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赵长卿的目光已经转向了佛罗里达半岛, 郡公府的工作内容也转向了这座风景秀丽、百花盛开、气候宜人的半岛, 可是这并不妨碍新月岛的繁华。
跟星眸岛不同, 星眸岛已经变成了郡公府诸多工坊的所在地,无论是郡公府内府的匠作处还是外府的将作监, 重要的养殖场和工坊都在这里,因此居民区被迁往新月岛, 这也使得这座新生的小岛更加生活化。
新月岛的港口就分为好几类, 军港和民用港口分得很开, 军港在岛的另一面, 不特地绕过去, 恐怕连军港有多少船都看不清;而民用港口就要随意很多, 甚至看不到手里拿着刀剑|枪|支等**的人, 也没有人穿盔甲,人们都穿着棉麻的衣裳——这也是民生方面最大的变化。
大宋棉花很少而且大多数还是种植在贵人的花园里作为观赏花卉而存在的,因此棉布很少。而现在,岛上有专门的棉花种植区, 使得棉花也多了起来, 棉花多了棉布自然就跟着便宜了。岛上的棉花苗是赵长卿特地去印度找来的长绒棉, 而郡公府的能工巧匠不少,专门对棉布纺纱机织布机进行改良之后使得岛上一下子棉布泛滥。
如果说穿越之前棉布是少数贵族专享的话, 那么现在, 棉布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成为百姓们日常用的衣料了。
当然,这跟赵长卿的政策倾向是分不开的。
跟丝绸生产被官府垄断一样, 棉布的生产也是被内府垄断的。就跟官府不能对麻布生产投入太多的资源一样,赵长卿的内府也不能把过多的资源投入到丝绸中去。道理其实是一样的,官府如果在麻布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的话,百姓家的女人们就不能用纺织麻布来贴补家用,这是与民争利。而郡公府在丝绸上大量投入的话,一样会挤压官府在丝绸上的利益。
因此赵长卿才会在外府没有重视棉布生产的时候让内府垄断了棉布生产。棉花完全可以用雨润术和枯木逢春术来催生,这也使得两座岛上的棉花产量变得极高,远远超过了生丝的产量,加上郡公府的棉布纺织工坊全力开工,使得棉布一下子从稀缺之物变成了积压产品。
即便郡公府下面及时调整了工艺,让部分细棉布产品甚至不比某些丝绸差,依旧改变不了棉布烂大街的现状。
为此,秦业甚至带领着匠作处大匠想赵长卿请罪。
在秦业这些大宋人的意识里面,棉布是比丝绸更贵的稀罕物,独霸棉布生意会给郡公府带来巨大的收益,他们怎么想到棉布还有会变得跟麻布差不多甚至比麻布还不如的一天呢?
棉布工艺越好,积压的棉布就越多,郡公府的亏损也就越大。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资本家的话,肯定宁可一直积压着,也不会把商品廉价卖掉。可赵长卿并不是商人,他以前是封建君主大家庭的一员,而且还是掌握了一部分实权的重要成员之一,现在的他则是封建君主小家庭的领袖。
这辈子,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他也做不了一个商人。
赵长卿大笔一挥,棉布就跟食物一样成了鼓励生育的奖励物资,新生儿一落地,无论生死都能从官府领到一匹细棉布,满月之后每个季度都能够从官府领到一丈细棉布和两丈粗棉布,一直领到孩子十五岁成丁。
也就是说,养一个孩子的福利,足够满足一个三口之家的吃穿,甚至还有一点点富余!
