我便破例出了这幻境,我去找你,就算倾尽整个天下,我也要将你翻出来亲口问问你,你倒是如何绝情的对待我,我曾以为,我拥有了你,便拥有了整个天下,可是如今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不该遇见你,不该爱上你。一万年后若我找到你,我一定会拽着你的手,亲口听你说出,你是怎样对待我的,是服下断情丹,还是喝下忘情水?”
魂情慢慢转过身来道:“你就这么想知道吗?那好,那本君今日便可以告诉你,本君情愿彻彻底底地忘记你,忘了本君与你之间的一切,也请你同样忘了本君,忘了便从此不要再记起。”
话毕,魂情化作一团蓝色的飞烟,飞到了结界外,刚一出结界,魂情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口吐鲜血,正逢昆仑派掌门魂枢从此地路过。
掌门在不远处发现魂情一个人单膝跪地,口吐鲜血,于是急忙飞过去,托起魂情的手道:“孩子,你怎么了?怎么伤的如此之重,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魂情的一只手举起道:“师,师父,带我回去。”
魂枢叹了口气道:“好,师父这就带你回去。”
魂枢话刚一说完,魂情就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魂枢将魂情带回了昆仑派后山上的焱冰洞中。
珠濮看着魂情离去的身影,心里很是难过,可是又阻止不了,只能远远的看着,魂情走后,珠濮一路笑着,摇摇晃晃地走入小屋。
珠濮进入小屋,看到的都是昔日与魂情一同经历的往事:一起用膳,一起讲笑话,一起研究法术。一幕一瞬都在珠濮的眼球内徘徊,脑海里徘徊,未曾离去。
珠濮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难过道:“魂情,在这小屋内,有与你接触的每一个瞬间,我实在是接受不了,所以,我只能离开,我只能毁了这小屋,忘掉痛苦,忘掉这一场一厢情愿的梦。”
说完转身朝小屋外走去,刚一下阶梯,珠濮右手举起,随着一团火在珠濮的右手上燃烧着,但是并没有烧到珠濮的手。
珠濮看着手中那团团烈火道:“烧了这一切,我能忘记你吗?”
话毕,珠濮闭上了眼睛,右手轻轻一挥,小屋燃了起来,珠濮睁开眼睛大笑了起来离开了,可是主任当时并没有发现小屋后的那棵槐树,不一会儿,那棵槐树也燃了起来,接着槐树爷爷就彻底的醒不过来了,珠濮的这一把火,可真的是亲手毁了这幻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