这项福利政策让何文秀非常反感,他觉得会让百姓变懒,可就是这项福利,让中下层的百姓对赵长卿死心塌地。
当然,这项福利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百姓手里富余的钱财变多了。百姓的需求也从吃饱穿暖变成了吃好穿好。
这便是码头上鱼市如此热闹的深层原因。
这些事情朱海棠可不会对弗勒里等西洋人讲,后来弗勒里从一个年轻妇人嘴里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深受震动并且影响了后来二十余年的执政生涯,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此刻让弗勒里感动的是岛上的人脸上的轻松和阳光,这样的神情,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法国人民的脸上看到了。
所以,当他看见朱海棠转向西侧弯弯曲曲却异常干净的石板路的时候,就忍不住指着东侧热闹的鱼市道:“哦,夫人,我们为什么不走那边呢?那边很热闹。”
朱海棠笑道:“这边下去,我们就可以坐马车直接去衙门。你们在衙门报到之后,礼部功曹衙门会为你们安排住宿的地方……”
弗勒里道:“我们可以住民居的。”
对于弗勒里来说,住在民居里面更有助于他传教以及了解这里的法律和法律对人民生活的影响。作为一个为法国的未来而担心不已是宗职人员,他更希望在这里学习到更多、对法国更加有力的东西,比方说,治国的方法。
弗勒里可不想只做一个主教。
在法国,主教也能够成为国王身边说一不二的人物,比方说,统领内阁。
朱海棠勾起了嘴角:“主教大人,很抱歉,我们这里不接受外来的货币。您必须先去衙门报到,要不然,您今天晚上有可能要住在街头了。我家里的屋子并不是很多,可一位两位也就算了,可你们这么多人,我家里就没有这么多的房间了。”
歇瓦勒这才发现不对劲:“您是说,您家里没有足够的房间?”
在此之前,歇瓦勒可是一直把朱海棠当做贵夫人呢。毕竟,她拥有那么棒的一条船,不是吗?
在歇瓦勒看来,能够驾着那么棒的船去海上兜风,怎么都是一位住在城堡里面的贵妇人吧?要收容他们几天还不容易。
朱海棠笑道:“很抱歉,让您失望了。岛上的空间有限,因此地价极高,房价自然也高。能在岛上拥有一座小院子的都是有钱人,没钱的平民就只能住在船上。”
朱海棠的意思其实是船比房子便宜,可落进歇瓦勒的耳朵里面,却只剩下了“船便宜”。
歇瓦勒一听,连忙道:“岛上的船很便宜吗?请问到哪里买吗?”
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只要您有我们的钱币并且支付得起,自然就能够买到您想要的船,”朱海棠道,“当然,有些船只是从来不**的。会拿来**的也只有双桅横帆船。”
“当然,我要双桅横帆船就够了。就是,有没有更大一点的。我当然不是说您的船不够好,只是,对于我来说,她实在是小了那么一点。”
朱海棠道:“当然,目前在售的双桅横帆船最长的是十五丈,而我的船只有十二丈。不过,我听说将作府那边制造了不少长达二十丈的双桅横帆船……”
“哦,夫人,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帮帮忙。”
“这么说来,你有我们的钱币喽?”
歇瓦勒哑了。
他都忘记这一遭了。
有那么一瞬,歇瓦勒都开始在心里盘算能不能去抢一艘。
虽然说歇瓦勒是白人,不过朱海棠到底是在风|月|场上过来的,自然把他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眼珠子稍转,朱海棠就猜中了歇瓦勒的计划。
“请问,您认识杰克·斯派罗船长吗?”
必须打消对方的念头,不然,自己绝对会被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拖累。朱海棠也不像因为这个西洋人而被教坊司夺了册子,最后沦为下|九|流的流|莺。
“哦,他?他是英国人,而我是法国人。英国和法国是世仇……”
歇瓦勒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跟杰克·斯派罗一样,吊儿郎当的。
不,也许说,海盗们都有这种吊儿郎当的派头,尤其是在他们需要糊弄人的时候。
朱海棠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道:“我还以为您是跟他齐名的九大海盗王之一呢。我记得杰克·斯派罗船长就凭着这个名头就从我们郡公手里弄走了一条船。哦,对了,那位巴博萨船长也是。”
弗勒里的脸色立刻变了。
来之前他就做了很多功课,自然知道杰克·斯派罗和赫克托·巴博萨跟歇瓦勒一样,都是九大海盗王成员。杰克·斯派罗和赫克托·巴博萨能够凭借九大海盗王的名头从赵长卿手里弄到船,显然他们跟赵长卿的联系绝对不会简单。
同样,歇瓦勒身为九大海盗王,肯定跟这位远东亲王有联系,他现在唱念做打,为了一条船磨着这位夫人,要么就是他在九大海盗王之中地位不怎么样,要么就是他在做戏。
考虑到九大海盗王其实是平等的,弗勒里认定歇瓦勒这是在愚弄自己,试图让自己相信他跟这位远东亲王没有联系。
弗勒里有些生气了。
歇瓦勒也是个人精,不过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弗勒里心里生了嫌隙。
谁让他是个海盗呢?而且还是海盗王。作为一个海盗王,不爱船那就没天理了。
可他也不想得罪了罗马天主教。
想到罗马天主教的宗教裁判所,想到这位主教的权位,歇瓦勒立刻道:“我还以为那是谣言呢。要知道,我们毕竟是异族人。”
这个理由,无论是朱海棠还是弗勒里都能够接受。
换了别的女子也就算了,可朱海棠毕竟曾经在二流上呆了很久如今又得了教坊司认可的一流妓j女,她对华夏的历史如数家珍,自然不会忘记历史上异族入侵给华夏带来的伤痛。更别说,她对欧洲人在美洲大陆上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
朱海棠很清楚,这些欧洲人,可以结交、可以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绝对不能信任他们,更不能把后背交给他们。
因此,郡公府上面留一手真的是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朱海棠表面上就更加和气了:“您说笑了。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也算是消息灵通。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想那英吉利的君王都特地来请求我们郡公帮忙,想来法兰西国王会派遣主教大人前来,必然也是一样的问题。不知我说得可对?”
从被对方救起一直到现在,朱海棠都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弗勒里也曾经数次想开口,结果却朱海棠只做不知,几次下来,弗勒里哪里不明白朱海棠这是故意拦着他?因此,作为一位男士,本着对女性的尊重,弗勒里也闭上了嘴巴。
弗勒里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对他的来意是一清二楚。
“原来夫人早就知道了。”
弗勒里只能苦笑了。
自己几次开口,都被对方拦下,要么就是自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对方,要么,就是对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自己。
看对方的态度,弗勒里猜测,十有八、九是前者。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啊。
“啊,主教大人完全不必如此。”
英国来的是准国王,法国来的却是一个小小的主教,朱海棠心里也有气呢。
她觉得法国不像英国那么有诚意。不过,她终究是个妓j女,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够开口的。但是,作为大宋子民,又是郡公府下教坊司在籍的姬人,她捉弄一下这个号称是法兰西国王的使者的主教却是可以的。
如果弗勒里知道朱海棠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喊冤。要知道,红衣主教在欧洲大陆上的地位可不下于一位国王!就是在凡尔赛,弗勒里的能量也是非常惊人的,要不然,路易十五也不会让他作为使者,甚至连要献给赵长卿多少土地这种事情都交给弗勒里来决定。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朱海棠出生于数百年前的大宋,对这个世界、对罗马天主教在西方的地位一无所知,因此,被误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不独朱海棠是这么想的,就是礼部功曹下面的几位从事也是这么想的。因此,给这几个法兰西人安排了房间之后,礼部功曹就不管了。
文书他们已经送上去了,但是上面也忙,毕竟要从零开始兴建瑛州府呢。听说郡公对瑛州府的设计图非常不满,认为瑛州府的规模小了,不应该是二十万的规模,应该是五十万的规模,还应该有两座卫城,卫城的规模也不能少于十万。
天知道,他们的总人口还没有这么多呢!
更别说郡公坚持瑛州府要修建下水道。
下水道,对于华夏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词。千年之前的那些古城就铺设了下水道。只不过,郡公要求的下水道规模太大了一点而已。
什么要有地下河,下水道要能够走人甚至能够行军还必须要有污水处理池。按照郡公的那个说法,那不叫下水道,那叫地宫!
若是郡公要给自己修陵,那大家绝对没有二话。可是给那些污秽之物修建地宫,大家就有些不情愿了。
不是他们这些图省事儿,在他们看来,跟新月岛上这样,用在壕沟里面铺上陶管就足够了,哪里需要建造地宫一般的下水管道?
修建这样的地宫需要人手、需要钱粮,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成的?若是按照郡公的要求,先修地宫一样的下水道,再修城市,天知道要修多少年去!
听说议事厅上为了这事儿已经吵翻了天,何长史已经数度跟着郡公拍桌子叫板子了。虽然说何大人如此态度对郡公有些不敬,可谁让何大人乃是郡公府直讲,是郡公的老师呢?有些事儿,也就何大人能够开口了。
郡公的脾气是好,心也软,可惜,在有些事儿上就是太固执了些。
虽然说中下层的百姓们对赵长卿十分爱戴,可**上的态度却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下层的小吏们受惠于赵长卿的福利政策,因此对赵长卿是拥护的,即便心中对赵长卿的行为十分纳闷甚至一样无法接受,可是回到家,看到老婆孩子,看到自家嘴里吃的、身上穿的,就是有多少话,他们都只会咽进肚子里面去。
可对于中层的官吏们而言,他们的想法就要多很多。
华夏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一个王朝对新生儿进行补贴的。单纯地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这是德政,他们应该赞成。
可作为一个官员,他们更清楚一个国家、一个王朝,他的财政要健康地运转,这背后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数字。因此,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赵长卿把郡公府的家底全部花费出去了,最后导致入不敷出,财政困难,最后引起一系列的动荡。
这也是这些官员们支持何文秀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需要有人拉住赵长卿这匹“脱了缰的野马”,让赵长卿“回到正道上来”。
他们认为,身为君王,赵长卿只要垂拱而治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用粮食和财物去收买人心、**子民。
这是不对的。
受这些官员官吏们的影响,连赵廷瑜对父亲也产生了怀疑。而这一切,也是因为宋人普遍认为的“国家财富是有限的,这里多一些,那里就少一些”这种思想决定的。
赵长卿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他还是大宋的宛城郡公,上面还有皇帝,那么他完全可以跟其他朝臣们在君前辩论,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
可是他现在是这支船队的最高领导人,是那些臣民心中的君主,因此,他就不能跟何文秀就此问题在众**前辩论了。
那不是他如今的身份可以做的事。
他能够做的,就是让时间证明给何文秀看!
加勒比海多飓风,无论是海岛还是加勒比海沿岸,都是飓风的重灾区。飓风带来的雨水,外加夏日的高热很容易造成大规模的瘟疫。用这样的教训给何文秀等官员上一课,比他现在说无数句更加有用。
而且枯木逢春术能够在短时间内凑齐足够的药草,而修行能够加强人的抵抗力。就是最后有伤亡,伤亡也会在一个容易控制的范围之内。
身为臣子,可以心慈手软,但是作为君王,就必须心狠腹黑。
无论是他赵长卿,还是何文秀等官员,他们都需要一个转变的契机。
当然,这些事情,赵长卿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依旧优雅地享受着身为郡公带来的权力和烦恼,比方说,越来越多的企图跟他发展出进一步关系的女人们。
作为郡公府的主人,名义上,郡公府里所有的女人都归赵长卿所有,因此赵长卿可以要求郡公府里任何一个女人侍寝。可实际上却是很多女人为了荣华富贵希望爬上赵长卿的床,而赵长卿则对此毫无兴趣。
毕竟他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而且四个全是男孩。继承人他不缺,但是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收女人在身边,刺激他的长子刺激他的臣子顺便给自己找不痛快。
弗勒里主教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忙着在岛上闲逛,跟各种人交谈,希望找出这位远东亲王的治下如此繁华、平和的原因。
从凡尔赛出来的他很清楚政府的工作效率有多么让人头疼。除非你有权有势,能够直接给相关人员下命令,否则,一件事情拖上十天半个月也是非常正常的。所以,即便是法国那边已经迫在眉睫,他也只能慢慢来。
这是其一。
其二,自然是为了他的理想、他的事业。
作为一位罗马天主教的红衣主教,把主的荣光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是他的天职。可是作为法国国王的家庭教师,他却很惭愧。因为法国是那么的贫穷、落后。
就以巴黎为例吧。在路易十四的年代,法国就已经是欧洲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当然,这是从陆军的角度上来说——可是作为法国的首都,巴黎肮脏的环境、狭隘又稠密的房子,污水横流的街道,还有面有菜色的人民,都在告诉着每一个人,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如果没有看到新月岛,弗勒里主教还能够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都是这样的,巴黎的状况完全是正常情况。
可是现在看到了新月岛,弗勒里主教就找不到理由了。
他能够告诉自己,英国伦敦一样很臭,伦敦的河流一样是污水沟、垃圾场,可新月岛上的街道干干净净的,基本上看不到垃圾,女人们带着首饰、穿着华丽的裙子,裙裾、披风、披帛在石板路上拖来拖去,根本就不在乎裙子会不会被弄脏。
事实上,不止街道,就连菜市场也一样。
明明应该是最容易显得脏和乱的地方,可在这片岛屿上,一样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都要以为那是鲜花店!
新鲜的蔬菜、瓜果都放在一格格木头架子上,地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水珠子都没有。
还有生鲜渔产店,那些水产都是养在木盆木桶里面的,或者是用冰镇着的,就是有水,也很快就顺着下面的下水道口流走了。因此,水产店里面最多也就店里面有些水,店门外面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如果只是一处,弗勒里还能够告诉自己这是人家特意布置起来给他看的。可是这些日子,弗勒里跑遍了岛上他可以去的地方,就是坊街尽头的居民家里自己开的小店都是如此,弗勒里还能够说什么呢?
在巴黎,百万富翁们集中的富人区尚且还能够看到垃圾,可是在新月岛,街道上连尘土都没有,如果不怕磨破的话,裙裾在街道上拖一整天都没有问题,因为街道非常干净!
弗勒里好奇死了。他迫切地想见一见赵长卿,向他请教治国之策。
他现在对赵长卿是米迦勒的化身一事坚信不疑。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有米迦勒才会有那么仁慈的心,也只有米迦勒才会对人民那么友善。
“我衷心地希望米迦勒能够接受国王的进献,哦,歇瓦勒,你说,我把哪片土地献给米迦勒比较好呢?”
这天傍晚,从外面回来,弗勒里又拿着法国地图琢磨。
歇瓦勒快被他烦死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至少要听上两回!
“哦,尊敬的主教,我怎么知道呢?要我说,您干脆把地图摊在那位大人的面前,让那位大人自己挑不就成了?反正你们的底线是半个法兰西。”
歇瓦勒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挖苦。
如果弗勒里不是红衣主教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不想,弗勒里竟然点头了:“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就是米迦勒看上了某位贵族的领地也无所谓。如果那位贵族愿意,可以给他换块领地,如果不愿意,就直接说他跟恶魔有勾结,没收领地就行。
弗勒里为自己的决定点了一个赞。
虽然是罗马天主教里面少有的鸽派,可作为一个政客、首相预备役,该有的铁血手段,他一样有也一样会用。
歇瓦勒原本不过是用这些话来敷衍弗勒里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弗勒里会当真!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带着法国地图去见礼部功曹的从事了。
弗勒里的要求非常简单,他受法兰西国王的命令准备向赵长卿献上大量的土地,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见到米迦勒的化身。
那几个从事得知弗勒里的要求的时候都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弗勒里还以为对方觉得他的要求太多了,不得不再度申明,他带来了法国的地图,赵长卿可以随意选择,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够觐见赵长卿,跟赵长卿说几句话。
弗勒里都这样了,这些从事们自然不可能继续敷衍了事了。他们很快把事情传到了礼部功曹张文渊那里,张文渊特地见了弗勒里一面,这才帮他传话。
可巧,这天教坊司下面的梨园排了新戏,赵长卿正和儿子们听戏、联络感情呢,得知弗勒里的来意之后,倒是愣了一下。
对于赵长卿来说,弗勒里不是来早了,而是来迟了。
在这个时代,除非跟赵长卿一样能够御剑,否则,从法国到加勒比海域就只能靠船。弗勒里在海上折腾了这么久,又被晾在新月岛上这么久,恐怕法国那边都要闹政变了。
如果路易十五真的打算进献土地给他,那么路易十五垮台对他没有好处。不过,鉴于法国的现状,赵长卿觉得路易十五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法国前后的两位摄政者,已故的奥尔良公爵的家族还有现任的摄政者波旁公爵和他的家族恐怕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赵长卿也放松了下来并且在新月岛的山茶宴上召见了弗勒里,这位罗马天主教的红衣主教。
山茶喜阴,偏偏加勒比海上阳光明媚,因此反而比别的花卉更加难伺候,也更加费人工些。又是华夏特有的观赏花卉,因此绝对是弗勒里主教不认得的。
可对于弗勒里主教来说,现在重要的是这种没见过的花吗?当然不是。
弗勒里主教非常直接,一上来就把法兰西地图铺在了地上:
“尊贵的米迦勒公爵,我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的使者,红衣主教弗勒里,在此,我代表法兰西国王向您献上广袤的土地,只求您怜悯法兰西的人民。”
赵廷琬看着下面的地图,道:“这些都是要献给我父亲的吗?”
“不,很抱歉,我的意思是,这是法兰西地图,米迦勒公爵可以任选一块作为领地。只要,只要不超过一半就行。”
赵廷琬跟哥哥们窃窃私语:“米迦勒公爵是什么?”“大概就是这些西洋人对父亲的称呼。上次那位英国国王来的时候,他下面的人不也是这么叫的吗?”“还有叫米迦勒亲王的呢。”“父亲明明不叫这个名字……”
弗勒里脸都红了。他急忙从怀里又取出一份文件,道:“除了领地之外,国王也十分乐意献上蓝色美泉宫。”
赵廷琬道:“蓝色美泉宫?”
弗勒里连忙解释道:“欧洲有两座美泉宫,一座位于奥地利,另外一座就是法兰西王国的这座王家行宫,为了区别才会把法国的这座称为蓝色美泉宫。蓝色美泉宫也是法兰西仅次于凡尔赛的宫殿,以风景秀丽闻名。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因此冒昧地使用了米迦勒公爵这个称呼。”
“无妨。”赵长卿才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生气,“汝之所求?”
“尊敬的公爵,我只想恳求您,恳求您怜悯法兰西的人民,为法兰西驱逐恶魔……”
“我明白了。不过你来晚了。”
“怎么,怎么会?”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在路上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法国人在恐惧之下盲目地执行猎巫运动,已经把法国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恳求您的垂怜。”
赵长卿叹息一声,让侍女捧上了托盘,比起给英国人的那个信封之外,还多了两个白色的跟网球差不多的圆球。
“拿去吧。把这两个至于高塔之上,三公里范围之内,被它折射的阳光能驱散邪恶。另外,这里面有一张纸,”赵长卿指指那个信封,“我曾经给过英国的新王,只要在日落之后,对着月亮撕开它,我就会降临,施展[光明礼赞]驱散邪恶。”
“你还没有挑选领地。”
赵长卿拍了拍坐在他怀里的晋江:“你来选。”
晋江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站在了地图的中央。
“这是什么地方?”
“那是利穆赞大区。”
“就这块地方吧。”
“可是,这是贫困山区。”
“我不想夺走任何人的家园。”
那一瞬间,弗勒里都以为天主正通过对方的眼睛,把他的算盘看得一清二楚!
那原本是他的打算,他从来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知道他的打算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天主!
弗勒里忍不住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不愧是神之右翼,天主最信赖的左膀右臂。
终此一生,他都没有敢跟赵长卿耍任何心眼,也不敢对赵长卿说假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丈就是三点三米。一般来说,我们做长袖衬衫,如果做得合身一点,也就一米布(主要看横幅),所以一丈布其实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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